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蕭浪很亢奮。

但曲靈依舊沒有力氣，讓她很是苦惱。

原因很簡單，這場考試的目的，其實還是考驗御主，但沒有明說。

弟子收服靈獸後，就火急火燎的登天梯，哪有時間溝通感情。

但規則就是如此，為啥？

為的就是考驗御主。

靈獸會被率先壓制。

而御主就必須想辦法，在短時間內。

讓身心俱疲的靈獸理解御主，願意頂著從未有過的壓力，和御主前行。

所以。

本就被氣個半死的蕭浪，氣上加氣，能站起來才有鬼咧。

好在也不孤單。

停留在附近的弟子也有許多。

半生靈獸也一個個趴在地上，勉強能站起來。

在這裡休息，至少不丟人。

許久以後，曲靈感覺慢慢回了一點力氣。

她又再一次重燃起來希望：“果然，大狼很聰明，能聽懂鼓勵。”

然而事實卻是，蕭浪在調整心態。

“這傻丫頭是個孩子，不生氣，不生氣，化形要緊。”

蕭浪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站了起來，繼續登梯。

“大狼，我就知道你很聰明。”

嚇得蕭浪連忙撇過臉去，生怕她又說出什麼鬼話把他氣趴下。

好在她誇完以後，再也沒多嘴。

一人兩狼，勉強又走上了一段。

來到了第五層法陣的山腰。

新法陣帶來的壓迫。

再一次壓彎了登階弟子的腰。

幾乎每一步，都要耗盡所有的力氣

一群又一群的弟子，坐在階梯上大口喘氣。

而雪劍紗也坐在其中，身邊的海東青雙腳朝天，胸口劇烈起伏。

“雪.......，雪師姐。”

曲靈打完招呼，再也沒了力氣，扶著石欄喘氣。

而雪劍紗則低著腦袋，甚至抬不起頭來。

反倒是帥光啟，見到蕭浪一點點逼近。

嚇得他和巖紗狐紛紛向上爬去。

曲靈見大狼依舊向上爬行，拍了拍雪劍紗的肩膀。

只是沒有得到回應。

大概是被壓制的難受，說不出話來。

只是擺了擺手，讓曲靈繼續前進。

看樣子，她已經到了極限了。

在曲靈離開以後，她又看了看海東青。

隨後緊閉丹鳳目，想要休息片刻。

卻不想眼前，一如既往地出現了許多，熟悉卻又冰冷的臉龐。

讓她瞬間醒了過來。

“我睡著了？睡了多久？”

雪劍紗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

她回頭向階梯望去，已經見不到曲靈的蹤影了。

而周圍的弟子，都在責罵自己的靈獸，甚至動手互毆。

看樣子他們紛紛陷入了絕望，開始抱怨起來。

“糟了，難道我睡了很久？”

嚇得她連忙拿出黃玉牌子檢視起來。

還好，沒有碎。

只要還有機會，雪見紗就不會放棄。

她把海東青攬到了懷裡，輕聲說道：“啊青，再堅持一下，我們可以的。”

“啾~。”

“只要，只要我們能爬上去，成為內門弟子，就有機會築基，賺更多靈石了。”

“啾!。”

“快，起來，我們繼續走。”

海東青跟隨著主人，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卻還沒邁出一步，又重重地摔倒下去。

雪劍紗想要把它抱起來繼續走。

不行。

陣法之下，海東青的身體太沉了。

“啊青，起來，你不是一直陪著我的嗎，你應該理解我才對。”

“啾！~”

“起來，快起來。”

任憑雪劍紗怎麼推搡，呼喚，海東青都一次次摔倒下去。

“啾！”

依舊是失敗，它退縮了，不想再前進了。

也許是周圍弟子責難靈獸的聲音太大，影響到了雪見紗，她也憤恨道：

“真是沒用，這點困難都難倒你了？”

說完以後，便不再理會獨自向上攀爬。

海東青從小跟著她，沒有一天離開過。

只要她自己向前進，阿青就會一直跟著。

她知道的。

雪劍紗特意回頭瞄了一眼。

海東青如她所料。

喙頂著上面的臺階，身體一點一點往上挪。

正當雪劍紗重燃希望之時，海東青一腳踩空，向下摔去。

“阿青！”

雪劍紗連忙撲過去，卻沒有截住。

海東青摔了十幾個階梯，才被其他試煉弟子擋住，停止了滾動。

“阿青。”

雪劍紗連忙爬了下去，抱住自己的海東青。

美目中隱隱泛有淚花。

她抬頭看了看雲層上，那一眼望不到頭的主峰。

就如同她望不到未來一樣。

她即將陷入迷茫之際，懷裡的海東青抬起了腦袋。

“啾！~”

這頭海東青本就不是什麼靈物，充其量也就比蕭浪好點。

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它彷彿在用最後的力氣，靠近了雪劍紗的腦袋，用喙蹭了蹭她的臉，以示安慰。

眼淚還是流了出來。

哪怕是最困難最委屈的時候，她都只流血不流淚。

而現在，唯一的希望也遠如天際，與她無緣。

絕望又無力。

懷裡再一次傳來動靜，海東青翻身試圖站起來。

如同身負重傷的將士，哪怕是死，也要屹立在戰場一般。

不由地讓雪見紗想起了從軍時的日子，想起那些鮮活的戰友。

隨後她釋懷地笑了起來，溫柔地說道：

“阿青，算了。”

“啾？”

雪劍紗低頭，用前額抵著海東青的腦袋，輕聲說道：

“我已經失去的夠多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隨後慢慢站起了身子，招呼著海東青，向著山下走去。

而這一次，海東青卻沒有跟上。

“阿青？”

雪劍紗回過頭，卻見她的海東青再一次用喙做腳，向上一點一點挪動。

她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上前拽住海東青。

只是她沒了力氣，沒有拽下來。

“阿青，你到底要做什麼？”

“啾~。”

雪劍紗哽咽道：“讓你上去你也不上去，讓你下去你又不下去。”

說完重重地推搡了一下海東青，手背捂住眼睛，不讓眼淚流下來。

“啾！~”

海東青鳴叫過後，依舊向上攀爬。

雪劍紗抹了一把淚水，堅定地說道：

“阿青，既然你還想試試，那我就陪你，就像當初在戰場，由你為我指引方向。”

說完，一人一禽再一次踏上臺階。

阿青不知道雪見紗為什麼要上去。

它只知道雪劍紗喜歡靈石，可它銳利的眼睛沒有看見靈石啊。

但是雪見紗的期盼，是爬上山頂。

那阿青就要上去。

雪劍紗去想去哪裡，阿青就陪她去哪裡。

互相陪伴，前進，此刻她們心念合一。

眼神越發堅毅。

腳步也越來越有力。

雪劍紗的步伐越邁越大。

海東青的翅膀越展越開。

一階梯，兩階梯，三階梯......。

雪劍紗只感覺自己身輕如燕，邁開步伐，在天梯之上奔跑，如履平地。

海東青也展開了翅膀，撲騰著飛翔起來，緊跟在後。

彷彿回到昔日的童年，在馬場上一般。

無憂無慮，一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