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章 肆肆

一頓飯下來,老闆王叔和老闆娘麗姨都喝了不少,江逍和阿憐沒喝酒。

雖然他們倆都已經成年,但在王叔和麗姨夫妻倆眼裡他們都還是小孩,所以只讓他們喝了茶水。

從他們回憶往昔的聊天中,主要是王叔和麗姨在聊,阿憐和江逍邊吃飯邊聽,江逍時不時答應兩句,還邊給阿憐夾菜。

阿憐知道了王叔和麗姨是相當於江逍的乾爹乾媽,心裡對他們的尊敬和親近之情更是多了一分。

畢竟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阿憐還是很想跟江逍好好過日子的,對待對他好的人自然更加重視。

江逍看著王叔和麗姨邊喝酒邊囑咐他們各種各樣的事情的樣子,不禁讓他想起來了爹孃。

心中有些動容,眼睛發澀,沉默著聽著他們對自己的叮囑,下意識地側過頭看了阿憐一眼,帶著自己也摸不清的情緒,好像只要看著身邊的人,心就能安定下來一樣。

他看出了王叔麗姨對阿憐的滿意,他何嘗不是滿意的呢,心裡滿滿當當的。

阿憐沒怎麼有過長輩關心的時候,在那個家裡,爹孃對弟弟也是少言寡語,關心的話語寥寥無幾,更別提對著自己,更是沒有什麼親密的交談,所以阿憐十分珍惜現在這個時刻。

阿憐餘光自然是瞟到了江逍看向她的目光,溼漉漉的,黝黑髮亮的眼睛,像只狗崽子。

心裡也一軟,安撫的看了他一眼,跟著江逍手臂貼著手臂,一起看著王叔和麗姨推心置腹的說著對他們的關心和愛護的話語。

“以後好好過日子,和和美美的。”

“相互包容,相互關心,床頭打架床尾和。”

“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只要夫妻同心,知道嗎?”

“看到你們幸福安定,我......”

情到深處,麗姨眼眶溼潤,眼淚止不住的在因喝了酒有些發紅的臉頰流淌下來,抬頭拭去。

旁邊的王叔眼裡也是淚光閃閃,他抹了一下臉,故作鎮定,又是開心又是難過。

“如今逍子也娶媳婦了,時間過的真快呀。”

王叔又喝了一口酒,悠悠的說。

“想當年,你還是一個小小隻,只到我大腿處,天天鬧著玩泥巴的小屁孩呢,哈哈。”

“是啊,時間過的真快,老了老了。”

“哎對,說不定明年,我們就又可以吃到江家小孩的滿月酒了呢。”

麗姨的打趣和暗示來的猝不及防,阿憐來不及反應,鬧了個臉紅心跳。江逍也是,頓時呼吸停頓了一下,渾身都僵硬了。

他們的親事定下的倉促,但該登記的都登記了,該有的儀式也都簡單的過了一遍,不管是結婚登記還是族譜登記,不管是改口儀式還是其他,他們倆現在已經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但是和真正的夫妻還比不了,他們的感情還在培養,現在的他們更像是搭夥過日子。

與其說是情侶夫妻,他們現在的狀態更像是惺惺相惜的靈魂伴侶,是有著相同殘破靈魂的同類人。

江逍有些口乾舌燥,舉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神色有些許不自然。

阿憐同樣,臉皮更薄,緋色染紅了臉頰,原來他們還貼在一起的兩條手臂不知何時變得有了一拳距離,但江逍察覺後又悄然無聲的貼上去,阿憐不想弄得太明顯,只能讓他貼著,火熱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從相貼的部位傳來。

王叔和麗姨都看在了眼裡,暗自發笑,夫妻倆對看一眼,用眼神交流著什麼。

王叔起身,把江逍叫到了大堂的櫃檯那邊,好像拿出了什麼東西,交給了江逍。麗姨也坐到了阿憐旁邊,湊得更近。

……

夕陽染紅了天邊,鳥兒成群結隊的飛著叫著,往築好的巢回去,街道上大家都開始收了攤,換賣夜宵的老闆出來擺攤,行人散散落落的,各自回到各自的家裡,一些才下了班的工人出來覓食,相互打招呼。

餘暉灑在江逍和阿憐身上,映得兩人的臉頰像抹了腮紅似的,紅潤潤的,雙方都沒有任何眼神的交流,但是卻好似暗生情愫,明明兩人都沒喝酒,周遭卻好似有酒香環繞,醉朦朦的。

“路上慢點啊,小心點。”王叔和麗姨笑眯眯的送走了江逍和阿憐,還塞阿憐一個紅包當作見面禮。

江逍和阿憐沉默著踏上了回去的路。

回去的路途上沒有和來時一樣那麼親密的擁著,但是氣氛卻是比之前甜蜜曖昧了不少,空氣中甜甜的花香還持久不散,天空變成了粉紫色,賞心悅目。

阿憐看似專注的盯著腳下的路,面容上也是毫無波瀾,實際上她的手指那塊面板已經被自己摳的充血發紅了,腦海裡還是迴盪著麗姨剛才與她說的話。

“妞妞啊,你聽姨說。男人,不能慣著他,知道嗎,你該強硬就該強硬,該立下的規矩就要有。不能因為是新婚,就任由逍子胡來。”麗姨說著還瞥了遠處的王叔一眼,好像想起來了什麼陳年舊事。

“要是疼了就說,爽了嘛,當然也要說,這方面很重要。你看那些男人都這麼喜歡做這種事,是有原因的。”

說幾句,麗姨接著喝幾口酒潤潤喉,繼續說道:“你要是不願,就打他,逍子皮糙肉厚的沒事,別讓自己受傷了,知道嗎。”

阿憐聽著這些話,胡亂的點著頭,臉紅心跳的。

她想逃,但逃不掉,有些求助的將目光投向站在王叔對面的江逍,誰知道和江逍碰了個對視,趕忙收回視線,不再看他,內心猜到了可能江逍現在的處境和她一樣,王叔肯定也在跟他說些什麼。

關於……這方面的事。

但也有些不一樣。

阿憐回想起在餐館裡與江逍對視的那一眼,還是燥得慌,不知道王叔跟他說的是什麼,到底是不是一樣的事,阿憐現在也有點不確定了。

本來江逍長得就兇,那一眼顯得他更兇了,讓阿憐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好像有什麼壞事要發生,全身上下的寒毛豎起,江逍又從狗崽子變成了野狼,一點都不可愛。

僅僅一眼,江逍那雙通黑色眼眸中晦澀不明的情緒還是在一剎那把阿憐渾身上下包裹起來,密密麻麻,像是被蜘蛛吐出的絲牢牢纏住,掙脫不開,被迫的等著蜘蛛吞噬。

王叔的確是跟江逍說的閨房之事,還給他拿了畫本和油膏。

王叔和麗姨待他如己出,他爹孃過世的早,這方面也就由王叔夫妻倆負責,還負責得如此明明白白。

這下江逍手裡不僅有阿憐的衣服,還有剛才王叔給他的畫本和油膏。

阿憐不知道,她那時投向他為尋求幫助的水潤潤的目光,泛著粉紅的臉頰,無措依賴的樣子,讓江逍原本就有一些衝動的心,早燃起一把火的心,燒的更加熱烈,燒的更加徹底。

阿憐的目光像是在火上添的一把柴,像雪崩時最後一片雪花,簡直是把江逍弄的魂不守舍,身不由己。

江逍十歲出個頭就過上了獨居生活,雖然有著村長夫妻,王叔麗姨還有村裡人的幫助和照顧,但是一個少年想要活下去,並且活得好還是很辛苦的。

在青春期半大小子的時候,別的男生都在看各種畫本,摸索著生命的起源和身體的奧秘時,江逍只在為活下去而努力,用親身的經驗和教訓一步一步地運用和鞏固從老獵戶父親那裡學來的打獵知識以及夜深時坐在屋子裡邊回憶著母親還在時自己看到母親縫補衣物的手藝邊笨手笨腳的練習縫補。

每天忙忙碌碌的,去那座山去這座山,爬來爬去,走來走去,有時候運氣不好一無所獲,有時候運氣爆棚,一星期都不愁。

傍晚去鎮上賣獵物,半夜還要自己縫補衣物和鞋底,天天都是累的沾床就困,倒頭就睡。

雖然青少年精力旺盛,但江逍總覺得時間和精力不夠,就不用說做到像父母還在時生活狀態那麼輕鬆自在,十分之一都趕不及,再加上自己慢慢長大,還要面臨娶妻生子的情況,就更加努力賺錢和生活,一座大山時刻壓在自己身上。

江逍沒有多大抱負,就希望有個家,有個完整的家,永不破裂的家。

這樣的條件下江逍自然是沒有剩下的時間和精力像其他男孩子一樣在這方面啟蒙,開展探索,所以在房事上還是一片空白,完全是一張白紙。

而阿憐雖然是女孩,但也正因為是女孩,她對這方面倒也不是一無所知,被動的還是知道了很多,比如那個跛腳流氓就會對著她說些令人作惡的渾話。

再加上雖然河溪村保守敗落,但免不了有些腌臢事發生。在路上走著,甚至還不是夜晚,大白天的,就有做這檔子事的人們在草叢邊,在樹林裡做些不清不楚的事情,恬不知恥,放浪形骸。

男孩和女孩在沒有專門受過性教育和普及性知識的情況下,對這方面的認知是截然不同的,天差地別。

在阿憐的認知裡,這種事意味著被侵犯,是討厭的,噁心的,罪惡的。

阿憐回神,凝望著江逍的背影,倒是覺得若是江逍的話,也無所謂了。

他將她從那個黑暗壓抑的地方拽了出來,她理應要回報他。

而她什麼也沒有,若是江逍要的話,她會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