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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黑道老大的惡犬7

裴陽推開門,裡面已經齊人。

他默不作聲站到威爾森身後,今天他們包空一層,馬仔都在外面,整個大廳,只坐著兩方的話事人。

還有像裴陽這種馬仔頭頭。

寬闊的圓桌沒有坐滿,對面是東興最近推舉出來的新龍頭,不知前面談了什麼,臉上很不好看。

“我幾千萬的貨在你的場被警方撬走,這條數,現在怎麼算。”

“我的場夠被警方端了。”

江步不鹹不淡地吐出菸圈。

“怎麼,丟個場出來,你當扯平?”

斷了一截尾指的男人哼出聲氣音,他抓起把面前的花生,劈頭蓋臉地砸過威爾遜位置。

“是不是講笑了點。”

裴陽收回手,早在男人動作那秒,他眼疾手快用手背擋住了砸到威爾遜臉上的大部分花生。

赤裸裸的挑釁。

都被人搶貨搶到家門口了,就算泥人都有三分火,何況本就刀尖舔血的暴徒。

威爾遜沒有發作,因為江步還沒出聲。

眾人目光中,猩紅的火光被江步在瓷缸摁滅。

“我搶你的貨,不單止招搖過市,還擺自己上臺。”

“有什麼好處?”

“那就要問你了,搞這麼大場龍鳳,誰知道你想唱什麼戲。”

男人摩挲著斷指,並不相信江步的說辭。

東興和恆龍積怨已久,因為前龍頭的退位,在他們推新上任的內鬥期間搞點麻煩,是江步會做出的事。

江步輕輕笑了兩聲。

“K326(東興搞得新型DP),是不是吃懵你了。”

像朋友間閒談,他不見絲毫兇惡,只交疊雙腿,後仰靠在深紅色的椅背。

“你東興的人弄衰我幾個場,搞得我兩三個月都沒生意,這筆數,我還沒和你算。”

“現在你們自己看不住貨,想找我買單?”

“能力要是這麼差,就別碰這塊。”

“江步!”

男人砰地推桌站起,兩方槍口即刻指向對面。

江步這才掀起眼,朝桌面丟出一沓照片。

“醒醒吧,有人攪混潭水,我們打生打死,誰最得利。”

暖黃光下,一個人和反黑組警司的會面影像清晰可見。

“撲街,你出賣我?”

男人兜頭給了身後人一巴掌,那人瞬間藉此將男人箍在身前,即刻將冷硬的槍口抵到他太陽穴。

形勢眨眼就變。

感受到額頭上的威脅,男人暴怒“文樂,不要忘了,是誰把你從高利貸手上救下來的。”

“我知,是成哥你。”

鉗制著他的人像承受著極大痛苦,握槍的指都捏到發白。

他雙眼發紅地:“但是我的兒子,我兒子他真的很優秀的。”

“譚Sir答應我,只要我幫他,我的兒子就可以考公..”

“我的人生已經衰了,但他才二十歲,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我不可以成為他的汙點。”

說到這,男人已經帶上哽咽。

“我只剩這個兒子,成哥,我、”

人的眼淚混著消音槍響,在男人眼前炸開血漿。

倒下時,對方還在睜著懇求的眼睛。

裴陽收回還在冒煙的槍口,趁他們注意力不在這邊,隱在身側打爆了那人的頭。

江步對此只是抬了抬眼,在東興的龍頭看過來時。

“不用客氣。”

姜任接過手下遞來的毛巾,擦乾淨了濺到臉上的血。

他沉默坐下,腦裡閃過和這個馬仔曾出生入死的瞬間,還有他提起自己兒子時自豪的神情,猛地反手,茶杯砸到那人屍體上四分五裂。

“拖下去,還有,刮他兒子出來,砍死餵狗。”

“是。”

“你的事搞定了,我和你之間的賬,是不是也該算了。”

江步對他一手促成的結果沒什麼興趣,馬嚴攤開賬目。

“前兩個月,你們東興的人一共砸了我五個場,到今時今日生意才勉強走正,損失差不多三百萬。”

“看在我們交情的份上,五百萬,當抹平。”

聞言,姜任的臉色更難看了。

“誰說這件事完了,沒人幫手,那幫警察,要兜那麼大個圈撿我的貨?”

“這個圈,不是隻有我們兩家撈毒的。”

江步直接起身,臉上的厭煩十分直接。

“如果你是要將這單事安我頭上,我無所謂,不過你最好想清楚,要不要幫人做這隻出頭鳥。”

“五百萬,一個星期內我賬戶沒收到,我不介意將東興做過的事,一單一單還回去。”

三大社團早就穩定許久,每人都有固定範圍,原本大家勢力均衡,如果要打,必會傷筋動骨。

但東興經過前幾個月的內鬥,人心早就四分五裂,姜任剛上位,不會敢冒這個險。

更別說還有和聯在旁虎視眈眈。

黑社會的世界就是這樣,你一弱,誰都想來咬下一口。

但江步要的,是吞下所有。

上車前,江步停下來看向裴陽。

“為什麼要開槍。”

雖然結果是好的,但誰都知道,江步不喜歡擅自做決定的手下。

威爾遜目光停留過這,馬嚴則是幸災樂禍居多。

“我大膽猜測了您的心思,如果是我猜錯,對不起,我願意接受任何處置。”

裴陽低著頭,神色稍顯侷促,將等待宣判的緊張表現得很好。

他雙手微握,雖然忐忑,壓低的眉眼卻像一隻委屈的大狗。

明明自作主張,還想要主人表揚。

裴陽能感受到江步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他斯文儒雅,沉靜的氣勢卻令人膽顫。

江步沒殺過人,不是不敢,而是根本不需要他來動手。

那道目光裡,蘊藏著對低位的淡漠。

“我不喜歡不聽話的人,是因為這世界上大部分都是蠢人。”

“你這次做得好,如果你要繼續,最好保佑自己,可以一直正確下去。”

“知道,江生。”

裴陽仍低著頭,任江步與他錯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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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Sir,鑑定結果出來了。”

“怎麼樣。”

“同後臺DNA資料庫比對,確認了三個死者身份,另外五個透過CIB那邊亦查出是東興的人。”

“衝入賓館的車輛血跡呢。”

“DNA資料庫無收錄,和你拿回來的血樣也對不上,還在核實中。”

“知道了,謝謝。”

程衍生接過報告,說不上是什麼心情。

“阿生。”

“劉Sir。”

“保安部那邊回報,沙坦瑞晚上約了人去金沙(江步社團旗下的酒吧),你找人跟一跟。”

“好,泰國那邊,聽說出了新的地頭蛇?”

“是啊,沙坦瑞跟他們已經發生了好幾次衝突,這次過來,很有可能是想換地發展,或者尋求外援。”

“你擺在恆龍的那根針,有沒有收到什麼風。”

程衍生搖頭,注意到劉德明眉間有疲態。

“這陣沒休息好?”

劉德明嘆口氣,好像想說什麼,還是罷休。

“沒什麼,其他案子上的事,沙坦瑞這邊辛苦你,有什麼情況,及時聯絡。”

“收到。”

夜晚降臨,程衍生的車跟在沙坦瑞身後,一同到達了金沙酒吧門口。

車剛停穩,裴陽就笑著敲響他的車窗。

“什麼事。”

“我有個訊息,程Sir或許有興趣知。”

“我沒興趣。”

今晚他的任務是盯著沙坦瑞,不想在其他地方浪費時間。

“這樣啊...”

裴陽可惜轉身。

“我還以為,你和劉Sir關係很好。”

“站住。”

程衍生拉開車門。

“去那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