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車過程中,中年男人給他們講起了事情緣由:
他說他叫蔣明,是個經紀人。這事兒是他七姑催著他來辦的,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七姑要求到他身上,他不想去辦,七姑還鬧到公司去了。自家父母也迫於壓力,讓他答應下來。
七姑是下嫁的,嫁到了老家隔壁村的一個獵戶家。
那獵戶家啥都吃,貓狗都殺來吃,可能是他家殺氣太重,村裡的狗從他家門前路過的時候都會朝他家狂吠。
七姑嫁過去後生了一兒一女,現在都結婚了,但是兒媳婦卻無緣無故的胎死腹中,女兒結婚好幾年都沒有懷小孩,村裡人都說是他家大人殺生太多造成的。
“要我說,她家這樣,純屬我那姑丈造孽,沒什麼可幫的。可我實在是被她鬧得煩了,找到她推薦的張大仙,過去走個流程也就算了。”
“該幫的我也幫了,有沒有效果,就不關我的事了。”蔣明吐槽道。
姜閒和墨離坐在後排,對視了一眼,都沒打算開口。
蔣明繼續說:“要我說張大仙,您要是真算到您有一劫,就過去做做樣子吧,要真搞出個萬一,我也擔不起責任。”
張大仙坐在副駕駛上,像是沒注意聽他說了什麼,才回過神:“什麼?噢噢好,小心點好,小心點好。”
汽車開到村口就停了下來,蔣明取下安全帶:“裡面車開不進去了,辛苦各位走進去吧。”
一行人踩著黃土路,走到了一間屋子前,這間屋子,明顯與其他的有點不同。
格外陰森。
張大仙打了個寒顫,摸了摸手臂:“這大中午的,怎麼有點冷呢?”
姜閒知道為什麼,因為這屋子周圍有很多——
狗狗鬼。
但都不是完整的狗狗鬼,多數是缺胳膊少腿的,但它們都有一個共同之處,脖子上都有著深深的刀痕,腿上殘留著鐵絲捆綁的痕跡,觸目驚心。
姜閒假裝什麼也沒看見,一旁的墨離沒感覺到冷,甚至熱的把外套脫了下來,披在姜閒身上。
蔣明敲門:“七姑,姑丈。我把人帶來了。”
木門吱呀作響,露出一雙凶神惡煞的眼睛,門開啟,獵戶揚起笑臉:“哎喲,終於是把您請來了,請進請進。”
這笑臉放在滿臉橫肉的臉上多少有點嚇人了。
“這兩位是?”獵戶看著跟在蔣明身後進來的姜閒和墨離,眼神閃爍。
蔣明:“這兩位也是我請來的,她們來看看,先不做法事。我姑姑呢?”
獵戶聽完面露鄙夷:“你姑姑去城裡買東西了。我說小明啊,你也人到中年了,怎麼連這種事還沒個主見。這兩人那麼年輕,一看就沒什麼本事,可別遭人騙了啊。雖說是為了你姑姑,但要真被騙了,我們可不擔這個罪名。”
蔣明多少有點不爽:“還不是你們逼我的。”
眼見二人氣氛不對,張大仙趕緊出來打圓場:“沒事沒事,人小孩沒見識,過來開開眼界嘛,就來看看,不影響什麼。”
獵戶:“也罷。張大仙,您看看我這屋子,有什麼不對勁的嗎?村裡總有些嘴碎的,說我始終沒有孫子,就是因為我殺氣重。我呸!我看就是他們隨便編的,畜生就是畜生,哪有那麼大能耐。”
張大仙:“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讓老道好好看看。”
說著,就從包袱裡掏出了個破舊的羅盤和轉經輪,一手搖著轉經輪一手託著羅盤,閒庭信步的在屋子四周溜達。
突然,羅盤和轉經輪都同時指向了屋外的一處水池旁。老神棍神色一凜,拿著手裡的東西快步走了過去,站在了水池旁,閉眼感受著什麼。
張大仙:“唔……我聽到了。”
獵戶好奇:“聽到了什麼?”
張大仙:“我聽到了各種動物哀嚎的聲音。”
獵戶大驚:“啊!還真是這些畜生搞的鬼!大仙,請您指教。”
張大仙清清喉嚨:“很簡單,只需要一個正值壯年的男子,手提狗血,把這處潑灑一遍,我再做場法事即可。”
獵戶用餘光掃了眼蔣明:“這、這不好吧,要不還是我自已來,狗血我家正好有。”
說完轉身就去屋子裡提狗血,出來後作勢就要潑出去,張大仙卻攔住了他。
“不可,兩個條件缺一不可,必須是正值壯年的男子,如此才有效果。”
獵戶很快把手收了回來,對著蔣明:“嘿嘿,抱歉了侄子,你一定會幫姑丈的吧?潑個狗血而已。”
蔣明雖有些不爽,但也照做了,潑個血應該不是什麼大事。
蔣明走過去,剛把桶提起來,桶裡的狗血就因搖晃灑出來了幾滴。
血滴在地上,發出滋滋的響聲,冒起一陣白煙。
緊接著,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來,蔣明忍不住捂住鼻子。這時,他發現周圍的空氣似乎變得凝重起來,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壓制著他。
他硬著頭皮將狗血潑向水池,只見池水瞬間沸騰起來,湧起一股股黑色的煙霧。煙霧中隱約傳出陣陣悽慘的叫聲,令人毛骨悚然。
墨離見狀拉著姜閒往後退了幾步,側身擋在了姜閒前面。
張大仙見狀,口中唸唸有詞,手中的轉經輪飛速轉動。隨著他的施法,煙霧逐漸消散,一切恢復平靜。
獵戶欣喜若狂,連忙道謝:“多謝大仙!這下我家終於可以擺脫厄運了!”蔣明卻感覺有些不對勁。
姜閒見事情發展的差不多了,手中掐訣,攔住了打算逃走的張大仙。
“行了,演的差不多了吧。”
獵戶頓時慌了神,“你、你在說什麼胡話!”
姜閒冷笑一聲,“若不是我恰巧懂些道法,恐怕就要被你們矇在鼓裡了。這間屋子,分明是有冤魂被困其中。這水池,怕是你以前就在這殺的生吧!而你所謂的驅邪,不過是想利用蔣先生轉移冤魂的怨念罷了。”
張大仙臉色鉅變,“你......你休要胡說!”
蔣明此時也反應過來,憤怒地質問道:“你們竟然敢騙我?”
獵戶見事情敗露,索性撕破臉,“哼,要不是為了延續血脈,誰願意找你這個麻煩的傢伙!反正現下怨念已經轉移,你們能奈我何?”
姜閒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那可未必。你以為怨念這麼容易就能轉移?早在車上的時候我就在他身上打了防護印,好戲還在後頭呢!”
話音未落,忽然颳起一陣陰風,吹得眾人瑟瑟發抖。接著,隱隱約約傳來貓貓狗狗的的嗚咽聲,迴盪在整個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