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曼白眼一翻，接著輕咬紅唇，眼珠滴溜溜轉動，很快計上心來。
她趁江山不注意，黑板擦印在少年的臉上，接著往上一抹，粉筆灰又沾上了少年的黑髮。
由於江山要比蔡小曼高出整個頭，此時她正踮著腳尖，有些吃力的樣子。不過看到江山這麼出糗的模樣，心裡的氣頓時消散了。
江山緩緩轉過頭，漆黑的眸子裡看不出喜怒。他忽然抓住蔡小曼的雙手，奪過黑板擦，盯著蔡小曼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
“誰讓你說話總是那麼氣人的。”
蔡小曼不落下風地與他對視著。
江山另一隻手拿起黑板擦就要朝她臉上壓過去，蔡小曼慌了，身體劇烈扭動想要掙脫江山的魔手，腳下一個沒站穩就要朝一側跌倒。
江山眼疾手快，大手一抓直接攬住蔡小曼的腰肢，另一隻手護在她的腦後，倆人在重力的作用下，從凳子上跌倒在身側的課桌上。
蔡小曼還好，她情急之下雙手死死摟住江山的脖子，沒收到什麼損傷，江山的兩隻手承受了大部分的撞擊力。不僅如此，他的膝蓋還重重磕在桌腿上，疼的他眉頭一擰。
此時江山俯在她身上，兩張臉湊的很近，只一寸不到，這是江山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端詳這個小魔女。
瓊鼻秀挺，粉腮泛紅，朱唇似火，柳眉彎彎，此時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一雙明眸宛如一泓清泉，不施粉黛卻直令天地失色。
江山愣住了，心臟有那麼一瞬間忘記了跳動，剛才準備責備她任性妄為的話早忘到九天之外。
蔡小曼也是頭一次這麼近看江山，加上兩人此時體態曖昧，心底也是小鹿亂撞。
可當看到少年半邊臉都是粉筆灰，就連睫毛和劉海都是灰的樣子，心裡樂了，忍不住抿嘴壞笑。
江山在她的笑聲中回過神來，站起身一邊摸著吃疼的膝蓋，一邊若無其事繼續在黑板上寫字。
氣氛沉默了下來。
……
“生氣啦？”
“你可真煩人，沒事給黑板報畫個邊框。”
蔡小曼很快畫完了邊框，只見他湊到江山面前，對著黑板上僅剩不多的空白區，又開始畫什麼不知名的東西。
“擋到我啦。”
“你就不能插縫寫嘛。”
……
倆人有一句沒一句聊著，很快黑板報也完成了。
蔡小曼最後畫的是一座房子。
“這房子跟這期黑板報主題有什麼關係？”
“我的理想，就是成為一名建築師，讓每個人都擁有一個溫暖的家。”
江山撇了撇嘴。
“無聊。”
“如果我建的房子，樓頂是無盡星空，門前是浩渺大海，後院是倒懸的瀑布，地下室是萬里迷宮呢？”
江山有點意外，這還是第一次聽小魔女這樣說話，不得不說如果真是那樣的房子，他也很嚮往。
“為什麼不畫出來？”
“這是我的秘密，為什麼要讓別人知道。”
“我不是別人嗎？”
“你是傻子。”
“你才傻，走了。”
江山抹了抹手上的灰，挎起揹包向校外走去。他走的很快，好幾天沒上游戲，心中早就飢渴難耐了。
走到校門口正欲分別，卻看到蔡小曼有些失神，情緒也不太高的樣子。不過他沒說什麼，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等一下。”
“幹嘛？”
“你可不可以陪我吃晚飯？”
江山表情一愣。
“你個走讀生，不回家吃飯，要我陪什麼？”
“我家……沒人。”
蔡小曼低著頭，一隻手撥弄著衣角。
江上還是第一次見囂張跋扈、不可一世，捉弄人於無形的小魔頭這副樣子。猶豫了片刻，當即向她走去，胳膊輕碰了下她的胳膊。
“走吧。”
聞言，蔡小曼手扶著揹包，一跳一跳地跟在江山身後。
夕陽的餘暉灑在這片陳舊的街道，給萬物鍍上一層薄薄的金光，一對少男少女的影子也越拉越長。
倆人在小吃街找了個賣酸辣粉的店，剛一端上來蔡小曼就開動了，看得出來她胃口很好，心情也比在校門口時好多了。
“吧唧吧唧——”
“咕嚕咕嚕——”
看著蔡小曼大口吃粉，端起大碗喝湯，這碗都能大過她的小腦袋，江山搖頭苦笑，心想這還是個女生嗎？
“我跟你去網咖玩，在家很無聊的。”
“你能玩什麼？”
“你教我打遊戲唄。”
……
纏了江山半天，總算答應帶著她了。主要是網咖裡烏煙瘴氣的，幾乎沒有女孩進去，這要是讓小魔女爸媽知道他帶她去上網，保不準要去班主任那裡告狀。
這個點網咖裡已經人滿為患了，蔡小曼顯然第一次來這裡，眼睛東瞄西瞄的充滿了好奇。
“沒有連機了，你自己隨便找一臺。”
“不要，我先站你後邊看，不然你怎麼教我？”
江山也沒反對，一邊和阿文那幫傢伙開了房間，八個熟人一起PK，一邊給蔡小曼講解這個遊戲的各種知識、機制、玩法。
蔡小曼一會兒靠在江山的椅背上，一會兒坐在椅把手上，吸引來不少男生往這邊看。
看到江山經常一人KO對方四個，惹的隊伍裡其他男生大喊大叫表示膜拜，再加上人物、技能啥的也挺炫酷的，蔡小曼漸漸來了興趣。
不多久江山旁邊的哥們下機了，屁股剛一離開座位，就有旁邊等待的黃毛男青年跑過來上機，直接坐到了座椅上，蔡小曼都沒反應過來。
“哥們，我同學站這裡等半天了，你插什麼隊啊？”
男青年看了一眼江山，沒說話也沒離開座位，自顧自地點開開機鍵。
“砰——”
江山猛的一拍桌面，緩緩站了起來，一雙平靜的黑眸盯著青年，看不出喜怒。
蔡小曼知道江山這種眼神，那是威脅的意思，平時捉弄他太過分時就被這樣盯過，只是此刻那雙好看的眸子更加冷漠。她有些緊張，平時在班裡淘氣很多人都讓著她，但現在是在外面。
這邊的動靜引來不少人關注，網管也走過來了。
“你們幹嘛呢？”
“他搶我的座位，我先到的。”
見網管問，蔡小曼機智地率先開口。網咖裡更多人看了過來，議論紛紛的，搶一個小姑娘的座位？男青年有些坐不住了。
“那邊出來一個空位，你去那邊吧？”
網管面無表情對著男青年說，青年感覺很沒面子，站起來伸出手指著江山面門，滿面怒容。
“你給我等著！”
江山哪裡會慣著他，突然出手抓住青年的手指一掰，青年頓時疼的“嗷嗷——”叫起來。
此時阿文等幾人已經走過來，他們圍住男青年，見到這架勢，青年當即慫了，抽出手逃出了網咖。
江山也沒當回事，招呼大家回座位繼續玩遊戲，蔡小曼如願坐到江山身邊開始註冊遊戲。
“喂，挺厲害的嘛。”
她一邊打趣江山一邊伸出小腦袋看江山的遊戲ID：
往生寒。
她眼珠子轉了轉，當即想好了自己的遊戲ID：
燈下黑。
江山脫離大部隊帶著蔡小曼新號刷低階副本升級。
“你這ID，怎麼跟我的有點押韻的意思？”
“不錯吧，嘿嘿。”
蔡小曼滿意地笑著，就這樣遊戲又入坑了一位萌新玩家。
快到十二點，蔡小曼就撐不住靠在椅子上睡覺了，江山看到笑著搖搖頭。
“不能熬夜還來逞強。”
隨即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自己和兄弟們組隊去了。
“阿嚏——”
凌晨一點，春末的寒氣襲來。
小魔女被驚醒，睡眼迷濛地看向江山。
“你怎麼還不回家？”
小魔女在發呆。
“趕緊回家吧。”
“小魔女還在發呆。”
江山不再管她，又熱血酣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