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吉普車從農場離開，陸石毅親自開車，不準備領著警衛員一起過去。

“林磊、林彥，你們耳朵都長大了，院裡的事情不該再隱瞞你們，我在你們這麼大的時候，早就幫家裡幹活了。”陸石毅邊開車邊從後視鏡裡看這兄弟倆，“院裡的小夥伴們可能與家裡的利益不同，10歲以上的孩子，都會幫著佳力探聽訊息了。”

林磊和林彥愣了，原來，他們出來的這段時間裡，大家都長大了。

“村民進了武裝部告狀，回來就自殺了，這裡面有多少人幫著？”林子濤贊同陸石毅的意見，“你陸叔說的對，不求你倆能幫著忙，只要別亂說話就成。”

吉普車停在了家屬院的院門前，陸石毅下了車子，不少人驚訝的看著兩家人。

“老陸，先回去收拾一下，劉楚昌很快會領人過來。”林子濤察覺暗處有人離開，告知陸石毅回去準備。

陸家和林家兩個屋子多日未歸來，又未帶著警衛員回來，二人幹活真的慢了些。

回了家裡，蘇瑾先把掃地機器人放了出來，先把客廳的地面清掃一遍。

“下不為例！”陸石毅伸手把門鎖上，掃地機器人開始工作，陸石毅則去洗手間開始投墩布。

蘇瑾則去了廚房，瞧見廚房的料理臺上都是土，打溼了乾淨的抹布開始清理，又拿了水壺放在灶臺上燒水。

收拾妥當廚房，蘇瑾從櫃子裡拿出茶葉，開始拿著家裡的茶壺泡茶。

這些茶葉均是陸石毅戰友從川省郵寄過來的，家裡不過有幾畝茶田，陸石毅瞧著客廳的地面清理的差不多了，叫了蘇瑾急忙手收了掃地機器人。

劉楚昌領著隊員站在門前，抬首敲門。

“陸部，我領著隊員過來，是有事兒要與陸部說的。”劉楚昌帶著隊員進了屋子，蘇瑾端了茶盤出來。

“你們先喝些茶水暖暖身子，這些茶葉都是阿毅的戰友郵寄家裡的茶葉。”蘇瑾告知劉楚昌茶葉的由來。

劉楚昌嘿嘿一笑，心中明白蘇瑾的近謹慎的回答。

“吳部，我們聽從上面的要求，詢問您關於這次武大家的自殺的事兒。”武寧是隨著劉楚昌一起從京城來的人員。

陸石毅為做隱瞞的，據實說了各村的情況。

“陸部，你們進山幾次了？”武寧接受劉楚昌詢問的事情。

陸石毅看了避嫌的劉楚昌一眼，一一告知了一番。

詢問結束了，陸石毅起身送了一行人離開。

“回頭再與你喝酒。”劉楚昌準備去林家了，隔壁已收拾妥當，等待劉楚昌一行過來。

等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後，陸石毅才轉身回家。

“媳婦兒，開始做午餐，阿昌午餐肯定要過來的。”陸石毅交代蘇瑾道。

蘇瑾特意準備了不少吃的，用大白菜做了幾個菜，算是做好了午餐，又蒸了一鍋雜糧的饅頭。

中午12點，陸家的大門被敲響了，陸石毅親自開啟了大門，

“阿毅，可算是把那些人給打發了。”劉楚昌無奈的說道，“從回來後，就被這些人緊盯，不可與你們說了一句話。”

陸石毅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我說你去了這麼多日子，為何還不來吃飯，老林一說有人前來問詢，我就知你被人糾纏上了。”

“老陸，你們這邊是怎麼了？我看著糧食下發了，為何其餘幾個大隊還怨聲載道的？”劉楚昌回帝都後，“虎頭把所有的糧食偷偷送去的，家裡都是暗中收糧食。”

劉楚昌的父親還提了，陸石毅找的幫手不錯，虎頭必定是個能幫忙的，若不是在這亂世，必定有更大的成就。

“上面分配下來的糧食，不知從何處被扣了，送到手裡的根本不夠數量，只夠第四大隊分配的糧食。”陸石毅直接告知，“幾個村子的村民因糧食冒險進山去打獵，我只能先護著自家的情況。”

“進山打獵去了幾次了？”劉楚昌驚訝道，“不說今年不準備冬獵了，水源越發的少了，天冷幾個月了，連一場雪都沒有下？”

陸石毅點點頭，公社找了武裝部好幾次，希望後勤能再幫忙一番，後勤的部長拒絕了，工會社的幾個領導只能把事情說了，上面下發的糧食數目與實際不符。

“死傷了幾個獵戶，隊員們把人找到送回了村子，因是為村子冬獵死傷，按照村子裡面的規矩辦的。”陸石毅告知劉楚昌，“你若是回村子調查，最好別碰觸這些，年年進山冬獵，各村都會有一起進山的獵戶傷亡。”

劉楚昌瞧著餐桌上的白菜的各種菜餚，樂呵呵的答應下來。

“回了農場，我把口糧送去你家，麻煩嫂子做飯時，連我的飯菜一起做了唄。”劉楚昌看了陸石毅一眼，懇求蘇瑾照顧。

陸石毅無奈的搖頭：“讓我媳婦兒給你準備三餐，你除了口糧外，是不是還要多準備一些瀚瀚的玩具。”

“肯定沒問題！”劉楚昌拍拍胸脯道：“包在我身上，我家老爺子可木工出身，家裡的男孩子從小都在學木工活兒。”

“家裡沒什麼好吃的，冬儲菜倒有一些，我媳婦兒做什麼，你就吃什麼！”陸石毅這一年要謹慎一些。

“這村婦弄不好是被家暴自殺的！”劉楚昌心裡有譜，為了吃的自殺，在村裡還真的不多。

走訪村裡的村民，瞧著派出所的人，有些老實巴交的就說了，自殺的女人總捱揍，不少剛嫁入村裡的小媳婦兒，都說要碰到這樣的狀況，肯定活不成了。

“若是因家暴自殺，又想來誣賴到我們身上，就要查背後可有人挑撥了。”陸石毅感嘆起來。

“有上面的人管著，老爺子們被你們照顧的不錯，上面誇獎你們的聲音更多。”劉楚昌告知給陸石毅，“吳部即便退休了，應該也能再往上挪動一個位置。”

次日一早，陸石毅和林子濤回來居住的訊息傳開，不少家屬趁著上班時間，去林家拜訪雲鳳嫂子。

蘇瑾正抱著瀚瀚在自家院裡面溜達，聽得隔壁院子的吵鬧聲，歪頭瞧著遠處。

五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圍攏在林磊和林彥的周遭，林彥的年紀小，早對這些曾經的小夥伴不耐煩了。

“瑾姨，瀚瀚醒了？”林彥瞧著蘇瑾冒頭，立刻找了藉口來了陸家。

蘇瑾嘴角微微上揚，領著林彥進了客廳。

“怎麼不耐煩了？你不一直想回來找小夥伴嗎？”蘇瑾察覺了林彥的情緒不高，馬上詢問了起來。

林彥在農場心心念念回來找小夥伴，今日回來反而越發的不開心了。

“瑾姨，陸叔昨日和我們說，小夥伴可能變了，哥哥和我都不相信，今日一回來，他們都沒說要和我們一起玩，只問為何會回來。”林彥沮喪的看著蘇瑾。

院裡的家屬都去雲鳳的院子，蘇瑾在院子的時間不長，大家與蘇瑾的關係不親近。

雲鳳只說這次回來是為了接受詢問，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

家屬們瞧著詢問不出來，只讓孩子們留在了林家。

林磊早對曾經小夥伴不耐煩了，臉上卻沒表示出來，只與對方周旋著。

在陸家，林彥正在幫著蘇瑾摘菜，嘴裡唸叨著農場裡的夥伴了，他們都是神劍隊員們隨軍的孩子，在這些孩子們面前，林磊和林彥就是玩伴。

“小彥，今天是回來的第一天，你就不樂意了，接下來的兩日，你要怎麼辦？”蘇瑾記得陸石毅提了要回來三日，“你不能日日躲在我家裡的，那些人從嫂子嘴裡得不到訊息，明日必定來我這邊。”

林彥嘆氣道：“瑾姨，像農場的嬸子那樣不好嗎？為何非要問這些。”

蘇瑾無法與林彥解釋太多，家屬院的軍嫂很多都是為了丈夫打探訊息，用這些訊息再換取上面人的支援。

陸石毅和林子濤二人迴歸家屬院，不出兩個小時，帝都的嚴家就接到了電話。

臨近中午，雲鳳嫂子一臉疲憊的叫著林彥回家。

“嫂子，我做好了飯菜，來我家吃午餐吧？”蘇瑾望向雲鳳說道。“下午估計我家會熱鬧起來。”

雲鳳立馬拒絕道：“我按照老林說的去處理，我領著林磊和林彥去食堂吃飯，盯梢的人會減少的，瀚瀚還要睡午覺呢。”

蘇瑾聽雲鳳提及是林子濤交代的，只得讓林彥先回家，約定了下午的時候，過來吃小零食。

“弟妹，下午只給白開水就好，那些人可沒少說你閒話。”雲鳳不樂意跟家屬們說話了，這些人嘴巴實在太碎了。

蘇瑾點點頭，就回家準備午餐，等待陸石毅一起回來吃午飯。

雲鳳母子三人踏入食堂，不少曾經熟識的家屬們迎了上來，紛紛誇讚雲鳳的臉色很好。

“雲鳳嫂子，聽說陸嫂子也回來了，她怎麼沒來？”年輕的軍嫂仗著熟悉八卦起蘇瑾來。

“誰家孩子未到1歲，當媽的出來吃飯的？”雲鳳奇怪起來，“在場當媽的都知道的慣例。”

“嫂子，您可別怪桂英，她都來隨軍三年了，還沒有訊息。”一個與雲鳳年紀相差不多的嫂子回道，“陸部的媳婦兒來家屬院的機會不多，大家與她不熟悉，誰都不會貿然打擾的。”

眾人皆知，陸石毅是最護妻的，有誰敢對蘇瑾不敬，陸石毅是要動怒的。

“瀚瀚要午睡的，你們要登門造訪，要到下午3點以後再去！”雲鳳提醒對方几句，“另外，過去的時候別總打探農場的情況，那邊是上面嚴令禁止的。”

嫂子們聽到了雲鳳嫂子的話，心裡咯噔一下，生怕被陸石毅和林子濤盯上了。

雲鳳帶著兄弟二人來到打飯的視窗，師傅樂呵呵的與母子三人打招呼。

桂英的臉上掛不住了，她與蘇瑾隨軍的時間差不多，蘇瑾平日裡還要上班，現在就有了一個兒子，自家漢子時常將二人給放在一起比較。

蘇瑾是個初中老師，可桂英是個連小學都沒畢業的女人，桂英只能照顧家裡，當家的隊員家裡負擔重，一家子的生活都緊緊巴巴的。

“桂英，不如在外面找一份工作吧，你算是小學三年級畢業，在家屬院的供銷社找份活兒是能做的。”雲鳳瞧著桂英的臉色不好，“我記得你剛來隨軍的時候，臉色都可好了，現在外面情況困難，你在供銷社有份工作，日子還能過得舒坦一些。”

“嫂子，你是嫌棄我沒工作，不想與我往來就罷了！”桂英現在鑽了牛角尖，認為雲鳳看不起她。

“我也沒工作，誰看不起你！”雲鳳怒瞪桂英，“我讓老林給你在供銷社找份活兒，嫂子們都知道，供銷社的售貨員必須是讀過書的！”

隨軍的嫂子們也清楚，她們從農村來的，大部分都是打字不識一個，有些在家屬院的掃盲班學習了一段時間，只是能不作一個睜眼瞎罷了。

“嫂子，我....是在家太壓抑了，老齊的錢、票發了之後就要送回家三分之二，我要是不精打細算，可能連肚子都吃不飽。”桂英的心情不好是窮鬧的。

“桂英，明天你下午2點就去供銷社門前等我！”雲鳳趕緊說道，林磊和林彥打飯回來，“我和社長說一句，老林說供銷社的售貨員有兩個離職了，你過去頂替一個，另一個從隨軍的家屬們中間挑選，所有上過正規小學的家屬都可以參加。”

供銷社需要算賬、記賬，如果不認字，很容易被人給矇蔽了。

“嫂子，我們都只是去掃盲班讀書，這供銷社的工作算是個好差事。”幾個家屬苦笑起來，“我們現在供自家的女兒讀書，只希望能讓女兒們未來有個好的歸宿和工作。”

幾個嫂子在家的地位都不高，陸石毅和老林在，女孩子們地位高了很多，有些女孩子在家待到了8歲了，都還沒能去讀書的。

“你們自己意識到錯誤就成了，如果可以，兒子、女兒都6歲的時候送入學校讀書，哪怕上小學畢業，是不是算好的？”雲鳳讓兒子們坐在一旁，開始說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