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周圍人不會理解我說的話,所以我邊看了眼門口,直言低語道:“就這點米湯,就算活過了今天明天又該怎麼辦,我有辦法讓你們離開這,但是一兩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所以我需要你們一起努力來完成這件事。”
“就算是為了你們自己能重獲自由,你們可願意把最後的力量用在共同自救上邊?”
聽到我的話所有人都互相看了眼,知道他們不會輕易信任我,我摸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折彎的針,走到一個人面前蹲下,看著他手上的手鍊腳鏈上的鎖頭,用針在鎖眼裡擺弄了一會,直到他手上鎖鏈嘩啦一聲掉在了地上。
眼前的人看著自己被解放的雙手,再看向我,驚呆了,周圍的人也都是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
我把鎖鏈撿起來搭在他手上,低聲說道:“絕對不要讓他們發現這個鎖已經開啟的事。”
親眼見到我的手段,漸漸的,陸續有人起身走了過來圍坐在了這邊。
一個試探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先說說你有什麼辦法?”
我大概說了下打算,為了避免有人心不齊計劃發生變故,所以隱瞞了重要的部分,不過聽過我說的計劃後,他們眼神漸漸的開始有了光亮。
這些人受壓迫和囚禁不是一兩天,他們已經都是勉強支撐,看不到光亮到絕望,既然死都不想順從邪教,那麼現在也只有兩條路擺在眼前,一是守著這點發黴的米撐到最後都死,二就是抓住這次機會拼死一搏。
他們未必是信任我,不過被神靈教認定是“天選之人”中人抓過來,的確是有些超出常人的怪異能力,所以他們寧願一試,成功了大家都能活,就算是失敗了,死也死的有骨氣。
確定了大家都有決心,我才放下心來,拿來鍋底的黑炭在地上邊向他們講解邊畫著示意圖。
神靈教的人逼迫他們搬運石頭,那就借用石頭來布蛇陣,藉以五道迷魂訣法,再將神靈教那些忠誠的信徒被引到陣中,一旦蛇陣觸發,那麼他們都會迷失在蛇陣裡出不來。
這也和鬼打牆一個道理。
所謂鬼打牆,就是人在夜晚或郊外,會突然困在一個圈子裡走不出去,很多人都有過這樣的經歷,所以這種現象首先是真實存在的。
陷入鬼打牆中,就像閉眼走路一樣,兩腳邁出的長度不知不覺中就會有微小的差異,之後,就會陷入一個半徑大約3Km的圈中,蛇陣正是這種相似的隱陣。
我把他們的鎖都開啟,然後拆了一部分草蓆,塗了碳沾了水綽成草繩拴著鐵鏈上掛在手上腳上,為的就是不被神靈教的人發現,隨時都可以掙脫束縛。
接下來我有一兩天的時間,帶這些人利用石頭布下蛇陣,唯一的難處就是需要明真。
如果我被帶走,明真也有能力去執行蛇陣,這樣我們裡應外合,這個神靈教立刻就不攻自破了。
於是接下來的一天,我和這些人一起被帶去板石勞役,而這次是為了活命而搬石頭,所以這些人都突然有了力氣,耿涼就算是還很虛弱,可也硬撐著站了起來。
我們勞役的有十多個人,監管的教會信徒有三四人,他們兇就兇在仗著手上的皮鞭甩棍而已,幾雙眼睛怎麼可能盯著我們這麼多人,況且一看今天都在乖乖搬石頭,以為是都有了要屈服順從的意思,他們一得意也鬆懈下來。
於是我們互相掩護著,把我選擇好的石頭各自安放在指定地方,竟然出奇的順利。
而唯一讓我擔心的是,過了一天依舊是沒有見到明真。
我相信明真的能力,他既然知道我也在這,更不會輕易的死去,但我也瞭解明真的脾氣,他骨子裡的倔強不會向惡勢力低頭。
所以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就是需要個人也到黑窖去,把訊息帶給明真,讓他出來。
可我很快就會被帶去又見那個什麼大主教,所以還有誰能去?
畢竟都知道黑窖是什麼地方,進去了就很難再活著出來,既然活命的機會擺在眼前,誰願意拿命再去賭呢?
“我去。”說話的卻是耿涼。
耿涼眼神毅然決然,他不是在逞強,而是要我相信,他一定會把訊息帶給明真。
我卻是心下猶豫了,因為耿涼的身體狀況我是清楚的,他經不住折騰,如果真進了黑窖活著出不來怎麼辦?
“我之前說了會帶你活著離開的。”我看著耿涼說道。
耿涼故作輕鬆的一笑,點頭回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但是現在是我想盡一份力的時候,我進去一次黑窖,對那地方有了些瞭解,況且也並不是進去就會死。”
“我小時候算命的就給我看過,我命大,扛七災八難,但是能活。”
我一時沉默,現在沒有第二個人願意站出來,那隻能是耿涼了。
其他人自覺心下有愧,不說話,但是默默的把剩下的最後的湯水都遞給了耿涼。
這次耿涼沒有拒絕,他下定了決心要把明真換出來,所以這一次就算是米湯也要喝飽,然後積蓄著力氣做好準備,走到了門前呼叫外邊的監管開門。
等見到監管,他二話不說牟足了力氣就給了監管臉上一記狠拳,可想而知耿涼捱了一頓拳打腳踢,我們要上前制止都被攔下,然後眼瞅著耿涼被拖走了。
等門關上,所有人都沉默著,每個人心下都很沉重複雜,都希望耿涼撐住,能進到黑窖,眼下所有的努力能否成功,就看耿涼的了。
半夜裡門口一陣腳步聲,門就被打了開,所有人都沒睡等著結果,所以門被開啟立刻都坐起看去,而進來的人不是明真或者是耿涼,是秦紹川。
秦紹川帶著人走進屋,尋看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在我身上,古里古怪的一笑說道:“待夠了沒,起來走吧。”
不等他身後的人過來拽我,我已經站起走了過去,跟在他們身後走出了工棚,身後的門就咣噹一下又鎖上了。
我心繫著工棚這邊,但是我這邊也要面臨著最大的考驗了,還不確定這個大主教接下來在我身上,究竟要使些什麼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