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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肆叄

可能是阿憐視線落在薛東航身上的時間比之前她看別人的時間要久,其實也就多了個幾秒,江逍還是敏銳地發現了。

狹長的丹鳳眼裡籠罩起一層不悅,稍微蹙起了眉頭,上下打量了一番薛東航,像一把即將開竅的利刃,轉頭看向阿憐的目光裡卻溼潤,帶著委屈和傷心,好像自己被拋棄了一樣。

看到江逍的樣子,阿憐實在是哭笑不得,她只是在猜測薛東航的身份,而且感覺她好像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對江逍亂吃醋的行為感到無奈的同時也覺得這樣的江逍很可愛,是專屬於阿憐的江逍,像是一隻小狗崽。

雖然薛東航跟他們的年齡相仿,行為舉止落落大方,外表也是沒得挑,很明顯是個單身的優質青年。

但跟她有什麼關係,她又不是什麼朝三暮四的女人,江逍真是什麼醋都吃。

安撫的拍拍江逍的手,多給他夾了兩筷子菜,江逍才堪堪收回溼漉漉的眼神。

薛東航在吃飯時也有將視線投向對面的江逍和阿憐兩人身上,雖然村長夫妻沒明說他們的關係,但看兩人如膠似漆的模樣,自然而然的親密互動和誰都涉足不了的那種旁若無人的氛圍也能看出來他們是一對戀人,也有很大的可能是一對已經領證的夫妻。

剛才村長的妻子好像說他們叫“阿憐”,“江逍”。

阿憐看著十分年輕,二十不到的年紀,穿著奶白色的棉襖,帶著的毛絨手套和耳罩是一套的,白生生的小臉細膩紅潤,鼻尖有些發紅,眼睛像林中小鹿一般透亮清澈,唇紅齒白,但不是嬌俏甜美的型別,眉眼間的疏離和周身的平靜入水的氣質顯得她清冷矜貴,若說她是哪個大戶人家的掌上明珠都不會有人提出異議。

不過說掌上明珠也不錯,看村長夫妻和她身旁的男人對她的態度就知道他們都很寵愛和疼惜她。

江逍也年紀輕輕,頭髮好像剛修剪過,乾淨利落,眉清目朗,五官深邃,普通款的黑色棉襖卻遮不住他的氣勢更凸顯出冷冽氣場,身型板正,身高腿長,看人的時候好似帶上了一層冰霜,但只要看到旁邊的女孩,就如冰雪融化,目光也總在旁邊女孩身上圍繞。

薛東航猜測他們應該是一對夫妻,是一對外表姣好,很是相配的夫妻。

在農村這邊早婚早育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像他這樣二十四五了還不結婚的才是稀奇物種,想起結婚,薛東航就有些頭疼,他姐姐薛佳凝自己不結婚,卻一直催他結婚,之前在國外還好,家裡人催不到,如今回國了就開始並且更加催促他。

作為薛東航姐姐的現男友,周偉見薛東航揉了揉太陽穴,殷切地湊上去關心自己的小舅子,“怎麼了東航,菜不好吃嗎?”

“不是,有點累了。”

周偉瞭然的點點頭,熟稔地對同樣關心地看過來的村長夫妻說:“哎呀,村長你們有所不知,咱們東航可是高材生呢,從小成績就好,跳級學習都是小意思,剛從國外什麼什麼大學進修回來,一肚子墨水呢。薛家也很看重他,這不,才剛回來,直接讓他接管生意呢。”

“是啊,薛先生一看就是一表人才,才華橫溢。有你們在,咱們這個小鄉鎮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村長別這麼說,叫我東航就好,”薛東航清雋的臉上有些靦腆,“其實我是王珺的好朋友。”

村長夫妻喜出望外,江逍和阿憐也抬起頭看向他。

“啊?薛先生認識我家王珺啊。”

“是啊,王珺是我的學長,在大學的時候我們一起做過幾個專案,後來我出國了,就漸漸斷了聯絡,但我聽他說起過他的家鄉,也知道他的父親是安定村村長,那時候我就想來這看看,也是個緣分吧。”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這一下子把村長夫妻和薛東航的關係拉近了許多,吃完飯後還想讓薛東航去家裡坐坐,但薛東航的作息和一些專案還沒調整和交接好,只好作罷,反正來日方長。

出了飯館,寒風呼嘯,吹的阿憐眯起了眼睛,江逍上前一步,用背幫阿憐擋住寒風。

那邊村長夫妻在和薛東航他們道別,王彩霞熱情的拉著薛東航邀請他有機會來家裡一起吃飯,遠遠看過去薛東航沒有了剛見面時的成熟嚴肅,變得溫和可親,臉上是真誠的笑意。

薛東航離去之前往江逍這邊瞥了一眼,和江逍對視上了,對著江逍輕微點頭,江逍也禮貌的回點。

“那村長,霞姨,我們就先走了。到時候剪彩儀式見。”

“好好好,路上小心啊。”

目送薛東航和周偉遠去,他們也回了村莊,王彩霞在進院子之前囑咐江逍和阿憐:“過幾天,31號的晚上鎮上會舉辦放煙花晚會,還有祥和鎮小學的文藝匯演,到時候去看看,知道嗎。”

阿憐點點頭,“知道了,二姨媽。”

“妞妞真乖。”

等村長夫妻進屋後,江逍和阿憐相貼走在回家的路上,晚上的溫度更低了,帶著一種刺骨的寒冷。

即使已經被江逍摟著了,阿憐還是縮著脖子,不住的往江逍身上緊湊,臉被風吹的生疼,好像要掉一層皮一樣,“冷。”

江逍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把阿憐摟的更緊,心下決定要把搬家事項趕緊提上日程,回家的路途的確太遠了,一路上又沒有大樹遮風,靠江逍一人也抵擋不了嚴寒,如今的他只能憂愁又擔憂地抱緊阿憐,回家後心疼地給阿憐擦上保溼霜,像不要錢一樣猛塗。

阿憐扭頭躲避,“塗太多了,面霜都擦不開了。”

江逍停下手,細細地把多餘的再刮到自己手背上,然後一點點的把阿憐臉上的面霜鋪開,表情又認真又嚴肅,好像在幹什麼大事,見阿憐面板狀態還可以,也就放鬆了一點,鬆了一口氣。

轉眼就到了十二月三十一號,跨年夜又是放煙花又是小學生文藝匯演的,許是阿憐這樣怕冷又不愛動彈的人也期待不已,再加上祥和鎮小學就是金晨飛就職的那所學校,金晨飛也是負責老師之一,這幾天忙著腳不離地,他們怎麼說也要去好好觀賞和支援一下。

只是她現在有點無奈,因為江逍已經拿了兩件毛衣和兩件棉襖出來,準備給阿憐穿上,勢必要讓阿憐感覺不到冷。

“多穿點。”一本正經的帶著沙礫感的聲音滿是認真,好像沒有在開玩笑。

阿憐皺著眉頭,她現在已經快裹成了球,“穿不下了。”

江逍看著阿憐皺起的小臉不為所動,又拿出了兩雙手套,一雙毛線的一雙毛絨的,“那手套套上。”

阿憐舉起江逍前幾天又特意買回來的兩個暖水袋,據理力爭,“不是有暖水袋了嗎?手套就不用兩雙了吧。”“而且你自己說的,一手一個暖水袋。”

阿憐皺眉,江逍也皺起眉頭,好似對她不穿多多的衣服有些不悅和無奈,加強了語氣。

“兩雙手套,兩個暖水袋才夠。”

阿憐無言以對,她是怕冷,但也沒有到那種程度,堅定地拒絕。

江逍沒轍,但他並沒有放棄,幫阿憐戴上手套後,把另一雙手套塞在了外套的口袋裡。

“你就是帶上了我也不套。”

江逍對阿憐的放狠話充耳不聞,走到廚房把熱水倒進暖水袋裡,遞給阿憐後,站在那看著熱水壺沉思。

阿憐敏銳的感知到了什麼,狐疑地提醒他:“你知道我們只去看個晚會就回來吧。”

“知道。”

“所以你別想著把熱水裝在熱水壺裡帶上,這兩個熱水袋怎麼說也能撐個兩個小時,不會變冷的。”

但是江逍的視線還是在熱水壺上流轉,阿憐有些急了,拉長尾音,“真別帶,大不了我們去向別人借點熱水嘛!”

見江逍思索一番後點點頭,阿憐才鬆了一口氣,她是真怕江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趕緊出門,避免他又冒出什麼稀奇古怪的念頭。

“走吧。”

轉身出門的阿憐被江逍拉住,溫暖乾燥的大手輕點臉頰,他在給她塗保溼霜,動作輕柔,仔細專注的神情好像對待易碎珍貴的寶物,塗完後,又細心的整理了一遍阿憐的毛絨耳罩和圍巾,確保風透不進去。

江逍一系列熟練貼心的舉動比手裡的熱水袋更讓阿憐感到溫暖,是發自內心的,從內到外的溫暖。

江逍真的把阿憐照顧的很好,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細緻。

阿憐回想起一個月前的一天,江逍給她帶了紫米糕的那次,其實那天江逍帶回來的不只是紫米糕,第二天阿憐下了樓後才發現桌子上還放著一套護膚品,包裝精緻時尚,上的文字都是英文,阿憐只能勉強看懂幾個,非常的高大上。

江逍這小子肯定是受周偉那時候說的吹噓自己國外進口的化妝品的那番話的影響,特意給她買了也是進口的產品。

他知道阿憐不會化妝,對化妝也沒有什麼興趣,他退而求其次買了一套護膚品。

阿憐輕輕摸著設計的精巧絕倫的護膚品,心裡酸漲漲的,江逍在語言上從來不多說什麼,他做的都是實事,對於這樣的江逍,阿憐說不出什麼斥責他亂花錢行為的話。

明明他自己什麼像樣的東西都沒有,卻給她買了很多很多東西,給了她許多許多她之前從來不敢奢求的東西,不僅是物質方面,更是心靈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