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芸家的房產有多少，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只知道，只要是人口超過十萬人的地方，基本都有她家的房產。

王世風帶著一身酒氣和香水味回到蔣芸的某處別墅。

發現鄭幼韻正在客廳看春晚。

“這麼快就被資本主義給腐蝕了？你連48個小時都沒堅持到。”鄭幼韻看到王世風襯衫上的多個口紅印，滿臉嫌棄的嘲笑道。

“總要體驗一下當地的文化特色才行，不得不說，還挺有意思的。”王世風莞爾一笑，看著200寸拼接電視的大螢幕上，穿著旗袍的洛莘正在播【鳴默】的口播廣告。

一身旗袍，盤發的洛莘給人一種母儀天下的端莊感，很適合春節的氛圍。

“體驗一下無所謂，要注意安全啊，小心得病。”鄭幼韻像是螃蟹一樣往沙發邊緣挪了挪。

“你對性解放有什麼看法？”王世風笑道。

“尊重，也理解，但是純愛戰士並不認同。”鄭幼韻輕哼道。

“那你有信心一輩子只愛一個人，直到死亡？”王世風饒有興致的問道。

“沒有信心，但是我有信心，我這輩子只會有一個最愛的人。”鄭幼韻回答道。

“很狡猾的回答啊。”王世風眯了眯眼。

“相遇即是上上籤，兩情相悅更是奇蹟，只要懂的珍惜的人，都能做到。”鄭幼韻輕笑道。

“也就是說，如果運氣不好，沒辦法和最愛的人白頭偕老，也會退而求其次的和另外一個喜歡又合適的人在一起共度餘生？”王世風點點頭。

“很少有人能夠抵抗住慾望的折磨，畢竟人類是感性生物，不是智慧AI。”鄭幼韻蹙眉看向王世風“怎麼？發情了？”

“沒，只是想起來，跨年那天蔣芸莫名其妙的跟我說，她不喜歡男人。”王世風笑道。

“啊？”鄭幼韻愣了下，隨即神色變得有些詭異，像是驚喜，又像是忐忑，最後美滋滋的說了句“我也不喜歡。”

“我也不喜歡。”王世風跟著點點頭。

“你可以喜歡，你沒試過怎麼知道不喜歡？”鄭幼韻突然興奮的跪坐起來。

“？聽起來你好像試過的樣子。”王世風嘴角抽搐著。

“當然，要不然我怎麼會發現自己不喜歡男人呢？”鄭幼韻笑的狡黠。

“真羨慕你，都嘗試過了。”王世風輕笑著瞥了眼她。

“？別告訴我，你活到現在還沒對什麼人心動過。”鄭幼韻瞪大眼睛。

“心動過很多次，但是目標都不是人。”王世風摸了摸下巴。

“咦~聽起來怪變太的，不過只要不影響其他人，我也是支援的，站在朋友的立場。”鄭幼韻囧者小臉拍拍王世風的頭。

“呵呵，汙者見汙。”王世風白了她一眼“我只是無愛症而已，對人類或者部分生物沒有辦法產生情感上的關心和關注。”

“你？”鄭幼韻驚訝的看著王世風，搖搖頭“不，我覺得你是我見過最愛人類的人了。”

“是嗎？”王世風眨了眨眼。

“對啊，你看，從我認識你以來，你賺的錢，做的事兒，每一件，每一分都是花在人類身上了，我從來沒見你給自己買過什麼東西，學姐說你名下沒有任何資產，卡里沒有一分存款，但是這段時間你已經賺了十幾個億了，

但是錢幾乎全做慈善了，我們經常在背後猜測你可能是上輩子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對人類作出了恐怖的事情，這輩子來還債的，要不然很難理解你活著的動機。”鄭幼韻認真的說道。

“聽你這麼一說，那我還真的挺偉大的，不過你說的這些在我眼裡，好像又不太一樣，首先我不給自己買東西，是因為我什麼也不缺啊，

我住的房子，開的車吃的飯都已經到了物質巔峰了吧，這些都是我用工作價值換來的，可不是吃你學姐軟飯。

其次賺到的錢，基本上也都投資到公司業務上了，不過確實有部分業務是為了幫助很多人改善生活環境，但是那也是我應該做的義務吧，把我掌握的資源合理分配給有需要的人，這也叫做慈善？”

鄭幼韻歪頭看著王世風半晌“你這話是在問我？還是在難為我，你這樣搞得我有些自卑，咱倆對價值的認知差異很大。”

一個在物質上沒有任何私慾，某種意義上道德又沒有任何瑕疵的人，真的存在嗎？

鄭幼韻和蔣芸探討過很多次，最終都沒有結果，現在聽王世風這樣一解釋，雖然感覺哪裡怪怪的，但是似乎能夠說得通？

“嘖，那是你的問題，還是我的問題？”王世風反問道。

“這個問題對我一個精神病來說，有點超綱了。”鄭幼韻嘆息著抓了抓頭。

“無愛症也算是一種精神類疾病，現代醫學對精神病的定義，還是挺寬泛的。”王世風笑道。

“那咱倆還是病友了，我明天給你配把槍，這樣咱們就天下無敵了。”鄭幼韻大笑道。

“槍解決不了問題。”王世風聳了聳肩。

“愛也解決不了，不是嗎？”鄭幼韻反問道。

“要是能念頭通達，沒有糾結就好了。”王世風點點頭。

“學姐說過，人生是由選擇構成，沒有糾結哪裡來的選擇啊。”鄭幼韻笑道。

“她還跟我說，怎麼選都對。”王世風也眯起眼。

“學姐是不會錯的。”鄭幼韻認真的點點頭。

“戀愛腦的話不能信。”王世風啞然失笑。

就在鄭幼韻準備反駁的時候，桌子上的手機響了。

“人是真不禁唸叨。”王世風看了眼來電顯示笑道。

“喂，學姐，新年快樂~”鄭幼韻拿起手機白了眼王世風，嗲嗲的說道。

王世風撇撇嘴，看見春晚已經結束，就去洗澡了。

洗完澡發現鄭幼韻還趴在沙發打電話，衝他招了招手。

“喂？”王世風接過手機。

“你電話打不通，錢臺長託我給你道謝，春晚收視率60%還多。”蔣芸清冷的嗓音帶著幾分笑意。

“那可太好了，要不然這老頭該恨上我了。”王世風輕笑“廣告的效果怎麼樣？”

“非常好，好到出乎預料，【鳴默】今晚新增使用者2.4億，資料部預測接下來72小時，會突破4億，這樣一來，【鳴默】將會有近6億註冊使用者，在業內排名第七。”蔣芸笑意更勝。

畢竟一個開發不到半年的APP平臺，能夠在不大量燒錢的前提下獲得這個使用者量，足以載入網際網路發展歷史。

今年發紅包的營銷案例，聽說會被京大收錄到教科書裡。

“只是註冊使用者數，萬里長征第一步，接下來如何穩定日活，增量付費，搶佔使用者時間才是成敗的根本。”王世風也咧嘴笑了。

雖然意料之中，但是總歸是有些得意的。

“魏知生正在連夜趕後續運營計劃，洛杉磯的陽光怎麼樣？”蔣芸忽然換了話題。

“很熱情。”王世風眯了眯眼，笑的一臉不可描述。

“幼韻說你被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腐蝕了，看來是真的。”蔣芸笑道。

“一個生理正常的男人，都被腐蝕。”王世風嘆息道。

“你到了那邊，在歐美女孩眼中就像是櫥窗裡漂亮的裙子，大家肯定都想試穿一下，但是等生理興奮退卻後，留下的就是空虛和爛攤子子了。”蔣芸笑道。

“為什麼最近你們幾個都敢對我說教了？”王世風把豎起耳朵偷聽的鄭幼韻推開，輕笑道。

“可能是突然發現，你解決了這麼多人的問題，會讓大家覺得你無所不能，卻忽略了你其實也會遇見很多問題，也需要別人的建議。”蔣芸的聲音帶著幾分暖意。

“沒錯，蔣總，我眼下就有一個大問題解決不了。”王世風欣慰的說道。

“如果是錢的問題，那就不是問題，相信你自己可以解決。”蔣芸先發制人。

“額...你就打個嘴炮？”王世風啞然失笑。

“畢竟，我的錢不是大風吹來的啊。”蔣芸唏噓道。

“沒有錢，那總有人吧，鄭幼韻實在不堪大用。”王世風翻了個白眼。

“周姐明天會從紐約趕過去，有事情你可以交給她。”蔣芸沉吟片刻。

“初一就讓人上班？你這個老闆也太能榨壓了。”王世風打趣道。

“周姐本身就是美帝人，再說，她也不喜歡閒著。”蔣芸解釋道。

“那行吧，我可能要在這邊多呆一段時間了，國內就交給你看著了。”王世風笑道。

“嗯，知道了，放心吧，畢竟都是我的錢。”蔣芸坦然的應了一聲。

“你現在是一點兒也不掩飾對金錢的慾望了啊。”王世風驚歎道。

曾經那個視金錢如糞土的蔣總墮落了。

“以前那些錢也叫錢，頂多算是個日常開支，最近賺的錢才是錢，當然，還要感謝風總的支援和努力。”蔣芸聲音是真的愉悅。

“那我在努努力，爭取明年給蔣總換個爹。”王世風打趣道。

“這話咱們私底下說說就行了，可千萬別讓王洛聽到，他小心眼。”蔣芸輕嗤道。

感覺得到，她對換個爹這件事情並不排斥。

“蔣總真是快言快語。”王世風輕笑。

“希望你以後也能跟我一樣，快言快語。”蔣芸語氣微沉。

“那多冒昧啊。”王世風微微挑眉。

“你冒昧的還少嗎？剛才聽幼韻說你們剛才交流了病情？”蔣芸開起了玩笑。

“嗯，我覺得交流病情有益健康。”王世風笑道。

“你是不是還有點兒強迫症？”蔣芸問道。

“沒有吧。”王世風愣了下。

“嗯，不是一般的強迫症，是比較特殊的，從我認識你以來，發現你是一個凡事都會力求盡善盡美的型別，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解決方式力求多方受益，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利益。”蔣芸斟酌了一下用詞。

“聽起來，我在你眼中真是個脫離低階趣味又城府極深的人啊。”王世風感慨道。

“我覺得你沒必要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更沒有必要追求完美，畢竟我們都是人，認知和能力都有限，我前兩天聽夏夢瑤說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話，覺得可以轉述給你。”蔣芸的聲音變得輕柔。

“她還能說出讓你覺得有道理的話？”王世風有些訝異。

完全想不到那個每天腦子裡只有吃喝玩樂，樂趣就是臭美的憨憨，能說出什麼有哲理的話。

“一個在諸行中都力求做到善的人，必定會遭到毀滅，因為太多人並非善類。”蔣芸輕聲道。

“嗯？看來真是被人誇多了，傻子也開始尋求上進了，那貨竟然還會看這麼冷門的書.....”王世風嘲笑道。

“我也很驚訝，她竟然開始看書了。”蔣芸笑道。

“我知道了，明天還要早起，你們聊吧，我睡覺去了。”王世風忽然終止了話題，把手機扔給鄭幼韻。

回到房間後，他開啟搜尋引擎。

看到搜尋結果後，他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因為他沒有在國內外任何搜尋引擎中找到這句話的出處，以及這句話的源頭。

但是王世風自己卻分明記得，自己知道這句話是出自何人之口。

那麼問題來了。

如果這句話不是出自這個世界，那麼會夏夢瑤自己的感悟嗎？

......

春晚發紅包不但給【鳴默】帶來了海量使用者，同時也給王世風間接帶來許多聲望收益。

畢竟【鳴默】熱搜榜上，他長年佔據幾個名額。

音樂，影視板塊也長期掛著他的作品廣告。

瀏覽著一下大年初一的【鳴默】，又對比了一下海外小藍鳥以及推特等APP的內容後。

王世風再次惋惜尺度的問題。

如果大夏能分級制，那麼【鳴默】的發展速度絕對會再上一個門檻。

【鳴默】最早的定位是一個社交類文娛平臺，算是微博+影片網站的結合體。

後來為了迅速擴充內容，又加上了短影片版塊。

沒想到弄巧成拙，現在短影片成為了這個平臺的主要流量來源以及穩定使用者時長的版塊。

甚至經過模型對比，比目前短影片賽道的頭馬慢手的發展還要迅速。

看來系統生成的底層演算法，結合短影片以後，還是走上了老路。

既然不能改變，那就推一把。

“周姐，能不能聯絡musical這個APP的人，聊一下有沒有收購的空間。”王世風對副駕駛的周姐說道。

看慣了周姐在公司制服的樣子，看她穿時裝還有些不適應。

就像是平日裡學校的教導主任，突然變成了鄰居家的人妻。

“風總，這家公司有什麼特別的嗎？”周姐瀏覽了一下王世風發來的資料。

短影片的興起是因為3G的普及，會在4G時代崛起。

作為全球最大的領域，也是最早普及3G的美帝，自然擁有短影片興起的土壤，musical就是在這樣情況下產生於3年前。

而國內短影片的頭馬慢手正是借鑑musical的創意，回到國內以後發展到如今的規模。

不過可能是因為大家都適應了推特，油管小藍鳥這些社交媒體，musical並沒有發展的很順利，註冊使用者不到千萬，活躍使用者只有幾百萬，即便運營到現在，估值依舊不到5美刀。

反而國內的慢手，早已註冊人數破億，日活千萬。

當然，才剛剛進入賽道的【鳴默】因為一直走在正確的路上，在規模上已經完全一騎絕塵了。

王世風是那種喝水不忘挖井人的大善人，見musical在北美髮展的如此艱難，所幸拉它一把。

“有了它，能夠迅速解決【鳴默】在部分內容空缺的窘境，已經更快進入國際市場的賽道。”王世風解釋道。

“【鳴默】要出海啦？那我們的電視劇豈不是在國外都能看了？”擔當司機的鄭幼韻笑道。

這對她來說可是大好事兒，能夠增加她的海外曝光量。

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被她那個傳說中的生母發現。

“沒有那麼容易，作品翻譯和稽核也是難題，而且在海外推廣，遠遠不像是國內那麼得心應手，我先讓人接觸一下，對了，北美分公司的負責人，我這裡有幾個人選，您看一下。”周姐解釋了一下。

王世風看了下人選，雖然履歷都不錯，其中有兩個還是版權尼的高管，但是都沒有讓他滿意。

“我還是希望找個有大夏背景的負責人。”王世風笑道。

“可能會水土不服，而且這邊雖然說是法制社會，但本質上還是人情社會，人脈很重要，膚色，也很重要。”周姐隱晦的建議道。

“我會考慮的，辦公位置有推薦嗎？我希望最好在好萊塢這邊。”王世風說道。

“嗯，您如果沒有喜歡的位置，那我就推薦桓古地產旗下的商務樓了，畢竟也算是支援自家生意了。”周姐笑道。

“桓古在好萊塢有很多資產？”王世風微微挑眉。

“嗯，商務資產大概有兩三條街吧，民宅我不清楚。”周姐思索了一下。

“.......”王世風沉默了。

“桓古是桓古，學姐是學姐。”鄭幼韻輕咳一聲。

“無所謂，那就先來個2000平。”王世風大手一揮。

“行，我先預約看看。”周姐點點頭“那我們今天的行程是？”

“面試。”王世風微微一笑。

好萊塢最不缺的就是演員。

即便哈維現在聲名狼藉，但是隻要他招呼一聲，全世界的經紀公司都願意把家裡最合適的藝人送到他面前。

為了與米拉影業畫清界限，這次哈維招來的都是以前沒有合作過的小經濟公司。

以哈維的級別，合作這些小型公司，無疑是一種恩賜，所以來試鏡的演員很多。

為了節省時間，哈維決定採用群面的方式。

助理們調整好攝像機的位置。

帶著昨晚宿醉的頭疼，哈維窩在沙發上，透過監視器看著站成一排的九名試鏡女演員。

顏值都尚可，身材也都不錯，但是沒有讓他眼前一亮的。

“現在想象一下你即將被一輛卡車撞飛時的模樣。”哈維嘶啞著聲音。

話音落，面試者們紛紛開始表演起來。

有驚恐的，有倉惶的，還有試圖撕裂卡的。

短短几秒鐘，精彩紛呈。

“好，去休息吧，下一批。”哈維點點頭，對著姑娘們揮揮手。

姑娘們起身鞠躬，臉上帶著隱隱期待。

沒有單獨點評，那就說明有機會。

第二批面試者依次走進來，依舊沒有自我介紹的機會。

也沒有讓哈維眼前一亮的“想象一下，你們即將變成狼人，對目標發起攻擊。”

話音落，房間內響起此起彼伏的狼嚎聲。

哈維依舊面無表情“好，去休息吧，下一批。”

接連面試五批，今天的女演員面試結束，一共42人。

用時不到半個小時。

這就是面試素人演員和小演員的效率。

不需要什麼自我介紹或者演技展示，光一個情景表演，哈維就能看出誰有潛質，誰合適。

如果面試已經有代表作或者被特殊推薦的，那就是另外的方法了。

“小經紀公司的苗子都太一般了，這樣的水準，也就當個群演了。”哈維跟經紀人們吐槽道。

經紀人們只能賠笑，聲稱哈維的眼光高，這些已經是公司的主推了。

於是一群老男人又開始嘻嘻哈哈閒扯。

直到哈維的秘書匆匆進來，在哈維耳邊說了一句。

哈維收起臉上的嬉笑，整理了下衣服起身。

見哈維竟然如此鄭重模樣，經紀人們也都莫名的緊張起來，什麼事情竟然讓大魔王哈維如此緊張？

難道法院的判決書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