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回了一個標註的敬禮,開口問道:“你們是從市警察局過來的?”
周明峰連忙點頭回答:“是的前輩,主要是想鍛鍊一下這個小夥子。”
老人用左眼掃了一下張天放道:“才剛恢復來這裡幹嘛?”
張天放連忙回道:“我吃了藥。”
一聽藥,老人似乎已經清楚了,明顯張天放口中的藥他並不陌生,喃喃道:“那個藥還是少吃,吃的多了往後需要的時候藥效就差了,一個人一輩子最多十次。”
張天放笑道:“沒事,就我這年紀一年一次就足夠我活過三十了。”
周明峰瞪了張天放一眼道:“你要是每次都跟這次一樣,別說三十歲了,你二十五歲之前就能開上追悼會。”
老人很淡定,他默默的走過去開啟了倉庫的小鐵門道:“進去吧。”
兩個人連忙一路小跑屁顛屁顛的進入了倉庫,但在進入倉庫的那一刻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群光著膀子的肌肉壯漢,他們正從第一層毫無規則的金屬框架一路躲避障礙達到最高處,整個過程全憑雙手的臂力和握力,然後在無保護的情況下垂直下落,用全身所有的真氣讓自己平安下落。
整個障礙的行進方式是Z字形狀態,全長二十五米左右,來回六次大概一百五十米的距離,高度十五米左右,而且障礙碰到很容易掛彩,起碼張天放看到十幾名漢子身上已經有不同程度的掛彩。
張天放滿臉的納悶,扭頭問道:“這也行?”
周明峰點著頭:“當然,我當年就是在這樣的訓練中突破成為武修的。”
張天放還是不解:“從三境到四境,從準武修變成武修,用這個方法能行嗎?這麼看來還不如【鐵警十字劍】來的靠譜。”
周明峰搖頭道:“【鐵警十字劍】很特殊,沒人弄得明白,而且還有卡BUG的。”
張天放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我聽說過,有卡成功的,但還有的卡著卡著就卡崩的。”
周明峰看了眼張天放提醒道:“我個人感覺卡不卡沒意義,就像是玩遊戲,沒有前期哪兒來的後期。”
“屁,遊戲能重來,人不行。”一個光頭漢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只不過他整個人除了三分之二的腦袋,全身幾乎都已經被改造成了機器,血肉和機械交織在一起,給人的感覺比外面那位大爺還要離譜,估計搶救的時候已經跟一攤爛肉沒什麼區別了。
張天放下意識的來了一句:“真牛。”
這時候一輛詭異的四輪車緩緩的來到了張天放的附近,上面一個半透明的玻璃容器內泡著一顆插滿了各種線路的大腦,下面半透明的玻璃容器內是一顆正在跳動的心臟,附帶大量密密麻麻的線路管道,唯一人性的就是那個顯示器了。
一個電子音響起:“小周,這個是你們巡查隊的新人?”
周明峰笑著回話道:“鹿老師,好久不見!這小子叫張天放,我跟局裡商量了一下,打算讓他來這裡先訓幾個月,指不定還能多個武修。”
電子音道:“行,讓局裡放心,我們一定盡力。”
張天放則看著眼前的四輪車滿臉的愕然,低聲嘀咕了一句:“這也能活下來?”
周明峰順手給了張天放後腦勺一巴掌,低聲道:“這是鹿老師,第一代鐵騎戰警。”
張天放皺了皺眉,盯著四輪車開口問了一句:“鹿老師,您這樣算是活著還是死了?”
電子音毫不在意的笑道:“只要還能用的到我,那我就是活的,哈哈……”
張天放很服氣,就剩一顆心臟一個大腦了還要想著出力,那特麼要是給您老換一副身體,這還不得全年無休007啊!對了,他們那代本來就是隻要不死就往死裡乾的。
話說鐵騎戰警是不是太費人了?退休的道是見了三位,可是沒一位是完整的,第三位甚至連人樣都沒有了。
“那我走了,你自己加油。”
周明峰拍了拍張天放的肩頭轉身出了鐵門。
看著張天放稚嫩的模樣,機械光頭朝著他咧了咧嘴道:“你小子剛從警校畢業就轉正,託了不少關係吧!”
張天放搖了搖頭道:“算是繼承家業。”
機械光頭大手一揮道:“那就不說廢話了,直接上乾貨。”
這時候只聽鹿老師的電子音響起:“等一下,他從警校畢業進的巡查隊,個人綜合能力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畢竟巡查隊不是阿貓阿狗都能進的,還是先跟我來。”
張天放不太瞭解,但他還是老老實實的跟在了四輪車的後面。
一路來到倉庫內的一間辦公室,門自動關上了。
只聽鹿老師開口道:“雖然我瞭解的不多,但你身上的藥力還沒有散,我是能掃描的到的。什麼時候重啟的警號?”
張天放如實回答道:“大概兩個多月。”
“也就是說你當上警察不到三個月,直接受了一次致命傷?”
張天放反問道:“下班回家路上碰上通緝犯,我總不能因為下班了,看到通緝犯從我眼前走過就不管不顧了吧?”
“警號的壓力?”
“總不能傳到我手上變成慫號吧!”
“你這個想法有問題。”鹿老師提醒道:“警察首先要做的是保護好自己,你這個警號不是讓你去送命的,它本身只是一個身份識別碼。再說了,你連自己都保護不好怎麼保護普通人?怎麼抓罪犯?”
張天放淡然道:“問題是我們家跟罪犯不共戴天,加一句血海深仇都不為過。”
“這種話從你口裡說出來我信,不過凡事量力而為。最基本的道理,你活著才能抓罪犯,你死了除了一個追悼會就什麼都沒了。”
張天放咧著嘴道:“所以我才來的嘛,成為武修起碼存活係數會高一點。”
“高個屁,外面那個光頭他當年十境,最後還不是變成了那副德行。”
張天放道:“起碼還活著啊!”
“當時死的人當中跟他一樣修為的有十個,比他高的有三個,所以修為高存活係數高是個偽命題。相比之下文職就安全的多了,他們修為並不高。”
張天放坦然道:“那大多數人都是普通人,他們完全沒有修為過的也很舒坦。問題是他們不是警察,我是啊!”
鹿老師來回的轉了一圈道:“其實我並不喜歡警號重啟這個概念,這個傳承過於沉重,但凡重啟的只要不是被強制坐辦公室,基本都會選擇走先輩的路。”
張天放有些無奈:“總不能讓人年紀輕輕就退休吧!大不了我幹到三十歲,三十歲之後轉文職,既對得起祖宗,也對的起組織……”
“誰都對的起,就是感覺對不起自己,對不起同僚,對不起一大堆屍骨無存連個指甲蓋都找不回來的先輩和戰友,然後開始做奇奇怪怪的夢,看各種心理醫生,開始吃苯二氮卓類的藥物。”
張天放滿臉意外的看著眼前只剩下一顆腦子的鹿老師道:“這個我還真聽說過。”
鹿老師坦然道:“你是聽過,我是見過,而且不止一個。”
這讓張天放有些納悶;“您說會不會是太閒了?”
“不好說,不過你的心態屬於比較好的那一類。我看得出你還有很多東西想問,現在可以直接問,在武修這方面我還是有點發言權的。”
鹿老師的話讓張天放點了點頭,他確實有很多疑問,他道是想問,可真心不知道到底找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