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經過特別培訓，即便裴陽穿行在人來人往的辦公區域，經過的人看到裴陽胸前專屬總部的id卡後，都默契的繼續做著手上的事。

如Arsen所說，三到十八樓都是普通的辦公區域，房地產，旅遊，珠寶，金融，裴陽工作的店鋪logo也在其中。

那麼沒介紹的樓層呢。

裴陽望著電梯上的21-26，31和32則不在面板上。

上方有個隱藏式刷卡口，餘光瞥過電梯後方的攝像頭。

不宜打草驚蛇。

電梯來到20樓，三秒後，裴陽轉進廁所的身影重新出現在電梯廊中。

“我的許可權被禁了，每個攝像頭能遮蔽的時間一共只有三十秒。”

“夠了。”裴陽出現在21樓消防通道內，他開啟一條門縫，確認無人。

“從我頭頂上這個開始。”

穿過21樓的梯廊，這層意外的安靜和空曠。

前廳入目嵌著巨大的牆上魚缸，漂亮的觀賞魚搖曳著斑斕的長尾在其中游動，燈光從上面傾瀉下來，透過玻璃在地上投映出閃爍的光影。

整層樓都沒有開燈，裴陽掠過一間又一間標記著檔案室的門，不多不少，剛好10間，如果沒猜錯，這應該對應著樓下的行業部門。

挑選了一間離走廊深處最近的檔案室，裴陽從火機底部抽出被防磁材料纏繞的鐵絲，萬幸這裡使用的只是普通的密碼鎖，探入鑰匙孔，兩下聽見鎖芯輕微彈動的聲音。

裴陽閃入室內，身處黑暗也如履平地，在一排排檔案架中迅速找到監控死角。

戴手套取下其中一份牛皮紙袋，裡面的內容不出所料，又拆了幾個確認，裴陽將它們放回位置復原，準備離開時，走廊傳來走近的腳步聲。

等了幾息，腳步聲經過門口又逐漸遠離，聽聲音，是從這層唯一亮燈的辦公室出來的。

將門拉開一道細微的縫隙，確認人離開後，裴陽朝暗下來的辦公室走去。

“未檢測到裡面有生命體。”

門被反鎖，裴陽蹲下身，密碼鎖只有面板，只能刷卡或者輸入密碼。

開啟手指粗細的手電筒，面板上有五個極淡的指紋位置。

“二十秒，還要預留出去時間，快。”

重複的數字一眼認出，1的位置有兩個印記且角度略微不同，說明順序不是連在一起，否則在人的慣性動作下重疊度該很高，這個角度更像是摁完3後回來摁1。

裴陽飛快運轉著大腦，手背喚醒面板，隨著滴滴滴的聲音。

把手閃出紅色，錯誤。

“十五秒，你必須預留十秒意外時間。”

滴滴滴滴。

把手圓弧跳綠，沒有嘗試輸錯三次的後果，裴陽反手關上房門。

入目凌亂不堪，桌上散落著各種顏色的護照，攤開的畫冊上有個印章設計樣式，厚度側面說明了所收集的數量驚人，牆角是臺高尖端畫章儀器，旁邊排有身份制證機等。

這間房的作用無需額外說明，裴陽留存了幾張照片，回到消防通道繼續往上。

剛走到電梯廊和辦公廊的交界，裴陽剎住腳步，退回電梯摁下上行鍵。

電梯從20樓快速上行，嘀——兩秒後電梯開啟，裴陽背身，裝作剛從電梯出來。

“你是誰？”

就在同時，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男人出現在裴陽視野。

裴陽皺了皺眉，顯然因對方的質問感到不滿，他沒有出聲，平靜地和男人對視。

“你來22樓做什麼？”男人掃過他胸前代表總部的id卡，沒有放棄追問的打算。

“22樓？”聞言裴陽眉頭鬆了鬆，似乎還有一絲不解和錯愕，他的視線從男人身上移到牆上，果然標著22F。

“不好意思，我摁錯樓層了，我是Z國分部的，要去27樓。”

面板上的27就在22右邊，加上有些相像，倒也說得過去，說罷裴陽準備返回電梯。

“03組零七？”

裴陽轉過身，似乎很疑惑對方怎麼會認識自己。

男人輕笑一聲，尾調帶著幾分不屑。

“原來是John的學生。”

懂了，又一個討厭John的人。

“我看過你的資料，你的成績是03組第一。”

“這樣也會走錯樓層嗎。”

“抱歉，剛剛稍微有點走神。”

“我知道犯這種低階的錯誤很不應該，之前也因為類似的小事被John說了幾次。”裴陽苦笑。

男人捕捉到裴陽話裡的資訊。

“這倒和傳聞不一樣。”

“傳聞不外乎好壞兩個極端，相同的是都有出入。”

“你說的也有道理。”

“不過我不是專業人士，分部的人在未經允許下游走到非公共樓層，我想我需要請安保隊的人來辨別是否有其他目的。”

男人摁亮手機螢幕。

突然。

“怎麼了？”

裴陽循聲望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Elber先生。”

被喚作Elber的老人和昨天沒什麼區別，換了身素色唐裝，神態斐然，手中的柺杖更像裝飾。

“我抓到了一個擅自來22層的可疑人物。”

“是這樣嗎？”老人看向裴陽，裴陽將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

“我想這只是個意外。”

“Elber先生！”

“小子，陪我逛逛？”老人笑著看向裴陽。

被忽略的男人臉上不忿，卻只能看著裴陽和老人離開。

.....

“所以我不愛和你們這些年輕人一起。”

老人扶了扶彎下的腰骨，坐到實木紅椅上發出喟嘆。

原來22，23樓是打通的娛樂場，專供總部人員消遣。

“我好久沒有打的這麼認真了。”

裴陽邊說邊將自己和老人的球杆收攏，隨後上前替他倒了杯茶。

“您的技術比起專業球手也不差什麼。”

“老了，還是你們年輕好啊。”

老人吹了吹茶送入口中。

“嗯？茶衝的也好。”

“我看您面色紅潤，中氣十足，起碼能活一百五十歲。”

“照這麼算，您正當年。”

裴陽笑咧幾顆牙齒，細密的鴉睫彎下來，模樣乖順又陽光。

“哄老頭子有什麼用，你這把嘴，拿去哄小姑娘差不多。”

老人詳裝惱怒，用柺杖輕輕敲他背脊。

“哪敢耽誤人家姑娘。”

裴陽受著打叫喚兩聲，嘻嘻哈哈同他打趣。

老人沉默下來，似乎被觸到什麼。

“Elber先生。”

一道影子讓裴陽眼前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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