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的很多小觀眾,都沒有經歷過通話開啟的黑暗時刻。
在直播間變黑之後,各種好奇的彈幕,就大量佔據了彈幕的大部分內容。
這些彈幕裡,很少有擔憂,也沒有害怕,大部分都是好奇,不曉得出了什麼狀況。
在他們的認知裡,夏國是最強大的國度,所有的安排都是井井有條,壓根就不知道意外兩個字咋寫。
所以所謂的黑屏,他們也不會和意外聯絡在一起,只是單純的好奇。
好在,的確不是意外,15秒過去,萬族戰場的一切,再次展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抓住活著的幕凡大叔一枚,幕凡大叔好帥啊,只是駕駛的長城號,有點太落後了吧?”
“那能叫落後嗎?那是復古,現在就流行這個,看起來很代感啊!”
此時,萬族戰場,幕凡的宅院裡,幕凡坐在長城號的駕駛艙裡,伸手開啟長城號剛剛解析完成的內容,凝神看了起來。
宅院旁的石屋裡,黑髮巫師伸著懶腰走了出來,抬起頭看了一眼刺眼的陽光,邁著矯健的步伐,推門走進院子裡。
和幕凡不同,五年的時間在它的感受裡,是異常緩慢的。
它的身體雖然處於冰凍狀態,可是強大的精神力,卻沒有受到影響。
它可以透過精神力的感知,感知到冰凍艙周圍細小的變化,稍微有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它就會立刻警覺起來,隨時準備暴力開啟冰凍艙。
就在幕凡查閱內容的檔口,屋內,天角蟻和小不點推門走了出來。
它們此時是六階狀態,在體型上,和黑髮巫師處於同一個高度。
遠處,軍師問詢趕來,五隻家豬速度慢一點,也在往宅院的方向趕。
整個萬族戰場,隨著幕凡的甦醒,開始變得熱鬧起來。
各大御獸軍團列隊之後,集體向著宅院的方向進發。
一個小時以後,幕凡終於把所有內容大概瀏覽一遍,伸手開啟駕駛艙的門,從長城號上跳了下來。
此時,宅院裡已經變得格外的熱鬧,狼崽子撲向幕凡,湧進幕凡的懷裡。
高空一聲啼叫,一隻金雕在空中盤旋著,迅速落下,和狼崽子一樣,撲進幕凡的懷裡。
幕凡身體後仰,差點沒有接住這個力道。
左擁右抱,突然的一瞬間,他有一種齊人之樂的感覺湧上心頭。
他在進入冰凍艙時,狼崽子的體型雖然已經不小,但是和它的父親狼王相比,體型上還是差了一點,屬於亞成年。
而如今的狼崽子,在體型上已經成功超越了它的父親,身上的肌肉硬邦邦的,異常的健碩。
金雕同樣如此,從小傢伙,長成了大傢伙,剛才湧進他懷裡的力道可不輕,差點把他撲倒。
如果不看狼崽子和小金雕,幕凡對五年的時光,是沒有概念的。
當原來的小傢伙,一轉眼變得這麼雄壯,他才意識到,他真的沉睡了五年。
有誰能想到,第二次萬族戰場,居然會是這樣的場景。
所有人的認知經驗,都是在第一次萬族戰場上,而第一次萬族戰場,歷時僅僅數月而已,就已經見到了結果。
所以在各方位面的預判裡,第二次萬族戰場,最長也不過一年時間,可是如今,已經過去了將近6年的時間,勝利的天秤朝向哪方,至今都不明朗。
眼看著就要是中年人了。
坐在戈壁灘上,看著眼前熱鬧的場景,幕凡悵然若失。
一開始接觸六百年這個概念,他是壯志雄心,無所畏懼。
大不了就是躺在冰凍艙裡而已,咱有這個技術,可以和不可一世的巨腦人耗下去。
可是現在,僅僅過去五年的光景,他的心態,卻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果真的要耗六百年,那眼前這些熟悉的面孔,都將隨著他的沉睡,而漸漸的消失。
還有秦河,肯定等不了那麼久,如果他真的勝了,回去藍星位面,也已經物是人非。
毫無疑問,所有人都認識他,所有人都會善待他。
可是熟悉的人,都不在了,他和這些人,隔著數十代,他需要重新融入那個環境,他又能融入進去嗎?
這都是問題啊。
不是嗎?
幕凡低頭,撫摸著狼崽子光滑的背部,對生命的認識,在這一刻,突然變得具體。
狼崽子親暱的依偎在他的懷裡,從來沒有如此纏人過。
之前的狼崽子,最纏的還是大神和大雕。
而最纏他的,其實是狼王。
想到狼王,幕凡的目光,在御獸群裡搜尋著,不遠處,狼王趴在那裡,冷漠的三角眼時不時投向他這裡。
“過來啊!”幕凡衝著狼王招了招手。
狼王從沙地上站了起來,朝著他奔了過來。
一米的距離,狼王站定了身子,看了一眼幕凡,隨即雙眼低垂。
老了。
幕凡感覺的自己的心臟猛的攪在了一起,痛的無法呼吸。
那個像跟屁蟲一樣跟在自己身後,和山地腳踏車爭搶工作的狼王,明顯顯露出老態。
不僅如此,狼王曾經的鋒芒,似乎也收斂了很多,變得沉悶起來。
似乎能感受到幕凡此時的心情,狼王走向了幕凡,伸出舌頭,舔舐著幕凡的臉。
一股暖流,從臉部位置像電流一樣,迅速席捲幕凡的全身。
幕凡一把將狼王抱在懷裡,對於五年的時間跨度,再次有了更為深刻的認識。
“它的妻子死了。”一旁,黑髮巫師小聲開口道。
幕凡猛的抬起頭,迎著刺眼的陽光,看向黑髮巫師“你怎麼知道的?”
黑髮巫師和他同一時間段進入的冰凍艙,它不知道的事,按理說黑髮巫師也不會清楚。
“我的精神感知力,沒有被冰凍。”黑髮巫師解釋道。
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一棵不起眼的樹下,幕凡和黑髮巫師站在那裡,狼王和狼崽子,則站在他們身後。
樹下,埋的正是狼王的妻子,狼崽子的母親。
“一年前,我的精神感知,感知到了狼王的嘶吼,它數次衝進院子,站在主人你的屋外,又數次離開。”
“我能感覺到,它想要把主人你叫醒,去救它的妻子。”
“但是主人你,沒有回應它,它最終沒有破門而入,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