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快點啊,你們姨母肯定早就等著你們了。”
玉芬看著兩個孩子你追我跑,氣的想上去錘他們。
“讓你早點給他們收拾,你不當回事,現在知道晚了?”
曼娘一邊給倆孩子整理衣服,一邊絮絮叨叨數落玉芬。
玉芬鬧了個大紅臉,她瞪了一眼收拾東西的展宗,要不是他,非拖著她,啊哈,下次絕對不讓他胡來了。
旁邊的展宗憨厚的臉上也染上紅暈,別開視線,整理禮品的手一用力,差點將手裡的瓷娃娃捏壞。
“別把我的瓷娃娃碰壞了。”玉芬顧不上羞憤,一把奪過男人手裡的瓷娃娃,愛憐的擦了又擦。
玉淑以前買過一對娃娃,可是離開京城的時候弄丟了。她看到這兩個瓷娃娃的時候就想到玉淑一定會喜歡的。
她望著北方,隔著千山萬水,不知道玉淑現在過得如何?
曼娘給孩子整理好衣服,看到玉芬盯著北方,她無奈嘆口氣。
距離玉淑和司書慎大婚已經過去五年時間。
玉淑從來不讓他們去看她。
今年收到玉淑的開心,她們驚詫之後,更多的是喜悅。
以前玉淑拼了命的為著司書慎,沒想到被傷的體無完膚。
等她終於從過去走出來,決定放手以後,司書慎又湊上來,死扒著她不放。
孽緣啊。
“娘,你說姐姐是不是想通了?”玉芬蹙了蹙眉,“想通了的好,想通了就能讓自己快活些。一輩子對著一個傷害過自己的人,怎麼活……”
……
玉淑想開了嗎?
她時常問自己這個問題。
司書慎不是每天都會來。她如今住的地方是她的縣主府,也是司書慎困住她的牢籠。
每天的日子很無聊,無非是看看書,寫寫字,再不然繡花,繪畫,彈古箏。
古箏是她新學的技能,在這個四方天地裡,實在是無聊。
她還有好多地方沒有遊玩過,不像玉芬跟著展宗跑遍了晨曦國周圍的大小國家。
玉淑嘆了口氣,無聊的撥弄古箏,古箏聲音低沉,聽到耳朵裡就有些煩悶,悽然之色。
司書慎在門口站了很久,他手裡拿著兩串糖葫蘆,她喜歡吃。
玉淑無聊想著,活著沒意思,不知道死了會不會好一些。
她右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放在眼前看了看,下人們清洗的很乾淨。
左手摸上刀刃,“嘶”,刀子鋒利,她手指疼。
玉淑剛要把受傷的手指塞進嘴裡,旁邊突然伸過來一隻手,將她受傷的手指含進嘴裡,輕輕允吸。
她能感覺到溫熱的血液從身體中流出來。
玉淑不動,等著司書慎放開她的手。
成婚後這五年,司書慎對她倒是禮遇有加,說是寵愛也不為過。只要她想要,想吃的東西,第二天就會出現在她面前。
玉淑無所謂的撇撇嘴,她最想要的是自由啊。
“怎麼這麼不小心。”司書慎抓著她的手,一邊掏出金瘡藥塗抹在傷口處。
有一點刺痛。
玉淑皺皺眉,不想開口。
對了,司書慎確實縱容她,她從不開口和他講話,從不對他笑,也從來不和他同桌吃飯。
司書慎見玉淑只是低著頭盯著自己的手指瞧。
他嘴邊勾起一抹苦笑,他如果現在放手,玉淑肯定鬆口氣的同時又要回去洗手。
她排斥他的碰觸。
“我給玉芬和曼娘寫了信,他們過幾日會過來看你。”
玉淑愣了愣神,抬頭對上司書慎的視線,四年的軍旅生涯讓面前的男人多了幾分肅然,少了幾分清貴。
“不要打擾他們。”玉淑蹙眉,不明白司書慎哪根筋沒搭對,要折騰玉芬她們。
司書慎卻笑了,低低笑出聲來。他不敢抬頭,生怕玉淑看到他眼角的水光,五年了啊。
這是二人成婚以來,玉淑第一次對他講話。
也只有那幾個人是她的牽掛。
“明日我休息,帶你去廟裡燒香吧。”
秦玉淑為蘇玉淑點的那盞長明燈也被他從滄州搬了回來。
蘇玉淑,呵呵。
那個喜歡司書慎的蘇玉淑死了,死在了五年前。
司書慎盯著面前的玉淑,“五年前你說過,蘇玉淑死了,你是秦玉淑。”
他拿起一串糖葫蘆,遞到她面前,“五年前,沒心肝的司書慎也死了,死在了玉淑面前。”
玉淑看向司書慎,不接話,也不接糖葫蘆。
“我已經向陛下請辭,以後陪你逛遍山野大川,看盡四季河流。”
玉淑看著司書慎的眼睛,盯了很久,他的眼裡有她,並且只有她。
值得嗎?
玉淑起身離開小花園,這輩子誰欠誰都無所謂了。
她看了看手臂上的蠱線,已經到了小臂中間的位置。按照這個速度,再有五六年,她的生命也該走到了盡頭。
然後,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