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玉默然沒搭話。
“你在寨子裡呆了幾年？”仁謙走過來看著兩人怪異的姿勢不由露出嫌棄。
“可能三年，可能五年，忘了。自從被賣到這裡就一直在寨子裡。”柯玉立馬鑽進鋪裡。
“喂！你這人真沒禮貌，別人跟你說話，你不答。”宋齊雲撲上柯玉的地鋪準備跟他大戰一場。
“你想回家嗎？”仁謙忽的想起明秀山莊那群孩子。
柯玉實在是被鬧的不行了，一記手刀將宋齊雲劈暈過去。
“我早就忘了家是什麼地方，我一直遊離在各種地方，直到來賣到寨子裡，才安穩下來。”柯玉一把掀翻趴在他身上的宋齊雲。
“跟著我，你還是會遊離在各種地方。而且我還有很重要的事，你倆最好不要摻和進來。”仁謙表情肅然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
“只要跟在你身邊，死又何畏。”柯玉抬起頭直直的看著仁謙的眼睛。
“你的目的是什麼？就算你幫過我，但我也不會相信你是沒有目的的。”仁謙翻身上床避開了視線。
“無妨，日後你會知道的。”柯玉起身將宋齊雲搬回了地鋪上，掖好被子。
第二日，宋齊雲揉了揉痠痛後脖頸，不經意一瞥發現床上沒了人影。
往旁邊地鋪上看去，柯玉還在熟睡。
‘！’宋齊雲心裡一驚，仁謙走了。
宋齊雲起身慌忙出門尋找仁謙的下落。
春末的太陽總是出來的特別早，已經有絲絲晨光照耀在遠處的山頭上。
街上沒有一個人影。
宋齊雲徹底慌了，一旦仁謙消失，那就再也找不到了。
這樣母親就沒救了。
懷著激憤的心情，宋齊雲開始在周圍的街道上胡亂竄著。
他一直奔走著，穿過一條一條的小巷。
終於在一條迎著晨光的巷道里看到仁謙正往東邊走。
仁謙像是感受到什麼回頭一看。
看到宋齊雲的那一刻，仁謙拔腿就跑。
兩人在巷子裡追逐著，一路上許多家禽都被嚇得驚叫。
仁謙左右逃竄成功將宋齊雲甩掉，偷偷跑到另一邊的城門口。
還沒走出去，就看到門口站著的柯玉。
‘陰魂不散。’仁謙又重新沒入巷子裡。
剛繞了兩條小巷子就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往這邊來。
仁謙連忙往後面的巷子藏，等到腳步聲漸遠了才探出頭。
“夫人在躲誰？”
一轉身柯玉揣著手站在身後。
身後又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小師傅，不要丟下我，我也很有用的。”宋齊雲氣喘吁吁的，眼眶還有些紅。
仁謙看了看兩人，內心掙扎。
晨光籠蓋著整個姜驛。
猶豫了半晌，仁謙還是抽出了刀。
看到仁謙的動作兩人不由得一愣，腳步卻定定的站著。
抽出刀後仁謙遲遲沒有了動作。
“我和你們不是一路人，在我沒動手前，走吧。”
仁謙低著頭沒去看兩人的表情。
柯玉毫不猶豫的開口“我這條命都是你的，隨你怎麼處置。”
宋齊雲忽的猶豫了，他拿不準仁謙是不是已經看出他的目的。
宋齊雲幾度想要開口，因著顧慮遲遲沒有出聲。
“小師傅，我不能把命交給你，但我願意追隨你，你想完成任何事，我都可以幫你。”宋齊雲最後掙扎出聲。
她握著刀的手微微發抖，這兩人都不算壞，又不是完全的好人。
仁謙想將兩人打暈一走了之，想必今日不帶上柯玉，連這城門都出不去。
“我不需要你們的命，我的刀只有一把，只護得住我自已，如果你們不怕死，那就隨你們便。”仁謙收起刀欲走。
一陣交談聲由遠及近，說的都是聽不懂的外族語，兩人進過巷口時還瞥了三人一眼。
宋齊雲按捺住緊張的心情，跟在柯玉身後。
迎著日頭出了城門，眼前仍舊是千重山。
“想好...去哪裡了嗎？”柯玉想著終於要逃脫這千重山，欣喜中摻雜著些糾結。
仁謙自顧自的走著，宋齊雲也只是默默地跟著。
“仁謙，最近山那邊的人開始行動了，他們調派了幾支軍隊大肆搜尋棲山，你怎麼看？”柯玉快步追上仁謙。
“他們過不了棲山，暫時不用管他們。”
“你那把刀有些太舊了，剛剛聽他們說祿河來了一個打刀的匠人，手藝很不錯，我們去看看？”柯玉臉上揚著笑很開心的模樣。
“磨利些就是，還能用。”仁謙回頭看了看宋齊雲，宋齊雲撓了撓頭四處張望著。
“聽說那人打的刀很是獨特，刀柄上還鑲著玉....”
仁謙瞳孔一縮，想起了那些往事。
老道在狼窩裡看到一個小兒。他走近抱起小兒，小兒還把他的衣服撕爛了，後來回到道觀我小兒能幹活兒了，他就總提起這件事。
七歲那年小兒剛從地裡挖出蘿蔔，回來一看，道爺就靜靜的躺在他最喜歡的太師椅上，唯一不同的是他脖子上插著一把短刀，小兒靜靜的看著那灘血泊，後來我把道爺埋在桑榆樹下。
沒過幾年道觀就被那群山匪佔了，他們把觀裡砸了個稀爛，老頭兒也是好運氣，整個道觀就只有桑榆樹還立著。
後頭小兒回去看他，那樹上獨有一支結了果，她就用葫蘆將他們全都裝了起來。
仁謙回過神“去祿河，需要多久。”
“以我們現在的腳程大概兩天的樣子。”柯玉伸出手算了算。
“那就走快些。”仁謙突然加快腳步，留下兩人在原地面面相覷。
三人一路追雲逐日，僅僅一日就到了祿河。
祿河的人特別多，幾乎都是衝著那個匠人來的，
仁謙本想直接去見那匠人，宋齊雲和柯玉實在累的不行了。
“咱們先去旁邊坐坐，歇歇腳，這人肯定不會馬上走。”兩人吭哧吭哧的往路邊的茶棚走。
仁謙看了看數量覺得柯玉說的確實在理，走到茶桌旁放下揹簍。
點了最便宜的茶，三人續了五次水。
茶棚的老闆在加第六次茶的時候終於忍不住開了口“你們是逃難來的？”
柯玉準備喝水的手一頓“誤會，我們一路從姜驛來，正是衝著那匠人而來。”
“啊！那匠人是從中原來的，沒想到他打出來的刀比咱們刀還好使，最重要的是價錢還便宜，不過他就只打兩把刀。”茶棚老闆一聽是姜驛來的，立馬客氣起來。
仁謙開始翻找揹簍裡的東西，拿出一把匕首長的短刀。
“可是這種？”
茶棚老闆看著面上一喜“對對對，就是這種款式的。你這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