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窈沒想到褚辭末會把問題拋回給她，她覺得，她能怎麼覺得？

不論她怎麼回答，都不對。

他們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彼此，似乎都在試探著什麼，又都看不透彼此。

再次響起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寂靜。

舒窈窈驟然回神，“還是接吧，說不定有急事。”

褚辭末瞥了眼來電顯示，又看了下舒窈窈，按了接聽鍵。

“褚辭末！出來聊聊！”方鼎軒即便因為害怕吵醒鄒瑤而壓低了音量，語氣卻高亢，一聽就知道，他此刻很激動。

“什麼事？”褚辭末不知方鼎軒又抽的什麼風，聽方鼎軒這語氣，他覺得肯定聊不出什麼好來。

“舒窈窈在你旁邊？”方鼎軒突然改變了主意，“算了，明天到你公司找你再慢慢說。”

“行。”禇辭末心知方鼎軒的個性，不搞清楚狀況是不會罷休的。

“喂，舒窈窈現在懷著孕呢，也不能跟你那啥，你圖她什麼？”方鼎軒滿臉的困惑不解。

“……”褚辭末沒法跟方鼎軒透露，舒窈窈是假懷孕，“今天帶她去醫院……就是去做手術的。”

“流了？”方鼎軒語氣裡帶著一絲詫異，“她居然能乖乖聽你的話打掉孩子？不像她的作風啊，那可是她從你這兒騙錢的籌碼。”

“意外。”褚辭末兩個字概括，具體的情節懶得透露，他只要一想到章琳對舒窈窈動粗的畫面，就怒火中燒。

方鼎軒瞭然的“哦”了一聲，“怪不得，我就說，她怎麼可能沒撈到好處就去打胎呢，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麼快，這孩子，沒攤上她這樣的媽，也算是走運了，重新去投個好人家吧。”

褚辭末嘴角輕扯，“還是多操心你自己吧。”

一語雙關，方鼎軒卻是沒聽懂，只以為褚辭末是要他多關心鄒瑤肚裡的孩子，“我的寶寶肯定會平平安安出生的。”

褚辭末但笑不語，鄒瑤肚子裡有孩子估計不假，但肯定不是方鼎軒的。

偏偏方鼎軒還傻乎乎的憧憬著當爸爸。

罷了，不把證據擺在方鼎軒的面前，這戀愛上頭的傢伙是不會相信他自己是大冤種的。

褚辭末懶得跟方鼎軒浪費口舌，“你開心就好。”

結束通話電話，褚辭末發現舒窈窈雙手託著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有話就直說。”

舒窈窈也不拐彎抹角，“剛剛是方鼎軒？你跟他講我的‘孩子’意外流產了？”

“嗯，不流產，到了月份，你上哪兒弄個大肚子？”褚辭末總歸覺得這種謊言太容易被拆穿，不是長久之計。

“可是……要是我媽知道我‘流產’，豈不是又要逼著我去相親？”舒窈窈一想到這個，頭都大了。

褚辭末臉色微妙的變化了下，正色道，“你媽那一腳踹得那麼狠，擺明就是想讓你流產，難不成你還要跟她說，你是個醫學奇蹟，肚子受了那麼大的撞擊，孩子一點事都沒有？”

“……”舒窈窈一時語塞，她的確是沒深思過這個問題，按照正常情況，她肚子裡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

看著舒窈窈面露難色，褚辭末一副全然為舒窈窈考慮，毫無私心的樣子，“我上次說的復婚的事，你可以考慮一下。”

復婚？再聽到這個提議，舒窈窈不似上次那般直接否決，反倒是有些遲疑。

褚辭末敏銳的察覺到舒窈窈態度的變化，睫毛微微抖了一下，不動聲色道，“我也算是跟你媽打過交道，只要你單身一天，她就不會放棄把你賣個好價錢的想法。”

雖然褚辭末說的是事實，但聽到他這樣直白的說出來，舒窈窈還是覺得有被傷到。

“我考慮考慮吧。”舒窈窈雖然在章琳那裡故意說要跟褚辭末復婚，但那不過是想刺激章琳對她動手而已。

可真的跟褚辭末復婚，她確實從沒想過。

以前，因為仗著對褚辭末毫無感情，可以毫無負擔的履行自己合約妻子的職責。

可現在……舒窈窈知道自己的心態發生了些許的變化，雖然她不願承認。

她只想在一切還沒有不可收拾之前，按住自己的心，不要有過多的遐想。

她和褚辭末，不是一條道上的人，註定走不到一起。

方鼎軒說要彌補褚辭末，那說明，不久之後，褚辭末便能重新拿回他公司的管理權。

以他的能力，以後只會越來越好，地位越來越高，他們的距離會越來越遠。

喜歡不能當飯吃，還談不上愛。

她不想讓自己徒增傷感。

褚辭末沒再多說什麼，說多了，反而顯得他刻意了。

舒窈窈沒直接拒絕，就已經是向前邁了一大步了。

兩人很有默契的沒有再深究到底是“玩玩兒”還是“認真”的問題，成年人的世界，有些問題並不是非要刨根問題。

一大早，舒窈窈是被章琳的電話給吵醒的。

舒窈窈沒看來電話的人是誰，迷糊著按了接聽，章琳刺耳的聲音瞬間讓她清醒。

“舒窈窈，是你找人乾的好事是吧？你心思怎麼這麼歹毒，連你媽都要害？！”

舒窈窈聽的雲裡霧裡，“你在說什麼？”

“少裝蒜！”章琳怒火騰騰，只恨舒窈窈沒在她面前，不能解她的心頭只恨，“我知道是你！除了你沒別人！你個死丫頭，給我刷陰招是吧？你給我等著！看我不整死你奶奶！”

“媽！你有什麼怨氣只管衝著我來，別折騰奶奶！”舒窈窈氣急，章琳總是利用鄺芸來拿捏她，到底是誰心思歹毒？

“喲，急了？”章琳冷哼一聲，“你敢讓人朝我潑髒水，在我鞋子裡面塞蟲子，還不許我收拾收拾那老東西？”

“？？？”舒窈窈更是迷惑了，昨天跟章琳分開，她根本就沒回過家，怎麼可能搞這些小動作？

保不齊是章琳德行太差，得罪了街坊四鄰，不知道被誰報復了。

見舒窈窈不說話，章琳只當舒窈窈是預設了，突然轉了話鋒，“你想要我不追究也可以，我今天聽一個牌友說，他有個外甥還是單身，小夥子長得可俊了，你去跟他相親，別說漏嘴你結過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