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君?
是我想的那個府君嗎?
他會在這裡?
我怎麼沒看到?
聽著楚江尋的話,我不由得將目光落在那個被楚江尋按住肩膀的男人身上。
這個人其實很普通,普通到把他扔到人群裡都不會引起半分注意。
楚江尋又是憑什麼認定他就是那位府君的呢?
又或者說,按著魏健的說法,這位還是個冒牌貨。
先不說這位不知是真是假的府君是個什麼反應,魏健的反應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大。
“他是府君?怎麼可能?我這邊一點感應都沒有。”
作為生無常,他對鬼氣的感應比一般人要強上許多。
更何況,他作為生無常會經常跟地府諸鬼,尤其是府君之類的打交道,跟他們之間會有一些特殊的感應。
魏健被楚江尋收拾了一番後,對他的能力當然是極為佩服的。
但這一次他卻情緒十分激動地進行了一番反駁。
對於魏健的反駁,楚江尋並沒有理會,也沒有對其解釋。
反倒是那個被楚江尋按住肩膀的人,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隨著他的動作,那些原本沾染在他衣服上鞋子上的血漬就迅速地變乾結成塊,又如碎屑一樣紛紛掉落在地上。
隨著那些碎屑的落地,這人身上的衣服也慢慢地改變了顏色和款式。
很快,一襲令人眼熟的玄袍就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這玄袍上繡著大片大片永開不敗的彼岸花,只不過這花不是紅色的,而是拿銀線繡制的。
穿著這身玄袍,只要人一動,那些衣襬上的彼岸花就會跟動起來了一樣,依次盛開。
這樣的衣袍款式,我只在一個人的身上看到過。
那就是府君。
也只有穿著他身上的時候,那彼岸花盛開時才會顯現出與眾不同的地方。
而這一點,被認為是身為府君的身份象徵。
一般情況下,別人就算是穿著跟這玄袍一模一樣的衣服,也穿不出這樣的效果。
所以,只要這玄袍一出現我們就知道,還真被楚江尋給說對了。
這個自從被我們從血池裡拽出來,就一動不動坐在地上,連個多餘眼神都沒有給過我們的男人,就是府君。
只不過,這個府君到底是真是假,誰也不好說。
“楚江尋,不得不說,你確實很厲害。”
府君抬手往自己的衣襬上撣了兩下,撣去了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後,這才將頭抬起來,看向我們這一邊。
說實在的,以我為數不多的經驗來看,眼前這位府君,不管從外貌上看還是從言行舉止上來看,都看不出有什麼做作的痕跡。
要說他是個冒牌貨,還真沒有多少的說服力。
但現在的重點不在於辨別他是不是真的,而在於對方為什麼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對於我們而言,不管眼前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府君,他對我們而言都是敵非友。
畢竟我們這些人陷入現在這樣的境地,眼前這位府君可是“功不可沒”。
而且,要不是因為他有意無意的引導,我們也不會一路走到這一步。
聽著府君的話,楚江尋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變化,而是一本正經地看向府君。
“府君,我想我有權得到一個解釋。”
府君微微一笑:“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轉生門的事情太過重要,我擔心你們在行動期間會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所以就沒有回地府。”
“但是你也應該知道,我雖然身為府君,但也有很多事情上會受到限制。正所謂身在高處,多的是身不由己的時候。”
“府君說的有理,不過,你也應該知道,我想要得到的答案,並不是這樣的。”
楚江尋的神情很嚴肅,甚至,連他一貫顯於人前的翩翩君子風度都摒棄了不少。
“如果府君不能就這個事情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想我們這邊也只能採取一些必要的措施。”
“到那個時候,我希望府君不要怪罪我們不懂禮數。”
府君笑了。
他雖然長著一張能與天下帥哥媲美的臉,但那一笑起來,就會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與此同時,我還感覺到周圍的溫度一下子就下降了很多。
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就直接祭出了手臂上的黑紋。
而黑紋飛出去的那一瞬間,我只看到有一抹瑩瑩鬼火閃過。
然後我發現,那黑紋居然不見了。
它並沒有回到我的手臂裡,但外面也沒有它的身影,它就好像一下子就憑空消失了一樣。
不僅如此,我還看到這位府君的臉上,還隱隱有鬼氣掠過。
而這些鬼氣,原本並不是府君自身所有,而是從別的地方傳來的。
這就是一個很明顯的異常。
身為府君,他的身上即便有鬼氣,也是跟他本身完全融合,不分彼此的。
但現在,這些鬼氣跟他自身完全脫離,而且
當然,之前我們並沒有過多地觀察這位府君,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供我們十分深入而仔細地觀察他。
還有一種可能,之前這些異常都被府君壓制得很好,沒有顯現在人面前。
現在,他應該是不裝了,所以才會把這些東西都暴露出來。
府君的目光往我這邊掃了一眼,發現我正對著他的臉出神,就咧嘴笑了一下。
都說鬼笑森森,這鬼,哪怕是地位高到當了府君的,那還是一個鬼。
鬼發笑,大事不妙。
不過對於我們見怪了大小鬼的人來說,哪怕是府君,他笑歸笑,但我們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
“不得不說,楚江尋,你的能力真的非一般人能比。”
府君衝著楚江尋豎了一下大拇指。
“但是你也應該明白一個道理,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既然存在,那就是有它存在的道理。”
楚江尋面色淡淡地看著他:“包括隨意決定別人的生死?”
“就算你是府君,你也沒有這個權利,更何況,你還不是個真的。”
府君聽著楚江尋的話,也不惱:“我在這個位置上,已經坐了近三百年,是真是假又有什麼關係呢?”
“要知道,在這近三百年間,所有跟凡間打交道的那個人,始終是我。”
楚江尋依舊不接他的話:“那也不代表著,你可以隨心所欲地凌駕於一切規則之上。”
“當了近三百年的府君,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了,府君的權利再大,也是要受制約的?”
楚江尋的話音剛落,府君的腳下就出現了一個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