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絡羅犇宜,此事的確與你無關,但年初你詐賭孫五福二千餘兩之事你可還記得?”
周玄凌派出去的探子只稍稍探查了一番,就發現這八王妃之父,安親王的女婿,根本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大周朝戒律森嚴,尤其不許行賭博事宜。
郭絡羅犇宜作為皇親貴族,無視律法當即被判處斬監侯。
郭絡羅花影,手上的人命也不計其數,當即處死。
廉親王周玄禩意圖謀反,削去王爵身份,著帶去宗人府終身監禁。
良太妃為深宮婦人,雖未參與謀反,卻有不教之過,廢為庶人,責令帶著那兩個剛出生的孩子搬去永巷。
這一日,玉牒上再無八王爺。
第二天的早朝,各位大人來的比往常更早一些。
有的昨夜已經聽到了風聲,驚呼,八王可真是膽大包天啊,與此同時,他們也豔羨,年羹堯當真好福氣,總有他立功的時候。
朝堂上,年羹堯一改往日打了勝仗的桀驁模樣,雖仍是看不起文臣的架勢,卻不再讓皇上為難。
謀逆乃是死罪,眾臣中哪怕是原先站隊八王爺的也不敢就此事發表言論,而原先就是玄凌一黨的朝臣,譬如富察馬齊,更是進言要處死發動宮變的罪人。
“皇上位高權重,竟也不顧手足之情了嗎?”
敦親王周玄濟見皇上遲遲未就八哥帶兵一事做出回應,開始擔心他是不是真的想要八哥的命。
“敦親王這是何意?”
年羹堯就站在敦親王平行的位置,當即回問了他。
“八哥不過是一時想錯了,也沒有鑄成什麼大錯,年大將軍以為廉親王當真是要逼宮不成?”
敦親王對年羹堯的態度並不算差,畢竟二人之前也算是有些情面的,方才年羹堯接了他的話,他認為年羹堯這是在和自己唱雙簧,要解救八哥呢。
“昨夜,臣就在皇宮裡伏守,廉親王帶著在西郊偷練的私兵,與良太妃裡應外合,直逼宮門,一路打到乾清宮,這還不是謀反?不是逼宮?”
“若是昨日臣未接到皇上密信趕回宮中,是否今日滿朝文武都要遭廉親王逼迫?”
眾臣譁然,昨夜之事道聽途說的不少,但只知道八王下獄,八王妃和孃家受累,許是有篡位之嫌。
沒想到竟然真的打到皇宮裡了,難怪那一紙謀逆的公文今早就被張貼了出來。
敦親王啞然,一方面他的確不知道細節,另一方面,這捉拿八哥的事是年羹堯做的?
“古有哮天忠主,今倒有年將軍護駕了,哼!”
敦親王嗤了一聲,年羹堯聽他折辱自己,非但沒有氣得跳腳,還十分穩重的說道:“敦親王莫非還不知道天下的主子是誰?”
下首朝臣們你一言我一語,聊了開來,周玄凌觀察了好一會,終於開了口。
“能得年愛卿實乃我天家幸事,敦親王不必多言。”
眾人安靜下來,敦親王的大鬍子上下起伏,似乎還是不服。
“朕還有一件喜訊要告知年愛卿,朕的華妃,有孕了!”
年羹堯剛剛還和敦親王吹鼻子瞪眼,聽到年世蘭有孕頓時睜大了眼睛,驚喜之情溢於言表。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華妃娘娘有福!”
年羹堯其實一直都沒有更大的野心,他更想做有權有地位的天下第一臣,但年世蘭如今時常訓誡他,讓她低調些,收斂些,一回生二回熟,這叮囑的多了他也明白了器重的奧義。
聽聞華妃有孕,最開心的是自己的妹子盼子心切,終於如願以償,但他時刻不忘皇上的忌憚,只開心了一瞬就收斂了喜悅,似乎皇家子與他無關。
周玄凌觀察著年羹堯,見他喜形於色確實是在為華妃開心,又十分有分寸不與皇子攀關係。
心下滿意,又說道:“朕甚喜,定會好好嘉獎華妃,年愛卿征戰西北辛苦,便在京中多留些時日,朕擇日設宴讓你兄妹二人好生見見。”
年羹堯更是激動,連連作揖謝恩。
對於年羹堯能得此殊榮,有人稱羨,有人看不慣。
敦親王又開始陰陽怪氣,最後落得一個替罪臣求情的罪名,雖然周玄凌並沒有當場論罪,卻在下了朝後派人去敦親王府請了敦親王妃和一雙兒女入宮覲見太后。
廉親王倒臺,後面兩天周玄凌又清算了一批暗中與周玄禩走動的官員,至於敦親王,則是收了他手上一半的職權分散給其他朝臣,又封了他的女兒為恭定和碩公主,留在宮中養在太后身側。
恭定二字,意在給與敦親王警告,要他恭敬安定,莫再生事。
那恭定和碩公主,今年也將將三歲,位同嬪妃之女,和三皇子弘晝倒也玩得來。
一番處理下,只有敦親王王妃氣惱,據說在家中打了敦親王好幾頓,敦親王也終於不理外事在家哄著王妃,安分了許多。
翊坤宮還是鎖著的狀態,但這幾日雖說後宮不得干政,后妃們也聽到了不少訊息,對於年羹堯又立功一事更是看紅了眼。
大家都在猜測,皇上究竟對年家是什麼態度,這華妃到底該是在什麼位置?
宮變後的第三日,皇上下朝後就去了翊坤宮。
翊坤宮宮門開,華妃和純婉儀惹惱了皇上的傳聞不攻自破。
當日,華妃有孕晉為正二品華夫人的旨意傳遍了六宮。
皇后彼時正在景仁宮接受妃嬪們的請安,得知訊息緊緊的抓住了座椅的扶手。
華夫人!
有孕!
皇后甚至端不住面上的表情,只草草說了一句:“華妃大喜,各位姐妹理應前去祝賀,今日就散了吧。”
空闊的大殿裡,皇后一把掃落了桌上的茶盞。
“華夫人!她怎麼配!”
繪春讓小宮女上前收拾了狼藉,又謙卑的說道:“娘娘莫要生氣,華妃頂了天也只能做到貴妃了,娘娘正值盛年,何不好好調養身子,生一位皇子,那才是名正言順的嫡子呢!”
皇后抬起頭看向繪春,面色陰冷:“嫡子?本宮的嫡子早已死了!本宮不會再有孩子了,不會再有了,”
是啊,皇上已經一年多沒有碰過她了,就算是每月例行公事的來一回也是和衣而睡,這樣如何生的出嫡子?
“本宮生不出,她年世蘭也不必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