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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考慮

翌日清晨日光透過三開的通體陽臺玻璃灑進寬敞的客廳,廚房的鍋裡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

謝望舒靠在廚房玻璃門處,靜靜看著蔣鬱卿下半身圍著一件深灰色的圍裙,站在流理臺前攪著砂鍋裡的粥。

“嗯?你在做飯?”

他沒有回頭,火開的旺,仔細攪著砂鍋粥,“送過來的,有些涼了。”

“哦。”

他關上火,從上面的櫃子裡拿出兩隻碗,路過謝望舒時,下巴抬了下,“去吃飯。”

“想吃我做的飯?”

謝望舒仔細思考著蔣鬱卿到底會不會做飯,最終得出結論,他應當是不會。

蔣少爺自幼養尊處優,年少時就格外挑剔,吃不慣初高中的食堂,每天都悠哉的在學校對面下館子,再長大一些進了娛樂圈,每日的飯食都是私房菜館定製按時送飯,現在也不例外。

“可以學。”

“別,我就一條命。”

蔣鬱卿哼笑一聲,那雙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眸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這麼不信我?”

她點點頭,這位也是個陰晴不定的主,只不過對她一向耐心且好脾氣。

“信信信!人各有所長,蔣少爺還是不要禍害廚房了。”

蔣鬱卿:“......”

吃過早飯將謝望舒送到工作室,李衡透過後視鏡小心地揣摩著蔣鬱卿的心情,“蔣董,顧榆最近鬧著要見你,說你不去,她就過來找謝小姐。”

原本心情不錯的蔣鬱卿臉色瞬間沉下來,“轉告她,她今天能闖進娛樂圈,明天也能身敗名裂,孰輕孰重讓她自己掂量。”

淡淡的譏諷在眼底劃過,一次兩次還真當他能受她掣肘?

謝望舒剛進工作室,蘇妍就雀躍的拿著後期已經加班加點列印出來的一份樣板圖遞給她看,還未裝訂,拿在手裡還能感受到剛印刷出來的溫熱感,“老闆老闆,快看!鬱霧真的好美。”

她站在原地,一張一張地看過去,鬱霧面部立體,摺疊度很高,無論從哪個角度拍過去,都不會出現死亡角度,當日拍攝的所有圖片,只有一成的廢片率,大多數是因為光線或道具未除錯好。

“不錯,等膠質印刷好以後多給我一本,我給霧霧帶過去。”

“好嘞,老闆。”

謝望舒嗯了聲,臨上樓梯時又轉過身交代道:“蘇妍,你同咖啡店說,讓他們送下午茶過來,款項找財務報銷。最近大家都辛苦了。”

蘇妍歡呼一聲,“好!謝謝老闆。”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黑色的真皮沙發處,顧榆端正地坐在一邊等著。

時間一分又一分流逝著,遲遲不見蔣鬱卿過來,她面上逐漸失去耐心,手指調開通話處,她只有李衡的聯絡方式。

撥過去一分鐘自動結束通話,顯示無人接聽。

蔣鬱卿懶散地靠在邊郊賽車場的欄杆處,宋禧淡然地站在一旁,耳邊都是李衡叮鈴鈴的手機鈴聲。

宋禧揉了揉耳朵,“李衡,把你手機設成靜音。”

李衡很無辜地將手機關上,他也不想這樣,奈何顧榆像是瘋了一樣,一遍又一遍的撥著電話。

蔣鬱卿什麼態度她看不出來嗎?

讓她去公司等著,卻又不見她。

但凡多個心眼都能轉明白。

宋禧嘖了聲,“蔣少爺,你今日就是來我這躲清閒的?”

虧他早晨嚇得從自己住的別墅區一路疾馳過來,以為這位大少爺要因為昨天謝望舒的事來拆他的賽車俱樂部,當時拿下資格證他可是廢了許多功夫,一層層打通下才拿到許可證,今日若是讓他給封了,他可以同他斷絕表兄關係了。即便蔣母宋女士他的姑媽出面也不好使。

“你去應付。”

“我不去,你自己的爛攤子,不過謝公主那個脾氣,若是顧榆真找過去,亂說什麼話,指不定要出什麼事。”

蔣鬱卿煩躁的揉著眉心,這些年不論是車還是房亦或是每年定期的生活費他都讓李衡一次不落的轉過去,從未遺漏,卻未曾想到她想要的遠不止這些。

“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宋禧拋著手中的礦泉水瓶,水液在瓶口裡晃著,“桑明的所有資料都調過了,但是他不是清城人,能調出來的也只是聯網的資訊。”

“或許是我想多了。”

顧榆在專門接待外人的辦公室做了一整個上午,秘書進來添了好幾次茶水,始終未見蔣鬱卿的身影。

她此刻明白了他什麼意思,說來見她卻又不來,嘴邊冷笑,“你們董事長什麼時候回來。”

站在旁邊的秘書垂著眼看不清神色,十分不屑,“我們這樣級別的秘書也不知道董事長的行蹤,顧小姐還是再等等。”

話音剛落,磨砂玻璃門從外面被推開,一身黑襯衫黑西褲的男人走進來,平靜如一潭死水一樣的瑞鳳眼落在坐在沙發上等著的顧榆身上,“顧榆?”

被喚到的顧榆抬眸看過去,來人的面容十分俊麗,可以說是同蔣鬱卿那張臉不相上下,“你是?”

“謝謹川。”

謝謹川?謝望舒?

“怎麼是你來了?我要見蔣鬱卿。”

謝謹川淡然地坐在她對面的單人沙發上,雙腿交疊,手臂撐在沙發扶手處,“我過來自然是想要告訴顧小姐一聲,謝望舒是我妹妹,若是你動了她,即便蔣鬱卿因著內心愧疚對你百般忍讓,我也不會放過你。”

“呵,法治社會你敢嗎?我只要在網路上表個態,明日輿論就會壓垮他們。到時候你有通天的本事也護不住她。”

謝謹川點點頭,他唇角勾著笑,但眸色極冷,辨別不出喜怒,手指撥弄著垂落在手腕間的佛珠,“嗯,確實是一個威脅的好辦法,你可以試一下。”

“上一秒還護著自己的妹妹,現在又讓我試一下,你們豪門的人都這麼冷血嗎?”

“顧小姐既然也知道我們這些人向來冷血,又何必自撞槍口呢?你也大可試一試你的宣告能否發上網,那一年爆破到底是什麼原因,想必沒有比顧小姐再清楚的人了。”

顧榆手指控制不住的蜷縮起來,努力剋制著心底的不安,她不能,她要冷靜。

謝謹川盯著她變幻的神色,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只剩下哥哥這一個親人,因為他去世,那日他也答應了會照顧我,如今他倒是成家立業了,獨留我自己在這苟活,憑什麼。”

謝謹川點點頭,看似被說服打動了,“嗯,聽起來確實很可憐。蔣鬱卿當年也只是答應的照顧你不是嗎?他在你自幼生活的城市給你購置了房產、車,每年千萬的生活費足夠你超越絕大多數的普通人,過著優渥的生活,但是你不滿足,你想要的是他娶你,將整個蔣家所有財產拱手讓給你。”

“你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顧小姐最是明白。人心不足蛇吞象,那日顧小姐也答應過,他將你捧紅,你不再騷擾我妹妹,可如今顧小姐似乎想反悔?”

“我...沒有!”

謝謹川嗤笑一聲,耐心散盡,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顧小姐,我們謝家是有底線的,蔣鬱卿動不了你,但我可以。捏死你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顧榆眼底閃過恐懼,她能拿著自己哥哥的人命捏住蔣鬱卿,但是她捏不住謝家人。

“好好考慮,考慮好你可以從這裡離開,若是考慮不好,那就請顧小姐在這裡暫住了。”

謝謹川轉身離開,高階定製的手工皮鞋落在外面的瓷面地磚上發出輕微的響聲,她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