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三彪回憶起他爹嘆氣說道:“我爹找了很久,直到有天回來激動的說見到了,可讓它跑了,從那開始魔怔了一樣,一直在山上幾乎不怎麼回家。”
“跑山隊的人都說他瘋了,漸漸受不了苦人走了大半,直到人再也走不動,起不來了,臨了最掛念的,還是那東西。”
孟山彪直接將手記翻到最後一頁,上邊赫然畫著一隻血紅色的靈芝圖樣,乍一看就像用血畫上的一樣,讓人心驚。
他毅然口氣說道:“我相信我爹沒有瘋,他苦心勞力的去尋找這個,那就一定有。”
“所以,我爹走時候要我把這個給你,就是希望你繼續尋找下去。”
我沉默了片刻,心說原來爺爺指引我來是做的這個打算,不僅僅是要我去尋找赤血靈芝化解糾纏苗氏的血咒,更是對孟山老深有虧欠。
想想還有兩天便又到了我該躲關的時候,不得不靠著喝生血躺死人棺才能偷生,如果這赤血靈芝真的是可以解決掉血咒的辦法,那就可以試試看。
畢竟,我也想過正常人一樣的生活。
於是我點點頭,合上手記回道:“孟老前輩用心良苦,又是為了我們苗氏得到解脫付出了這麼多,我自然更不能懈怠。”
孟山彪也是堅定神情的點點頭,“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還有,在這十字片兒,乃至整個蘭臺永縣,跟任何人都不要說你姓苗。”
“尤其是在劉招娣面前一定要隱瞞你苗氏的身份,否則,她一定會一刀劈了你的。”
雖然孟山彪的話我不覺得意外,不過還是問道:“這是為什麼?”
孟山彪瞅瞅我,直言回道:“十八年前你們苗家闖下的大禍坑苦了劉莊一村人,劉招娣更是受害者,直到現在,但凡提到苗姓都會反感牴觸。”
“所以,他們要是知道了你就是苗氏後人,是絕對不會放過你,允許你待在這裡的。”
我一時無言。
我現在是以苗一凡的身份來到了這裡,所以一些資訊自然而然的在我腦海中形成,所以也明白。
這件事也是苗一凡爺爺過世時心下的遺憾,這麼多年過去了,人們對苗氏的抗拒絲毫未減,看來因為那件事受迫害的不止是苗氏自己,還牽連著許多無辜。
那麼這場怨結究竟該如何磨滅。
雖然爺爺沒有提出要苗一凡重振家聲,只希望他偷生好好活著,但是現在我能深刻體會到苗一凡心裡所想,可要活下來並且改變人們對苗氏的看法,這條路必定是艱辛又非常坎坷的。
孟山彪理解的嘆口氣,伸手拍拍我肩膀,“雖然不容易,不過我相信你有能力做好,找到赤血靈芝,化解血咒長命百歲的。”
“好了,那就這樣。”他說著臉上已經又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歡脫的蹦起,“我去收拾行李,就先走了。”
我看著他奔著門口去,問道:“收拾行李?你往哪走?”
孟山彪頭也不回揮揮手,“我都在這破地方耗兒了二十來年了,總算是任務完成,也該是享受自由,出去嗨的時候了!”
合著這人把他老爹的囑託當成任務,我來了,他交接完扭頭就要開溜?
我一抬手打了個響指,於是從後門跑出去的孟山彪,從前門跑了進來。
他一抬頭瞅見我一愣,再看看屋裡周圍。
我說道:“你父親尋找赤血靈芝除了為了苗氏,也是他事業的追求目標,明明知道你嗜酒好賭,遊手好閒,還將手記交給你保管,而不是比你靠譜的徒弟。”
“就是希望你留下來,子承父業,一起完成他的理想。”
“可拉倒吧,就一個跑山的算什麼事業。”孟山彪邊跑邊叫喚道:“好男兒志在四方,我才不想守山頭上!”
扭頭從前門跑出去的孟山彪,結果又從後門跑了進來。
孟山彪瞅見我,苦著臉,“知道你能耐,別玩兒我了行不。”
我點點頭,“言之已盡,好吧,你非要走我也不攔了。”
“你說的啊,拜拜了你嘞。”孟山彪立刻一喜,扭頭就跑。
“劉招娣……”我話說了一半。
孟山彪釘在了門口,轉身瞅著我,“劉招娣怎麼了?”
我微笑搖搖頭,“劉招娣挺好看的,女孩子麼,有點脾氣更顯可愛。”
“你果然對她動了心思了是吧!”孟山彪蹭蹭的跑了回來,揪著我領口質問,“你想幹嘛?”
我抬手撥開他的手,笑回:“我就那麼一說,沒事,你繼續走你的四方,我得留下來。”
孟山彪盯著我,最後一屁股坐下來,“趕趟,二十來年我都挺過來了,不差這幾天了。”
孟山彪果然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他雖然稱劉招娣是兇婆娘,不過對這個師妹還有著什麼樣的感情,估計他自己都沒察覺到。
我一提到劉招娣,他果然就緊張起來,看樣子是要留下一陣子觀察觀察,盯著我是不是對劉招娣打什麼主意。
我心下苦笑可也只能用這個辦法了,孟山彪這人面相來看雖然浮躁不定性,不過心思不壞,如果安穩踏實的用心去做一件事,會有所成就的。
孟老前輩要他守在這將手記傳達給我,也是對他有所期望,我爺爺要我來,也一定是同樣希望我能彌補孟家這份恩情。
所以只要孟山彪不走,我決定輔助他重新成立跑山隊,並且有一番作為。
就這樣我留了下來,孟山彪領著我去了後院一間空房間,一進門就見屋裡堆滿雜物,到處掛著蜘蛛網。
孟山彪揮開眼前的蜘蛛網,“反正這裡是你爹苗翠山曾經經營的藥材鋪子,這屋子也是他的住處,算起來你是房主,所以隨便不用客氣啊。”
“雖然得收拾一下。”他看看四周,然後擼袖子,“得,開始吧。”
雖說剛認識琢磨摸不透我為人,但是孟山彪防我也就是防著怕我對劉招娣有什麼歪念而已,這出力的活他倒是不含糊,所以說這人其實挺實誠。
也幸虧有他幫忙,天黑下來總算是把屋子收拾得像樣些,孟山彪出的力最多,可我還是累得坐在臺階上沒力氣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