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謙也注意到了，她用手肘杵了一下旁邊的人。

宋齊雲這才收回視線。

女人嘴角揚著用小刀片了一大塊肉放到男人碗裡。

才割了兩塊分給對面坐著的人。

“別拘謹，外邊很冷，吃點東西在走吧。”女人又給兩人分了些肉。

看到男人吃下去，兩人才上手。

好不容易吃一頓肉，他們吃的津津有味。

飽餐後，兩人幫著收拾了木屋，才離開。

出門時，兩匹小馬已經安上了嶄新的馬鞍和馬蹄。

兩人愣在當場。

居然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遇到太多惡意，忽然面對如此純粹的善意，卻不知道怎麼做了。

“這下怎麼辦？”宋齊雲不好意思地撓著頭。

“不知道。”

緊閉的木屋突然開啟。

“走吧，不要有負擔。”女人笑著探出頭。

仁謙回頭看了一眼，恭敬的低下頭。

隨後拉著宋齊雲騎上馬，往遠處奔去。

跑出去很遠後，才慢慢下來。

正準備穿過一片林子，林子裡響起了馬群行走的聲音。

只能看到馬蹄在樹幹處若隱若現。

直到第一匹馬兒走出林子，他們才看清那是西域的鐵騎。

鐵騎將兩人圍在中間，高呼兩聲。

斬了兩匹小馬的腿。

仁謙二人跌落在地，警惕的看著鐵騎。

從林子深處重新響起馬蹄聲“先帶回去吧。”

兩人被拖在馬後，朝著東邊來到一處帳篷前。

一個男人正遠遠的看著這一幕。

不多時，鐵騎將兩人拉到一片空地上。

高大的男人拉開堵在前面的人牆來到兩人面前。

“烏力吉？”

烏力吉只是垂眼看著仁謙。

“是你殺了新月？”

仁謙一臉無畏的抬起頭“是。”

烏力吉顫抖的手高高舉起，一掌扇在她的臉上。

宋齊雲死咬著下唇，朝著這邊靠了一步。

“戎多。”烏力吉這才看向他“你知道吧，是他殺了新月。”

他咬著唇沒有回答。

烏力吉揪著宋齊雲的衣領將他扯了起來。

“我就知道，當初就不該讓她摻和進來的。”

宋齊雲偏過頭不敢看烏力吉的眼睛。

”既然這樣，那你們就去陪她吧。”

烏力吉照著宋齊雲的臉來了一拳，就將他扔回去。

仁謙用力想嘣開手上的繩子，繩子粗糙的勒進肉裡都扯不開。

已經感覺到身後鐵騎長刀帶下來的風了。

她向前一滾，躲過這擊。

刀柄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宋齊雲的身上。

看來他們並不打算真的殺了宋齊雲。

“烏力吉。”他趴在地上想要看清那個男人的臉。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母親的事。”

烏力吉緊緊捏著刀柄，一言不發。

但他的表情早已暴露了事實。

“我就知道。”宋齊雲的語氣又給周圍添了些寒霜。

他爬起來仰頭看著烏力吉。

“新月也知道吧。”

“她不知道。”烏力吉艱難的從喉嚨裡擠出聲音。

宋齊雲慢慢湊近，一下彎身藉著刀割開繩子。

後跳一步，搶過旁邊愣神鐵騎的刀。

指著烏力吉“我會將你的墓安置好的。”

仁謙淡然走過去割開手上的繩子。

所有人的視線都在她的手上。

割開後仁謙舉起雙手“你們繼續。”

一時眾人忘了動作，反應過來後開始朝著她進攻。

仁謙一開始還在尋求機會，東躲西閃。

見確實沒法突出重圍，才想辦法搶了一把刀，加入戰鬥。

鐵騎逐漸落為下風。

烏力吉見狀也不再糾纏宋齊雲，轉頭朝著仁謙去。

仁謙正如魚得水的在鐵騎中穿梭。

重擊襲來，刀身都裂開了些。

巨力壓的她單膝下跪。

宋齊雲準備過來幫忙，卻被鐵騎纏住。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身旁的鐵騎忽的捅了了仁謙一刀，被烏力吉呵斥。

“滾開！”

烏力吉高舉刀，再度砍下來時。

仁謙已經繞到他身後。

反手一刺。

烏力吉捂著腰間，回身一砍，落了個空。

兩人開始纏鬥起來。

刀忽然斷了。

仁謙急忙跳開。

她剛把斷刀丟掉，一把嶄新的又落到跟前。

仁謙不客氣的撿起來。

長刀已立在她頭頂兩寸的地方。

側翻躲過，向前一衝。

烏力吉捂著手臂回身“確實很有本事。”

說話間仁謙已經朝著左邊來了。

幾番交手下，烏力吉倒在了地上。

宋齊雲一分神就被鐵騎拿下。

“別動！”

仁謙朝著聲音的方向看了一眼，毫不在意。

舉著刀正準備往下。

一回頭不知道什麼白色的粉末迷了眼。

烏力吉捂著傷處緩緩站起身“可惜了。”

白晃晃的刀照著宋齊雲的眼睛。

一寸一寸的往下落。

宋齊雲只感覺自已喉頭一緊。

手一掙，也不管自已的是不是會被劃傷。

就將刀拋了出去。

一道寒光穿過烏力吉的胸膛。

宋齊雲脫力的跪下。

手在抖，大腦一片空白。

耳鳴佔據了周圍的所有。

鐵騎暴亂，憤怒的對兩人發起攻擊。

仁謙失去了視覺，一時還不習慣，只能拿著刀胡亂的揮。

漸漸的掌握了感覺。

只透過聽覺和感受對鐵騎造成了不少的損耗。

周圍的聲音減小了，只有幾個還在不遠處。

仁謙慢慢靠過去。

高高舉著刀。

跪在前方的是宋齊雲。

他還在發愣，臉上都是震驚之色。

刀風越來越近...

都快沾到他的頭髮了。

一下調轉方向，橫切過去。

還剩幾個準備偷襲。

卻被提前察覺，紛紛倒在了地上。

宋齊雲站起身，朝著烏力吉的屍身走去。

仁謙聽到腳步聲，拿著刀朝那邊衝。

“阿謙...”他終於捨得開口說話“我要先葬了烏力吉。”

“好。”仁謙及時剎住，坐在原地歇氣。

她不死心的揉著眼睛。

可不管揉搓多久，拿開眼前都是一片白。

宋齊雲將烏力吉扛在身上，找了一片朝西的小坡。

他輕輕將烏力吉放下。

在雪地上刨坑。

剛剛挖開雪層，他的手就已經通紅。

好不容易挖了一個小坑，手指頭已經血肉橫飛。

葬好烏力吉後，他站起身。

‘嘩啦’衣服落了一地。

宋齊雲打了個寒顫，猶豫半晌還是把手伸進那個藤包裡。

拿出那件紅色的衣服又裹上自已有些殘破的外袍。

處理好傷勢。

在周圍撿了些石頭。

堆了一個瑪尼堆。

天色已經黑下來了。

宋齊雲一步三回頭，不知是什麼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