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帶熊夫人與她的三個幼崽回高塔的巨型卡車上,馬爾斯確認了李總警監的傷情,腰椎脫位,肌肉嚴重拉傷,去年的傷白治不說,接下來的三個月要不能安心養傷,只怕根本站不起來。
本來好好擼著熊頭,沒想到熊頭一抬,好事變壞事,李總警監生動詮釋了什麼叫樂極生悲,馬爾斯也是感嘆,一時沒注意,看到李總警監飛的時候都愣了,沒能伸手抬一抬老人家。
“我也愣了,從來沒有看到家養妖精飛的那麼帥氣.”
坐在車頭頂上的涅說到這裡欲言又止:“啊,我怎麼感覺歷史正在重演.”
“……是啊.”
馬爾斯一邊贊同,一邊看著軍用戰鬥艇靠了過來。
而鈴蘭看著戰鬥艇跟隨在貨車左側,扭頭看了一眼馬爾斯:“先生,這是怎麼了.”
她還沒有說完呢,開啟的側艙門裡幾個大頭兵手裡全是手機。
“好久不見,小先生.”
一位上尉看著馬爾斯笑著敬禮。
“好久不見.”
馬爾斯笑著說完拍了拍熊夫人的大腦袋:“你與我都和熊有緣啊.”
“是啊,高速那邊報警,說有人用軍用級巨型卡車載著小山大小的熊過去了,車頂上還有小孩子.”
說到這裡,上尉先生一臉的尷尬:“不好意思,打擾到各位了.”
“沒事,一路小心.”
馬爾斯笑著與各位道別。
“首席,再見.”
大頭兵們也開心,他們拍夠了巨熊,其中一個小子在走的時候與馬爾斯以高塔禮道別——泰南軍方與高塔關係不錯,最近兩年更是如此,高塔如今人多,對正職劍使的要求非常高,很多學徒最終沒能成為正職劍使,所以大量畢業的治療師與戰鬥人員年紀正好,都充實進了軍隊序列,他們實力不錯,也有大量的操作經驗,配合更是默契,是新兵訓練教官最喜歡的年輕人。
雖然和這些菜雞對打都不一定打得過,但教官們還是喜歡這些年輕人,他們開朗,熱情,和誰都能聊上幾句。
“看到那個小子,我才發現我們已經二十歲了.”
涅看著戰鬥艇飛走後感嘆道。
“是啊,歲月就是這樣,如大江奔流.”
馬爾斯有感而發。
“在鈴蘭的眼裡,先生與涅姐姐永遠是年輕的.”
鈴蘭笑著說道。
馬爾斯伸手擼了一把小狐狸。
你才是最年輕的。
………………熊夫人的名字沒起,馬爾斯將這個機會留給了高塔的小崽子們,於是他們很快就利用高塔的從各種千奇百怪的名字裡挑了三個。
然後小崽子們用不計名的方式選出了名字。
東坡肉。
高塔餓著你們了嗎?馬爾斯不解,師兄更不解,他表示要不要再選一次,畢竟這道菜最近食堂正在提供,要是讓熊夫人理解錯了……她也擠不進食堂,那沒事了。
於是東坡肉夫人火速上線,鈴蘭親自和她溝通之後,這位熊夫人在一頭霧水中明白了自己在這兒叫什麼。
也知道了那些貓狗鷹鳩是不能吃的(都是戰寵)森丸倒是很意外的獲得了她的認同,現在除了跟著鈴蘭玩,或是坐在馬爾斯身邊睡覺,森丸都會帶著三隻小熊,然後滿廣場的追著會說人話的精怪先生與小姐們跑。
馬爾斯在高塔偷了一週的懶,其間去幫李總警監治過腰傷,老家養妖精趴在床上看到馬爾斯來的時候支稜著用雙手撐起身子老淚縱橫:“那熊怎麼力氣那麼大!”
“她有七噸半啊.”
馬爾斯還能說什麼呢,這體重加上速度,馬爾斯自己試過一次,也被頂了起來,這還是有心的。
李總警監無心狀態下,只能說飛的很漂亮。
治好了腰傷,馬爾斯坐下來喝了兩口茶,老西門沒有了,一老一少的茶喝得有些悶,直到馬爾斯要走的時候,李總警監突然開了口:“羅根這個年輕人要回西陸了,靈果兒會跟著她調去西陸.”
“也好,兩夫妻至少要在一起才對.”
馬爾斯笑著點了點頭:“您腿腳不方便,我代您去送送他們.”
“那多謝了,西門在的時候,老是說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狗男女,其實大家都很羨慕他和她,做警察的,能有良人在身邊,不容易.”
李總警監說到這裡又看向了馬爾斯:“對了,小林年限到了,她要接西門的班了.”
“那以後我就要叫她林總監了.”
馬爾斯感嘆,感嘆時光荏苒。
“是啊,不過西門的警牌沒有人接手……馬爾斯,你以後從首席的位置上退下來,來接這牌子怎麼樣.”
馬爾斯的眼光有些閃爍,他想到了那個雨夜,想到了是西門警監將他與椿從那個巷子裡帶出來。
說實話,馬爾斯的心軟了。
但馬爾斯也明白,自己不是做警察的料,警察無論如何都要以法律為準繩,那怕面對罪惡也要講證據。
馬爾斯不習慣這樣的日子,在高塔做首席,馬爾斯早就已經習慣了快恩仇的生活。
所以他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李伯,我接不了.”
“……也是啊,你是高塔的首席,高塔做事與我們完全不同,甚至很多時候是有衝突的,是我孟浪.”
李總警監說完,有些小小的悶悶不樂,他從床頭的櫃子前拿過煙盒:“要嗎.”
馬爾斯搖了搖頭。
“年輕人都這麼養生了嗎.”
老家養妖精有些更加的悶悶不樂了。
馬爾斯干脆坐了下來:“怎麼了.”
“……體檢的時候,醫生說我肺癌,轉移了.”
李總警監說到這裡苦笑了兩聲:“他說還好,腦子還沒有問題,建議我做全義體,拋卻軀殼活下去.”
“做啊,做了你就不用這麼受苦了.”
馬爾斯問道。
“那個時候的我,還是我嗎.”
李總警監反問道:“手術的時候我需要麻醉整整三天,我的大腦會轉化成電子大腦,你說,我還是三天之後的我嗎.”
面對李總警監的疑問,馬爾斯笑著做出了回答:“人每天都要睡覺,你覺得你睡著的時候這個世界是怎麼樣的,李伯,做手術吧,有賢哲說過,人類每個時代都有數以億計的生命組成,當所有的生命逝去,時代就變成了歷史,歷史最終又變成了故事,而故事再變成神話,而只要還有一個人還活著,時代就不會死,那個時代中的每個人都在那個人的腦海裡永生,你說呢.”
李總警監最終笑著點了點頭:“好,我聽你的,西門那個老傢伙,想來也不急著成為歷史人物吧.”
人只要一想通,頓覺天地寬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