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同學驀地看向蔡小曼，她小臉一紅慌張道：
“老師，您講的太好了，我身不由己就笑了。”
聞言班裡一部分同學譏笑起來。江山摸了摸額頭，小聲提醒道：
“你可以說忍俊不禁。”
物理老師總覺得這小姑娘說話怪怪的，有些生氣道：
“你是說我逼你發笑？我講課內容有什麼好笑的嗎？”
蔡小曼意識到自己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只好低著頭裝死。
物理老師考慮到這孩子可能腦子有點問題，也不好太過責難，說道：
“這節課你站起來上課。”
蔡小曼尷尬地站了起來，江山在一旁竊笑。
江山在筆記本寫了一行字推到她面前：
“文盲不配撒謊，你還是收收心搞學習吧？”
蔡小曼氣鼓鼓地斜睨了他一眼，桌子底下踩他的腳，卻被他熟練地躲過。程洋看著這一幕神色平靜，不知在想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裡，江山故意不找她說話，反而每天跟程洋討論問題，倆人在蔡小曼眼皮子底下相互精進，配合的很默契。
漸漸的蔡小曼就坐不住了，有事沒事就找江山說話，只要是學習之外的事情江山根本不理睬她，於是她就找他的麻煩，可江山還是不鳥她，過分了就給她記到班務日誌裡，罪名：打擾同學學習。
她沒有辦法，只好學程洋一樣，請教江山各科問題，表現好時，江山會給予適當的鼓勵和獎勵，尺度掌控在她不會飄。
有時理科學科江山給她講了解題思路，她還是聽不懂，次數多了吧小魔女臉上掛不住，於是不懂裝懂，江山一眼就能看出來她是不是裝的，她的眼睛太單純，撒謊時總會有一種促狹的笑意。
理解知識就像單車的鏈條，一環套一環，如果前面幾堂課沒聽明白，後面可能就一直聽不懂，因為知識點關聯性和邏輯性更強。
江山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學會了追本溯源式教學，如果蔡小曼聽不懂，他就回歸知識點的上一層，直到她聽明白了再往前捋。
有了這個思路，再難的知識點江山也能給她捋明白，聰明如蔡小曼，認真學習起來還是很有悟性的。不過她太貪玩，對學習從來只有三分鐘熱度，所以精進起來也難。
這天看到蔡小曼一直在玩手機，江山說道：
“你一堆作業沒寫，這樣傻玩良心不會痛嗎？”
蔡小曼懶洋洋地回道：
“我今天上午已經努力一小時了，不會痛的。”
江山有些恨鐵不成鋼，沒脾氣地說道：
“你可真是條不折不扣的大咸魚！”
蔡小曼也不在乎，顯然手機上看到什麼好笑的東西，笑呵呵說道：
“做一條每天努力一小時，衝浪十小時的鹹魚也沒什麼不好的。”
江山若有所思地看著專心磕小說的蔡小曼，心底升起一種無力感。她忽然偏過頭來嘻嘻一笑，這笑顏單純，有一種初戀的即視感。
很快江山計上心頭：
“要麼你以後每天努力兩小時，下次月考前進十個名次，假期我帶你去滑雪？”
蔡小曼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神采奕奕地思考著什麼，顯然對滑雪很有興趣，但是在考慮前進十個名次現不現實。
猶豫了片刻，伸出蔥白的小拇指說道：
“拉鉤！”
江山伸出手指跟她勾了勾，程洋轉過頭看了他們一眼相連的手指，繼續低頭刷題。
雖然蔡小曼尿性不足，但阿文自從換了座位後徹底收了心，也許他努力的原因是可以被身旁的同桌高看一眼。
幾個月下來阿文的成績已經穩居班級前二十，蔡小曼在江山的循循善誘下，每天能努力四個小時了，成績在四十名上下徘徊。
而程洋和江山穩居班級第一第二的位置，倆人既是同桌相互學習，又是對手暗暗較勁。
老朱對他們這一排四個的變化是最滿意的，所以任由他們發展。
學習無歲月，臨近期末考試。
江山和蔡小曼坐在一家奶茶店，他正在看她的數學測試卷，她手裡捧著一杯特飲，往手裡哈著氣。
接著江山針對她的錯題開始講解，蔡小曼認真聽著，等到所有錯題講完倆人準備起身離開。
江山注意到她的耳朵凍的有些紅，伸出手揉捏她的耳朵。蔡小曼猝不及防之下，白皙透亮的瓜子臉染上紅暈，一直蔓延到耳根。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抗，低著頭喝著熱飲。
他的手很溫暖，指腹柔軟，捏的她的耳朵酥酥麻麻的，很舒服的感覺。
“走，帶你去買個東西。”
“什麼？”
不等回答，她已經被拉到商場，一家棉織品商店。
“挑一個喜歡的耳套。”
蔡小曼明白她的意思了，走過去挑了一個棕色的小熊耳套。
“低頭。”
江山聽話的微微低頭，蔡小曼把耳套戴在他的耳朵上。她的手指很軟，就是有些冰涼，接觸他耳朵那一刻，他故意“嘶——”了一聲。
“耳朵要被你冰掉了！”
蔡小曼沒想到自己的手有那麼冷，摸了摸臉感覺是有點冷，她心想也不至於把他凍出這麼大反應呀，難道是觸電了？
她滿臉愧疚，懵懂的大眼睛望著江山問道：
“怎麼辦？”
江山一本正經口吐虎狼之詞：
“幫我吹一下。”
聞言蔡小曼的臉頰紅的像熟透的柿子。她瞟了一眼四周，見沒什麼人，猶豫了一下，湊到江山耳畔輕輕哈著熱氣。
熱流湧入他的耳洞，他感覺心神有些顫動，一把抓住她冷白的雙手，拉到自己身前。
感覺自己雙手被兩隻溫暖的大手緊緊包裹住，蔡小曼心跳似十個壯漢擂鼓，臉上的火燒雲更燙了。
不過她冰涼的小手確實變得暖和起來，額頭甚至出現細密的汗珠，也不知是熱的還是緊張的。
商店售貨員看著親暱的倆人，露出似懂非懂的笑。
“你好了嗎？”
蔡小曼在他耳畔低聲呢喃。
“快了，繼續吹！”
小姑娘繼續哈著熱氣，滿臉天真無邪。
江山涼薄的唇角微揚，勾出一抹詭計得逞的滿足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