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就是阮小七。

還不到兩月時間，海風使他的膚色變得更黑了，但似乎也變得更壯實了。見我走進來，他咧嘴一笑，漲黑臉襯得牙齒顯得慘白。我拉著他的手，說道：“兄弟辛苦了！”

阮小七說道：“為哥哥做事，不辛苦！”

於是，我拉他進了書房，叫下人們打水來，叫小七洗把手，再端點心、泡好茶。又叫廚房挑最好的上，只是不要再上海鮮，這東西他肯定一路吃膩了。

廚子們很快端來了南食、北食、川飯和各種水果及兩杯冷飲。當然，好酒是少不了的。我們現在只說飲食，不談工作，就是為了給阮小七一個吃飯的氛圍。

北宋是當時世界上最富有的國家。經濟的增長和農業的進步是分不開的，占城稻被引入中國，並迅速推廣開來，加上改進的水利灌溉技術，宋朝的水稻產量大幅增加。而充足的糧食供應使得宋朝的人口也急劇增長，進一步推動了宋朝的發展。作為北宋的都城，東京開封府是第一個有地方性飯館的城市。當時在東京城裡有專門供應地方性美食的場所：諸如“南食”、“北食”和“川飯”等，促進了南北美食的借鑑融合。

被稱為中國十大傳世名畫之一的《清明上河圖》記載了宋代都城東京的繁榮街景。而在這幅5米多長的畫卷裡，我們能看到東京城裡有著各種茶坊、酒肆和肉鋪等和食物有關的場所，另外還有一些售賣食物的小商小販。

宋朝的美食主要有：羊、鹿、雞、鵝、鴨、豬肉和海鮮、蔬菜、水果等，調味料主要有油、鹽、醋、醬油、辣椒、姜、甜椒等，一些菜餚裡也會加入核桃、蘿蔔、寇仁、花椒、橄欖、銀杏、陳皮和芝麻油等配料。

宋朝已經有多種飲料，如：鹿梨漿、木瓜汁、荔枝湯（實為烏梅）、洞庭湯（橘子）、橙湯、楊梅渴水、姜蜜水、豆蔻熟水、紫蘇熟水、木樨湯、甘豆湯等。另外，讓人想象不到的是，其實宋朝就有很多冷飲和冷食了。如：冰雪、冰酪、涼漿、甘草湯、藥木瓜、水木瓜、涼水荔枝膏、雪泡豆兒水，而且夏天還有“冰盆浸果”，顧名思義就是把水果浸在冰盆裡。

說到這，再補充一個宋人藏冰的小知識，宋朝人雖然不會製冰，但是他們會藏冰。冬天的時候把冰塊鑿下來，然後貯藏在專門的地下冰窖裡，等到了盛暑時節，就可以把這些冰取出來，或用於室內降溫，或用於製作冷食。當然，這種藏冰的條件普通百姓是負擔不起的，通常是上層階級的專屬，不過宋朝也有專門的“冷飲”店，以及一些賣冰的店鋪、小販。所以，只要手頭有點小錢，普通百姓也可以品嚐到冷飲的快意。

吃飽喝足了，才扯到出海貿易上。我問道：“兄弟出海兩月，感覺和打魚為生差距多大？”

阮小七笑道：“出海一趟，才知道打魚吃虧太多了，打魚一天只夠解決溫飽。出海一趟，的確可富甲一方。”

我問道：“兄弟出海兩月，收入幾何？”

阮小七笑道：“這次出海貿易一趟，帶船十艘，回來時貨裝不下，又買回西洋炮艦兩艘、大船三艘，總共十五艘船。回來銷售貨物後，淨賺銅錢兩千貫。”

我驚訝問道：“兄弟第一次出海，就賺了兩千貫？”

阮小七笑道：“哥哥小瞧了！遠不止這些。關鍵是買回了兩艘退役炮艦，妥妥的硬通貨。這東西我朝尚未見過，坐在那裡面打仗，一打一個贏。還有那三艘大船，是我們大宋以前出海的大船，比皇上借給我們的還要大。據說是出海之後，被海盜打劫，海盜反將這些打劫的大宋貨船賤賣給當地漁民，漁民看價錢便宜，便買下了。之後，感覺自已又不出海，大而無用，還要保養，就想賣出，恰好我們需要，就又低價收購回來了。

據說，這是我朝之前特製大船，曾載著使臣出使過高麗、日本，船長二十四米，寬九米，深約二米，可見船體橫剖面扁闊。中央由主龍骨、首龍骨、尾龍骨構成，主龍骨用粗大的方形樟木製造，是船體的中堅骨幹。船底呈“V”形，是一種尖底海船，上平下尖。整個底部分成十三個水密隔艙，船底板是兩重木板，共厚十二厘米，船舷板是三重木板，共厚十八厘米，結構嚴實，強度比較高，抗沉效能好。我們這次得到的這幾艘炮艦、大船，是本次最大的收穫。”

我笑道：“兄弟這次真的撿到便宜了。”

阮小七說道：“大船有大船的好處，一船能載幾百人，船裡能儲存一年的糧食。這些船都有四層甲板，甲板上有房艙和客廳供客商使用。房門都可以上鎖，鑰匙由使用者保管。我們還搭載了一些散戶客商，給他們租借了船艙和客房。客商們都和妻妾住在一起。水手們也和自已的妻兒住在這樣的房間裡。而且在船上空閒地方，他們還在桶裡種上一些盆景、蔬菜和生薑之類的植物，既能食用，還可觀賞，且還可在大船上養豬、釀酒，使海上生活不再無聊，而且充滿樂趣，再如果有美人相伴，那就更加美妙絕倫。”

我擔憂地問道：“那兄弟這次買大船算是買值了。哎！你說海上還有海盜，你們沒有遇到嗎？”

阮小七說道：“怎麼沒有遇到？他們見我們的船隊較大，前後來了一共三波，第一波是出海之時，海盜們以為我們是普通貨船，大小船隻圍攏過來，不知道我們有船弩，被我們一波船弩點射，射翻了幾艘小船，他們才落荒而逃。第二波是在停船靠岸時，他們見是外國船隻，便要上船搶劫，沒想到我們早有提防，我早就命令弓弩長安排射手待在船上防備。見他們湧來，我大喊一聲“射擊”，二十張神臂弩才用上了十張，三輪下來，海盜們就死傷三四十人，反而叫我們奪了三四十把倭刀，我見這刀非常鋒利，便叫大家連刀鞘都奪了，搜了全身金銀珠寶，將海盜屍體全都扔進大海了事，打了一個痛快淋漓！第三波是在回程時間，在日本附近，日本的倭冦駕著大船想堵截我們，這時候，我們已經有了西洋炮艦，也僱了四名西洋炮手。見日本的軍人大船想堵截我們，西洋炮手提議我們開幾炮試試，一炮射出，我以為是火藥彈，誰知只是水炮，射出的是從大海里面抽出的海水。但是，水炮力度很大，也夠日本狗日的喝一壺了。幾炮打過去，水炮不但灌滿了日本船艙，而且兩艘船還被水炮打歪了，在海上左右顛簸了幾下，幾乎顛倒，嚇得他們急忙調轉船頭，狼狽逃竄了。”

我笑道：“哎呀！兄弟這炮艦買得也值了。要不是這水炮，你恐怕能不能回來，還難說。”

阮小七說道：“那倒不會，我們畢竟每船還有二十張神臂弩保命。哥哥，這回還有好東西，你猜猜看？”

我笑道：“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我怎麼能猜得出？我隨便猜猜吧？金銀珠寶？”

阮小七笑道：“海外各國的珍寶特產那肯定都是，但還有一樣哥哥一定猜不出。”

我問道：“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我怎麼能猜得出？”

阮小七笑道：“西洋馬！”

我驚得站起來，問道：“多少匹？”

阮小七笑道：“不多，不好運，我們只買了二百多匹，但個個是高大威猛的西洋大馬！我準備買回來建個養馬場繁殖，所以，仔細挑選了一下，三十幾匹公馬，一百八十幾匹母馬。”

我拉阮小七的手，就像拉著美女的手一樣，笑道：“兄弟，你這次和我想到一塊兒了！對！就建個養馬場，一年下來，二百多匹馬就變成四百多匹！下次，你再多買些馬匹回來，這東西，在大宋比金子還值錢。”

阮小七笑道：“哥哥！買馬的事這好辦！下次多進點。還有一件事！”

我笑道：“兄弟，還有啥事？”

阮小七笑道：“兄弟我到一個國家，不大，官員、商人以為我們是使臣，上了我們的船，我們也不吃他們的飯菜，反而請他們品嚐大宋的美酒佳餚，讓他們看西洋美女的跳舞，他們就以為我們是欽差大臣的身份。於是，他們送了幾匹馬、送了幾個女人。還送了三把鋒利的飛刀”

我笑道：“兄弟你出海在外，凡事小心些，不但要提防外人，還要提防船上的人。錢是催命鬼，好人也變壞。看到這麼多錢財，船上也會有人想謀財害命，所以，你要時時提防。怎麼提防呢？比如說，有人只知道你有飛刀，但不知道你有兩把，所以，他只會提防你的第一把，那麼，第二把飛刀就是保命刀。所以，你平時帶三把飛刀，但你只能讓人覺得你只有一把。這樣，你才能防得了身邊的人。”

阮小七笑道：“哥哥說得有理，我沒想這麼多。那好，等下次再買幾把，我再送哥哥幾把。”

我笑道：“兄弟，這樣也行！等下次吧。你出門在外，我剛才說的這幾句話，你一定記牢。既要提防外人，還要提防身邊人，平時睡覺注意鎖好門，有人半夜叫門，早做提防！”

阮小七笑道：“兄弟記下了。”

我笑道：“還是要小心，這炮艦下次還得帶上，畢竟保命要緊。賺錢倒在其次了。”

阮小七進來後，笑道：“哥哥，還有好東西，你猜是什麼？”

我笑道：“哎！你說還有啥好東西！”

阮小七笑道：“哥哥最愛的。”

我笑問：“酒肉？”

阮小七笑道：“不是！”

我再問：“那就是武器？”

阮小七笑道：“不是！”

我不耐煩了，一腳過去，罵道：“還是當年穿方臘龍袍的那個德行，快說！哥哥著急想聽呢！”

阮小七才笑著回答：“女人！”

我笑罵道：“女人？你大老遠還買那玩意回來？我大宋沒有女人？”

阮小七笑道：“哥哥這麼說，可就不懂了！西洋女人那就一個銷魂！那肥臀、那豐乳、那大白腿，那床上的嘚瑟勁，那小娘們......哎，回來一趟，兄弟的這腰有些疼啊！告訴哥哥，這次我們一共買了二百個，除過船上的兄弟們買了一百來人外，剩下的也就四五十個。弟弟我給自已買了兩個，給哥哥你也留了兩個最漂亮的。剩下的，看兄弟們有要的沒？沒人要了，我全賣給那些京城的商人，他們早看上眼了。我說，等問過老闆再說。”

我笑罵道：“我就不要了，今晚回去，把兩個院子裡弟兄們叫一塊兒喝幾盅，再問問他們，弟兄們大都光棍一條，這幾年連番作戰，把婚姻大事耽擱了，叫他們來挑，錢哥哥來付好了。”

阮小七笑道：“這錢怎麼能讓哥哥出呢？這是貨物之外我捎來的，船上的兄弟們買的那一百來人，也只是多收了幾兩酒錢。自家兄弟這幾個錢我來處理，哥哥們只管挑人就是了。”

我笑道：“那好吧。不過，給船上的弟兄們叮嚀一下，這個要保密，不要叫別人知道，皇上愛女人你是聽說過的，如果叫告訴皇上，連你們自已買的女人也會叫皇上搶了去。”

阮小七笑道：“好！我出去叮嚀一下。”說完，出去給他的一名侍衛耳語幾句，這名侍衛跑出去了。於是，出了門，隨小七看了西洋馬和西洋女人，兩樣果然都是好東西。送給我的兩個，果然漂亮。

便和小七叫了兩個院裡的兄弟們，叫他們悄悄來，挑女人，結果，出乎所料，除了我和燕青外，七位兄弟也都挑了一名回去。但李師師知道了，親自為燕青挑了一個，說是自已年齡大了，不一定能懷孕，叫給燕青挑一個傳宗接代。我的妻溶月聽李師師說了，也未經我同意，為我挑了兩個會武功的，說將來我上戰場用得著。除了這幾位弟兄，替、天、行、道四人和幾名單身的侍衛也各買了一個回去。

剩下的也就二十幾人，叫小七每個京城商家賣一個，錢不重要，關鍵是要和他們搞好關係。這西洋女人和戰馬一樣，在大宋是稀奇之物，賣給他們。就是表示和他們的關係鐵，今後和他們做生意就好做了。

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做生意、做文章和做官一樣，做的就是個人情。情商高的人，做什麼都能成功，關鍵是會做人。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人做好了，啥都能做成。您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