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走了,長樂殿突然有些安靜。
楚昭昭正在思考是陪皇上出去溜達溜達消消食還是直接步入正題。
就見周玄凌轉身上了見客的案榻。
這是有事要聊?
“朕記得純兒是司舞司去年小選入宮的?”
調查!
“正是。”
“純兒在司舞司跟的何人學舞,這舞姿倒是和其他舞女不太相似。”
懷疑?
“嬪妾入了司舞司就跟著廖司正,不過司正日常繁忙,無暇顧及嬪妾,嬪妾只得自己琢磨,那日的玄舞便是嬪妾無人時自習創得,只盼有朝一日能獻於陛下。”
“如此說來便是愛妃天資果然了,今日時候尚早,不若舞上一曲。”
周玄凌本是懷疑楚昭昭的來歷,畢竟一個十六歲的女孩,才剛進司舞司一年,就能入了他的眼,若說身後無人指點一二,他是不太相信的。
但不過一個女孩,周玄凌看著眼前跳舞的女孩,嗤笑一聲,罷了,她也興不起什麼風浪,若是乖覺,便養著做只鳥兒也未嘗不可。
楚昭昭一舞畢,飽滿白潔的額頭浮出細汗,少女體態倩柔,臉頰帶紅,周玄凌不願按捺,起身將楚昭昭帶到了榻上。
方才用完晚膳周玄凌就屏退了宮人,此時房中只有二人,但直接在榻上雲雨還是讓楚昭昭覺得有些孟浪,畢竟誰也不想日後一坐上案榻就想起這檔子事。
連推帶搡的夾起嗓子想要哄皇上去床上,奈何力氣不夠大,反倒成了調情。
事情的最後,楚昭昭跪在榻下用另一種方式撩撥周玄凌。
是的,對周玄凌來說,這種新奇的體驗正是撩撥,他並不認為這是楚昭昭不想受疼而出的緩兵之策,當即將美人抱起,走向了床榻。
第三回了!
這工作真累啊。
這次楚昭昭沒有暈過去,結束後周玄凌饜足的叫了水,剛想叫兩個宮女進來幫楚昭昭擦洗就被床上的人叫住了。
楚昭昭實在是不想事後被人參觀,從床上翻了下來。
“皇上不必叫宮人進來,嬪妾自己可以。”
周玄凌不解,但見楚昭昭臉上滿是紅暈,眼神閃躲,忽地意識到這妮子怕不是害羞了。
果然還是年紀小,臉皮薄,周玄凌頗有些喜歡她這副樣子,開口道:“愛妃這是害羞了?剛才是誰婉轉歌吟?”
楚昭昭的臉更紅了,“嬪妾是皇上的人,自然皇上想怎樣嬪妾就願意怎樣,若是皇上不喜,嬪妾日後也可管住自己的嘴巴。”
楚昭昭說著就想到了某些變態的玩法,眼前這個男人肯定會喜歡,只是嘴上仍然規規矩矩,花樣可以玩,但得在周玄凌上頭的時候玩,這樣才能勾住他。
但楚昭昭明白,這個男人不會愛自己,至少現在是沒有一點在意的。
只是睡了兩次,方才還試探敲打自己,一見面就只有索取發洩這檔子事,估摸著只把自己當個玩物。
這段時間必須把自己老實聽話的人設立住了,還不能丟了寵愛,才能一步一步去攻略周玄凌。
“你的聲音很好聽,朕很喜歡,不必管束,今日還早,朕還有事要忙,你稍後便自行安置吧。”
說完見楚昭昭已經穿好裡衣,喚了宮女進來替自己更衣,沒一會就離開了長樂殿。
“小主,皇上,怎得走了?”
月紫進來的時候楚昭昭已經隨手挽了個髮髻,穿好衣服坐到了榻上,周玄凌的確能折騰,來來回回的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了。
“如今幾時了?”
“小主,已經戊時半了,可要安置嗎?”
月紫怕小主因為皇上的離去而難過,故而不敢問。
楚昭昭也的確在思量,按理說皇上來都來了,做都做了,怎會不留宿呢?
但轉念一想,不能過分關注,他來是恩寵,不來是常情,反正的確侍寢了,敬事房案例記載也是要記錄時長和叫水次數的,他倆這戰績,那些奴才定然不會認為她失寵了,生活上沒有苛待也不算什麼大事。
“不慌,弘晝送回去了?”
楚昭昭起身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潤喉。
“是,奴婢送弘晝皇子和小桃回去時,剛巧碰到裕嬪娘娘回宮了,只是娘娘瞧著面色不佳,沒多問就回去了。”
面色不佳,是華妃為難了?
“知道了,今日侍了寢,明日早些叫我,去景仁宮請安不能再遲到了。”
“是。”
養心殿。
周玄凌回到養心殿左右時候還早,就批閱起了奏摺,蘇培盛服侍在側,觀摩聖意,只顧著添茶,也不敢說話。
“蘇培盛,你老瞧朕做什麼?”
蘇培盛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太監,只是自幼陪在周玄凌身邊,如今才能在御前伺候,先帝的大太監總管梁九功自縊與景山上隨先帝去了,蘇培盛已然是最年輕的大太監總管。
但如今年紀小了些,火候還不夠,皇帝一問責,立馬地上跪。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才,奴才是掛心皇上是否煩悶,奴才嘴笨,又不敢叨擾了皇上怕再惹皇上不快,那奴才真是罪該萬死了。”
蘇培盛當即就磕了一個,周玄凌無語。
“起來吧,你已經是大太監總管了,有點骨氣。”
別動不動就跪,不過周玄凌是皇帝,蘇培盛一言不合就下跪也是正常的。
“你是瞧著朕今日翻了純常在的牌子,卻沒留宿永壽宮?”
周玄凌其實也有點看不下去這奏摺了,左右瞧了瞧,就瞧到蘇培盛在一旁偷瞄他。
“皇上瞧的上純常在,是純常在的福氣,若是純常在有什麼地方不討皇上喜歡,那也是純常在年紀小福氣薄呢。”
蘇培盛本不該這麼說的,但一想到純常在每每見到他們這些太監,也是有說有笑,給足了尊重,頂著腦袋又為純常在開脫了一回。
周玄凌瞧著也有意思,開口問道:“這純常在怎的很討人喜歡嗎?”
第一日侍寢他的確是見人小姑娘被折騰的有點狠了,叫蘇培盛去給她告了假,不必去景仁宮給皇后請安了。
誰料她的確年紀小,不懂事,放著聖眷不要,巴巴的跑去請安。
一個宮女上位的低位宮嬪,縱使他有心想憐愛一下給了個高點的位分,也還是會被那群女人為難的。
卻沒想到,這小姑娘是個有心眼的,好生生的從景仁宮裡出來了不說,還得了滿宮的賞,就連一慣愛吃味的華妃都送了賞去。
周玄凌一方面的確稀罕楚昭昭的美貌和稚嫩,另一方面也想看看這不過十六歲無家世無人教養的小姑娘,能有個什麼心思。
晚間宣了她陪用晚膳,又發現永壽宮裡的宮人也對她這個剛入宮三天的小主畢恭畢敬,就連弘晝都圍著他轉,這就開始有點不對勁了。
皇帝天性多疑,楚昭昭如此圓滑讓他有了些忌憚,但方才,周玄凌想起楚昭昭的嚶嚶泣語和眼角帶紅時的難耐。
她怎麼說的來著,她說那日的玄舞便是她自習創得,只盼有朝一日能獻於陛下。
或許只是一個想飛上枝頭的野花?
又或許是仰望天子,當真愛慕與他?
周玄凌愣了片刻,有些自嘲。
皇家哪有真心。
蘇培盛立在一旁,不敢再答,面上是奴才也不知道的愚鈍。
是啊,純常在討不討人喜歡哪是他一個閹人能評定的。
“罷了,今日是朕有公務要忙,純常在很好,又,引導弘晝有功,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