姐姐讀完,眉頭微蹙,輕聲說道:“文章最後,作者並沒有解決蠶的終極問題!”
我看著姐姐,並沒有說什麼。記得在原來的時空裡,有一本很有哲理的小說,《遙遠的救世主》。這個小說名字,是提示讀者,有緣人,這個世界並不存在救世主,只有自救,才能得救。自己悟道的才是自己的,別人給的,自己也握不住。有人把人按覺來分為三種人,先知先覺,第一種人,後知後覺是第二種人,不知不覺,是第三種人。第一種人,殊為難得,古人稱為先知。第二種人,也是難得的。改革開放,就有一些人,屬於第二種人,見識到,行動到。最多的是,第三種人,佔絕大多數。這個覺 ,是指洞悉了社會的真相。只有這種人,才有可能打破宿命。
葉聖陶這篇《蠶與螞蟻》,前一部分,就是告訴大家,社會的殘酷真相,絕大部分活著的人,都為他人活著而活著。鴻門宴裡,樊噲對劉邦說了一句,流傳千古的話:“彼為刀俎,我為魚肉,何辭為!”。
是為刀俎,還是為魚肉,命運截然不同的。
我忽然想起葉聖陶的這篇文章,和不久前我剛學的課文《春蠶》。巴金的這篇文章,就像是葉聖陶這篇文章最好的註腳。兩者產生了奇妙的聯絡。
說來也是巧合,小說《遙遠的救世主》裡的男主角,那個叫丁元英(盯原因諧音)人物設定,他也是出生在西川省會城市,是一個茶館老闆的兒子,因為學習優異,考入清華,又去了德國留學,之後留下來作研究員。最後在朋友支稜下,搞起私募基金,在中國股市大賺一筆,實現財務自由,後果斷決定收手,到古城隱居起來。新的一段故事,就此展開…
這本書被很多人稱為奇書,後來被改編為電視劇,由著名演員王志文出演丁元英。這本書講了很多東西,不同層面的東西,講社會執行真相,一般人生存之道。提出了文化屬性的概念,人的命運由他的文化屬性決定,不為人的意志轉移。
作者還有兩本小說,共同組成三部曲。第一部背叛,裡面有一句名言,讓人記憶深刻:入佛門六根不淨,入商海,狼性不足。這句話,被相聲郭老師引用。
思緒飄了很遠…
姐姐看著我在發愣的樣子,說:“你在想什麼啊,這麼入神?”
我笑道:“哪有啊!這篇課文寫的真好。”
姐姐笑道:“當然啦,葉聖陶可是大名鼎鼎的文學家,教育家,他的文章自然不同凡響!”
“不過,這隻特立獨行的蠶,它思考問題,確實深刻,值得深思。”
姐姐看夜已經深了,外面還下起了小雨。姐姐說,“咱們準備洗了睡吧!最後一晚,好好睡一覺。”
我點頭,“嗯!”
廚房裡老式灶臺,旁邊的風箱,大大的水缸,熟悉的一切,很快就消失了…
姐姐用水瓢從水缸裡舀出了幾瓢水到鍋裡,我則是去生火,跟以前一樣。過了半個小時,水燒開了。姐姐把熱水舀到木盆裡,再從水缸裡舀出冷水,直到木盆裡的水溫剛合適。
…
洗漱完畢,姐姐和我躺在了床上。這是一張老式雕花木床,是祖父和祖母結婚時置辦的…
歲月悠悠,幾十年轉眼即逝…
姐姐躺下很快就睡了。而我腦子裡時有時無想著前世今生,外面雨聲漸漸變大,到了後半夜我才睡著。
第二天,還是姐姐把我叫醒的。馬上穿好衣服,收拾好床鋪,被褥打好包。連帶兩個箱子,寫字桌,麼舅作的板凳,將一起運走,搬到平房那邊。母親一早找來了一輛三輪車,準備先把一些小東西裝上去。三輪車停在家的東邊的後門。我們把碗筷,床褥被子,其中一個小的紅色箱子,這是母親從帶過來的。母親看三輪車裝的差不多了,就騎三輪車,從穿過老宅外竹林的土路經過,然後從研究所東門進入,大概十五分鐘可以騎到平房的家。
我和姐姐揹著書包,手裡各自提著一個溫水瓶,在後面步行。走的路線則是我們平時上小學的路線,穿過小學回平房要近一些。
果然,等我們到了平房這邊的家,母親還沒有到。姐姐用鑰匙開啟房門,把溫水瓶拿進屋,放下書包。父親早已做好早飯,我和姐姐在方形的飯桌前坐下來,姐姐從飯鍋裡舀出兩碗稀飯,放在桌上。我倆準備母親來了,先把東西從三輪車上卸下,拿進屋再吃早飯。
等了約五分多鐘,母親才騎三輪車過來,我們幫忙把東西卸下搬進屋裡。母親說,你爸找了單位,讓單位車隊幫忙,派了輛小的貨車,把老宅剩下的幾樣大件搬過來。
父親和母親是早已吃過早飯的。我和姐姐很快把飯吃完,洗完碗。過了一會,父親坐在小貨車過來了。上面有那個黑色大木箱,那時祖母留下的。還有母親找人做的寫字桌,以及其它一些雜物。
經過一家四人的一番忙碌,東西陸續搬進房子,放好位置。我發現那張有點歷史老式的雕花床沒有搬過來,大致和大的圓形飯桌一起被處理了…
父親說:“拆房子的人已經過來了,先拆緊挨在老宅旁邊大娘家的房子,然後是我們家,以及東邊八孃家的房子。”
嗯,我們三家房子原來是一體,後來才分的家。
拆房子的人看了後說,可以用拆除木料,磚抵工錢。雕花木床十元錢賣給他們,其它的床也一併處理給他們。
說完這些,父親讓我和姐姐不用再過去了…
大概下午五點鐘,父親回到平房這邊的家,說:“老宅已經拆完了…今天生產隊不少家都已經拆完了…包括像你同學虞欣家,昨天就拆完了…”
在老宅生活的日子,終於畫上了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