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進告訴提頓,應該善於觀察事物的蛛絲馬跡,找尋事物的蹤跡,從而提高洞察力,獲得開悟體驗,體驗高超境界。
提頓當然知道,高超境界非一日之功,因為煩惱也非一日之寒。為了潛心修行,提頓對自己嚴格要求,所謂嚴以律己,寬以待人。提頓深知,要獲得修行成就,必然吃苦,必須苦行。
為深入貫徹苦行精神,提頓到處逛,想找一個清淨之地,來進行修煉。宜進也很支援提頓,就讓提頓自由活動,不給他施加太多的規矩。
宜進認為,修行不是為了創造更多的條條框框,而是為了打破既有的條條框框。規矩是為人服務,而人不能成為規矩的奴隸。
對於宜進的寬容大度,提頓深感師恩浩蕩,無以為報,只能盡力修行,爭取獲得更好的成就。
帶著這份感恩心,提頓的洞察力水平猛然提高。在一個清晨,晨誦還未開始,提頓在金堂附近散步,漫無目的,陷入了遐想。
提頓的目光停留在地面,停留在一塊地板磚,越看越覺得這塊地板磚有點不一樣。
蹲下檢視,發現有異樣。試著敲擊,發現是中空音色。提頓推測,大概是有地宮。
為了查明金堂的地宮,提頓向宜進報告了情況。宜進向美寺的住持戒第法師,報告了情況。
戒第作為住持,對美寺的歷史當然很瞭解。進入地宮,戒第發現,這是一個金牆金壁的寶藏。
各種珍奇的寶貝,躍入眼簾,讓人有點目不暇接。瑪瑙,珍珠,金缽,銀碗,翡翠,白玉,黑玉,等等。
在地宮正中央,是一個肉身舍利。仔細端詳,發現竟然是波多密的肉身,不僅沒有絲毫腐爛,反而愈發有一股清香。
在場的人情不自禁產生了一種朝聖的衝動,內心燃起敬畏之情。
波多密的修行成就這麼高,是否也能復活呢?
眾人尋思著,戒第彷彿看穿了大家的心思,主動告訴大家,波多密將在適當的時候復活。
至於波多密復活的條件,戒第表示,此為原佛世界的最高秘密,不為任何人所知。
提頓卻感到好奇,想要搞清楚,波多密在什麼條件下會復活。
對於這個原佛世界的最高秘密,當然不是那麼容易獲得答案。
但提頓卻是個不肯認輸的人,越是感到困惑的事情,提頓越發想要搞清楚,弄明白。
為搞清楚狀況,提頓單槍匹馬,秘密潛入地宮。提頓在地宮閉關修煉,閉目禪觀。
經過七天七夜的連續修煉,提頓明白了,波多密的復活條件。需要用旋藏的木桶,來為波多密舉行一個坐桶儀式。
提頓去聖愚廣場找到旋藏,準備一起籌備坐桶儀式。旋藏欣然答應,並親自主持波多密的坐桶儀式。
只是也需要一個代價,波多密復活後,木桶也融入了波多密的身體,消失不見。
旋藏損失了一個木桶,當然也心甘情願,畢竟旋藏是波多密的轉世神童。
沒了木桶,旋藏就成了雲遊者。說是雲遊,但其實旋藏主要是在聖愚廣場,為人答疑解惑。
有人問道:“為什麼不用傘?”
旋藏說,“傘是一種防衛,是一種隔離。”
“不用傘,其實是代表一種不設防的坦誠心態,虔誠神態。”
“人們常常會覺得這個會傷害到自己,那個也會傷害到自己,所以總是習慣設防。”
“設防,看似隔離了危險,但實際上也隔離了自然,隔離了自我。”
“不妨淋一點雨,給心靈洗個澡。”
旋藏的獨特解釋,為聽眾展示了另一種認知角度,讓眾人感到很新穎。
波多密復活後,繼續擔任美寺的首席法師。他的辦公室就在地宮,他的工作是閉關修煉。
這一閉,就是無固定期限。波多密雖然復活了,但實際上也仍然跟往常一樣,看不到人。
只不過,現在人們知道,美寺的金堂,地宮裡有一個閉關修煉的首席法師。
波多密在地宮裡閉關修煉,旋藏在聖愚廣場上為人答疑解惑。
經過二十八天的持續閉關,波多密開啟地宮的門,走出地宮,來到聖愚廣場。
波多密告訴旋藏,自己將變成木桶。
當著旋藏的面,波多密的軀體消失不見了,留下一個木桶,就是旋藏之前用的那個。
經過波多密的修煉加持,此時的木桶已經升級,擁有諸多的神奇功能。抗震,抗摔,防火,防水,應有盡有。
姑且稱之為安全桶,因為這木桶可以抵禦多種自然災害。
不巧,此時的原佛世界遭遇了萬年不遇的大洪水,疊加溫度升高,導致冰川融化,海平面上升,整個巴拿特大陸都被淹沒。
旋藏坐著安全桶,漂浮在海面上,繼續答疑解惑。
人們扒在各種漂浮物上,聽旋藏開示。
有人提問:“如何看待自然災害?”
旋藏回答:“自然災害,其實是人的心靈生態被破壞了,進一步就引起外在的生態被破壞,因為內外一體。”
“空性,其實就是內外一體,無法分割,不可分別。”
“人們過度索取自然界的資源,卻不能及時彌補,導致自然界的反撲。”
“正所謂,恩生於害,害生於恩。”
“自然界的資源,本來是對人們有用,有恩。但人們一旦沉迷於資源的用處,片面地去利用資源,那可能就導致反受其害。”
聽到這意味深長的講話,眾人都彷彿忘卻了眼前的困境,燃起了對平淡生活的激情。
平淡,其實恰恰是最有激情的。因為,激情的終點,就是平淡。激情過後,就是平淡。
平淡,就是生活中摸得著的空性。
啥也不用想,想也沒用,該幹嘛幹嘛,除了平淡,還能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