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三人老頭還樂呵的打著招呼。
“哎,老伯,您從安鄉來嗎?”宋齊雲迎著老頭攀談著。
“對啊,家裡就剩我和老伴兒在家,種了些菜到城裡去賣,還能掙些家用。”老頭挑著擔子接著走。
“那您幾時出的門啊?”宋齊雲跟在老頭身後輕輕掀開蓋在上面的布。
籃子裡裝的菜都有些蔫巴,裝的滿滿當當的。
“前日寅時出門,路上還耽擱了一會兒,害的我現在才到這兒。”
“那您有沒有見過一個匠人,打鐵的。”
“哼,就是那小兒在半路上耽擱了我,我還惱吶。”老頭氣的鬍子都快翹上天了。
“多謝。”仁謙立馬背上揹簍馬不停蹄的往安鄉趕。
二人見狀連忙甩下老頭往盡頭跑去。
原本五日的路程硬生生的被壓縮到了三日半。
剛到安鄉案口,仁謙一把奪過柯玉手上的刀。
兩人剛歇口氣,還沒反應過來,仁謙就不見了。
仁謙準備去街上的驛館打探訊息。
路過鐵匠鋪的時候她站穩了腳。
鐵匠鋪裡一個年近半百的中年男子正揮舞一把小鐵錘子。
錘子手柄上的花紋很是巧妙,銀蛇纏繞到手柄尾端,眼睛鑲了一顆綠色的寶石,嘴裡還勾了一張布條。
布條上是看不懂的符籙。
仁謙拆開那把刀走到匠人身旁。
“這把刀,是你鑄的嗎?”
“鑄刀只鑄有緣人。”匠人目不轉睛的捶打著鐵。
仁謙見狀直接拔出刀抵在那人脖子上。
匠人被迫停下手中的動作,臉上十分不滿。
“你要刀是什麼樣式的?多久要?”匠人無奈的問。
“這把刀是你打的?”仁謙將刀挪開了些。
“同一個樣式的刀,做不了。”匠人開始認真打量起眼前的人。
“很好,這個呢?”仁謙從袖裡拿出那把短刀。
匠人表情一驚“這...你從哪裡撿到的!”
“我再問最後一遍,這把是你鑄的嗎?”仁謙眼神陰冷,手上也開始蓄力。
“這把不是我鑄的,這是我師傅的手法。”匠人緊緊盯著那把短刀。
仁謙放下威脅匠人的手“你師父?在哪兒?”
一提到匠人師傅,他陷入了回憶。
“依稀記得,他之前在信裡跟我提過,他早年間去了外邦,說是在遍佈黃沙的地方。”匠人放下手中的鐵錘,面對仁謙站著。
“說完了?”
匠人一臉疑惑正想問些什麼,就被仁謙用那把長刀割破了喉嚨。
鮮血澆在灼熱的鐵片上,冒出一股白煙。
空氣中的血腥氣味越發的濃重,引得周圍的人駐足。
看到此番場景,人群又散開了去。
行人臉上盡是慌張的神色,腳步匆匆,不敢停留。
一炷香沒到,縣村就急匆匆的趕到了現場。
先是一愣,然後哆嗦的詢問著“這...這位村民,你因何故殺人啊?”
“我和他都是中原來的,自家恩怨罷了。”
縣村聽到這個回答頓時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還煩請挪動一下,我好安排人清理現場。”
仁謙果斷走出鐵匠鋪,準備和柯玉兩人匯合。
正走到拐角處,迎面飛來一把斧頭。
正躲避時,一聲驚喝傳入耳中。
“你賠我的刀!該死的小子!”
緊接著又是一陣腳風襲來。
跨步躲閃後,這才看清來人。
一個身穿短褐的男人,臉上有一條疤,從左邊眉毛到右耳。
“我這把,你要嗎?”仁謙將那把做工精美的橫在身前。
男人仔細看了看“也行。”
仁謙把刀放在地上,倒退著離開。
來到案口,沒有兩人的身影。
仁謙手不自覺摸上那把短刀,腦子裡也一直再回想那匠人說過的話。
‘遍佈黃沙的外邦,除了西域就是樓蘭,或許還有更遠的未知的地方,早知道讓他把信交出來再殺也不遲,可惜。’
柯玉和宋齊雲賣完吃食回來就看到仁謙一個人站在路邊發愣。
宋齊雲悄咪咪地摸到仁謙旁邊準備嚇她一跳。
正準備進行下一步,就見寒光向自已駛來。
宋齊雲急忙躲避,還是被劃傷了胳膊。
仁謙反應過來時,刀已經感受到宋齊雲的溫度,根本來不及收手。
“你沒事吧。”仁謙皺著眉頭關切道。
“沒事。”宋齊雲整個人還處在剛剛瀕死的狀態中。
柯玉連忙上前檢查宋齊雲的傷“還好,不深,先去醫館看看。”
柯玉攙扶著宋齊雲往醫館趕,仁謙缺盯著手中帶血的短刀陷入了閃回。
一些埋藏在時間裡的記憶洶湧的佔據了仁謙的腦袋。
‘一個小孩在狼窩裡爬行,老道士上前抱起孩子,孩子奮力掙扎扯壞了道士的衣裳。
七歲的小孩剛從地裡拔下新鮮的蘿蔔,站在道館門口就看到老道頸上插了一把短刀。
他在老道太師椅旁的血泊看到自已的倒影。小孩不知怎麼將老道葬在觀裡的桑榆樹下,每日他就在樹下練武功,讀心法。
後來一群土匪將道觀洗劫一空,四處就只有桑榆樹還立著。
小孩兒已經十一了,他出去做工,攢夠了銀錢,回來看老道時,桑榆樹結了一枝果。小孩將果實收集到葫蘆裡,拿著那把短刀踏上覆仇之路。’
隨著刀聲響起,才從這些記憶裡脫身,仁謙撿起刀,小跑著趕去醫館。
宋齊雲已經包紮好了,柯玉在臺前付錢。
柯玉看到仁謙微微笑著,下一瞬柯玉的表情立馬變得驚慌,死死的盯著仁謙身後。
回過頭看去,是一個老婦人,面上很是慈祥。
老婦人走進醫館直直衝向柯玉“你這孩子怎麼這般不聽話,胡亂跑什麼,害的婆婆我一頓好找。”
說完那老婦人還咳了咳“走,跟我回去。”
老婦人拉起僵直的柯玉就想走。
仁謙自然明白這老婦人到底是誰。
拿起短刀對著那老婦人。
宋齊雲捂著手臂趕忙一把拉過柯玉護在身後。
“你們是誰?”老婦人眼睛睜大了些,上下掃視著兩人。
隨後老婦人躺在地上撒潑打滾起來“哎喲,我這一把年紀了,找孫子,還讓這些個狐朋狗友使刀子對著,哎呀!我這命真苦啊,孩子爹孃走的早,老身一個人把他拉扯到大,他還怪我沒錢,這一走就是一年,也不回來看我,哎呀,真是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