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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世間事除了生死

周律師的遺囑宣讀完畢,會場一片議論紛紛,傅逸清率先站起來,冷著臉恨道:“父親這是老糊塗了嗎?”

周律師笑笑,回頭讓助手去把外面的幾位醫生請過來,醫生們進來,其中一位拿著一份檢查報告,說道:“這是傅老先生立遺囑之前,所做的身體檢查報告,這份報告可以證明,傅老先生當時神志清楚,能辨自己行為,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所立遺囑,真實有效.”

傅逸清臉色發青,“哼”一聲後,拂袖而去。

我將目光投向傅詩雨,傅詩雨卻朝著我笑了笑,從總裁的位置讓出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也笑了笑,昂首挺胸過去,端端正正坐下來。

周律師和醫生們朝我頷首之後,微笑退出,會場只剩下我們傅氏的高層領導。

我沉默兩秒,說了幾句開場的話,再提到併購案上。

環顧一眼會場,我問道:“請問有哪位,想要說一說見解的?”

這些人似乎在故意刁難我,一個個都很輕蔑不屑的,有的喝茶,有的玩手機,甚至還有交頭接耳的。

我冷銳地盯了他們一眼,說道:“好,既然沒有,那我說說.”

我說我的方案的時候,並沒有開啟任何筆記,畢竟我做了這麼多天充足的準備,我已經全都記在心裡了。

我娓娓而敘,說著我的方案,一面不時看一眼他們。

我知道,這些傢伙都在聽著我的話,只等鑽了空子,就站出來反駁。

可惜,我思慮成熟,又經過鍾江蘺修改完善的案子,基本無暇可擊。

方案說完了,我問道:“有反對的嗎?有反對的請舉手,並且說出反對的理由.”

臺下鴉雀無聲,等了好幾秒,並沒有人舉手。

“沒人反對的話,那就是全票透過了,實施.”

我微笑。

臺下開始響起稀稀落落的掌聲,這場會議算是圓滿的結束了。

我站起來,沒有任何拖泥帶水,大步出去。

回到辦公室,坐下來還不到幾分鐘,傅詩雨敲門進來。

這一點功夫,她竟然卸妝了,衣服也換了。

我瞅她一眼,心想也不用這麼快吧。

她現在很乾淨清爽,頭髮披散下來,一身針織的裙子,素淨雅緻。

“景姐,你真不錯.”

她笑著關門,自顧自的坐下。

對於這個百變的女人,我不知道她想唱哪出戏。

“哎呀!我的任務圓滿完成了,我的戲唱完了,我可以退場了!”

傅詩雨伸了一個懶腰,笑嘻嘻地說。

“什麼意思?”

我看著她問。

傅詩雨盯著我,噙著笑說:“景姐,這段日子是不是看我很鬱悶,是不是想著,詩雨怎麼會是這樣的女孩子?”

“呵呵.”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

傅詩雨開啟包,從包裡拿出一張摺疊成桃心的信紙,放在茶几上,微笑說:“你過來看看吧,看看某人對你如何用心良苦.”

我滿心疑惑,走到沙發坐下,伸手拿起信紙,心卻已經加速。

難道這就是傅顏說的,兩個月後給我的信嗎?開啟之後,傅顏熟悉的筆跡,映入眼簾。

他的字真的很漂亮,在這個時代,還用手寫交流,已經很稀有了,但我真的很喜歡,看到某個人的親筆,真的比看到手機電腦上的機械字型,要親切很多。

只是可惜,這並不是他要給我的信,而是一份他囑託傅詩雨的信。

他在信上說,對我的未來很擔心,對孩子們的未來也很擔心,擔心我不夠強大,而我的敵人卻太強大。

他怕我太安於現狀,放棄該屬於我自己的一切,最後落得任人欺凌的下場,所以,他拜託傅詩雨,一定要想辦法,讓我強大起來。

“景姐,這兩個月我言語上對你的傷害,請你不要介意,我的任務完成了,我也該退場了.”

傅詩雨笑望著我。

我合上信,半響無語。

傅詩雨演得那麼逼真,就算我現在看了信,我還是沒法從這場戲裡走出來,和她回到從前,像從前一樣親密無間。

“我知道你一下子接受不了,但是沒有關係,日久見人心.”

傅詩雨站起來,向我伸出手。

我站起來,和她輕輕握了握手。

“我哥哥的訊息,我昨晚也收到了,我現在內心悲痛,相信你心裡也一定很難過,唉,節哀吧.”

傅詩雨收斂笑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我的心又開始難以名狀的疼痛,我默默點了點頭。

“我走了,我會去一趟泰國,希望能夠把他的屍骨,帶回家鄉.”

傅詩雨喑啞說。

我還是默默點頭。

她轉身快步出去了,門也砰然鎖上。

我坐下來,再次開啟傅顏的信紙,逐字逐句的看下去。

不知不覺,我的眼淚溢滿眼眶,滴落在信紙上。

字裡行間,看得出他對我是真切的關心,我傻傻的想,這個人,他對我可曾動過感情?心疼痛的厲害,我忽然間淚雨傾盆,抽泣出聲。

我把他的信紙摺疊好,想找個地方好好收藏。

這間辦公室原先是傅顏用過的,傅詩雨進來接管後,並沒有十分動他的東西,所以我開啟抽屜,看到屜子裡的幾個記事本,全都是傅顏的。

他似乎特別有手寫的習慣,很多東西,都記錄在紙上,而不是電腦或者手機的備忘錄裡。

有兩個本子,是一些瑣碎的事情,而最後一個本子,卻是一本年少時的手抄詩集。

我如獲至寶,把詩集拿出來,一頁一頁的翻看下去。

他竟然喜歡鄭愁予的詩,還有倉央嘉措,這些也全都是我喜歡的。

“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傷口幽居,我放得過天地,卻從未放下過你……”看到這句話,我忽然心酸,這不知道他是對誰說的,原來這句話卻正是我想對他說的。

我算一算時間,他抄這首詩的時候,還沒有認識白小茵,所以我估計他當時,也就是沉湎於這段動聽的文字裡而已。

“世間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閒事……”他在這一段下面,用紅筆做了標註,似乎在冥冥之中,他已經預知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