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安慰了小燕子一個時辰，小燕子終於止住了眼淚，看著皇后眼裡的淚花，她也明白了，一入宮門深似海，嫁給永琪的那一天，她就應該明白，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過是一場美好的童話。
“皇額娘，府裡還有些事，我先回去了。若是還可能的話，下次我和永琪一起來看你。”
此時的小燕子做不出什麼，也改變不了任何人的想法，她唯一期盼的就是永琪，那個願意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她應該相信永琪的。
不知走了多久，小燕子才走回府裡，看著坐在大廳喝茶的爾康，小燕子咳嗽了一下，把嗓子裡的委屈收了回去，她淡然的接下每一句請安，朝永琪走了過去。
永琪伸手接過小燕子的手，把小燕子的手放在手心攥了攥，看著已經有些入冬的日子，小燕子卻連圍脖都沒有帶。
“不是去阿瑪額娘那了嗎？怎麼連圍脖也不帶著。別凍壞了身子。”
“今早出去的時候帶著的，吃午膳的時候落在額孃家了。你和爾康若是有事商量，我就先回房了，這天確是有些冷的。”
小燕子明白，永琪怕是矇在鼓裡，但爾康多半是已經聽福倫說過了，她斜眼看了看把自己手放在手心的永琪，心裡的苦澀又多了幾分。
想到未來，可能永琪也會把如此溫柔的一面，留給別人。
光是想想，都足以讓她心痛。
“又不是不認識，你躲什麼？爾康說最近紫薇好多了，最起碼可以吃得下東西，就是鬧著有些想你，想讓你去看看她。”
“嗯，知道了。我先換身衣服。”
福爾康淡淡的看著一切，他還沒有來得及跟永琪說續絃的事，但看小燕子這模樣，怕是已經知道了。
他把永琪拽到一旁，卻突然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難道要說，因為小燕子肚子遲遲沒動靜，老佛爺安排他續絃嗎？
還是要說，續絃的名單裡，甚至有晴兒。
“怎麼了爾康？”
“永琪……我。”
“他是想告訴你，因為我肚子不爭氣，無法給你生下一兒半女，老佛爺試圖讓你續絃。”
續絃？
他才成親多久？
更何況，皇阿瑪當初不是下旨他的婚事婚事自己做主嗎，如今續絃是怎麼一回事？
難怪一早阿瑪就傳信給他，讓他多多包容小燕子，說小燕子心情不好。
如此看來，不拆了榮親王府，倒是小燕子脾氣好了些。
“這是誰決定的事？皇阿瑪？”
“自然不是！皇阿瑪讓我阿瑪和蕭伯父攔下了一批奏摺，只不過是聽了些空穴來風的話，起了些不可理喻的念頭罷了。皇阿瑪心裡，斷然是向著你們的。”
小燕子坐在永琪身旁，雖然知道爾康是在安慰她，但一個要當爹了的安慰，自己如今屬實是聽不進去。
“晴格格到——”
“小燕子！小燕子。”
小燕子緩緩站起身來，此時她感覺自己好像化身成了御花園裡的動物，任人觀賞。
“我在這兒，晴兒……今日不用陪著老佛爺嗎？”
“小燕子，我都知道了。我來就是想求你幫幫我……”
小燕子有些疑惑，如今她這幅樣子還能幫人？
還會幫到誰？
“晴兒，你也知道……我如今，還有什麼能幫的了你的呢。”
小燕子輕呼了一口氣，她的手已經被晴兒死死握住，冰涼的手凍的指尖發紅，她默默的把懷裡的熱水袋放在晴兒懷裡。
看來，晴兒倒是比她更需要這個。
“我想……嫁給蕭風。小燕子，我和蕭風的事，雖然我們兩個心裡定了下來，可你也知道這宮中的規矩，若是沒有成親，什麼都不算數。”
“最近，蕭風知道老佛爺要給永琪續絃後，氣的連我都不聯絡了。我真的很害怕……小燕子幫幫我。”
“我知道了……晴兒，你別擔心。我哥最在乎的人，就是你了，他斷然不會捨得你的，你放心……”
小燕子拍了拍晴兒的後背，她心裡清楚，蕭風必然是因為，續絃名單裡有晴兒的名字，吃了醋不再聯絡晴兒。
可說到底，這件事本就和晴兒沒什麼關係，要怪就只能怪她肚子不爭氣。
“明月彩霞，去蕭府把我哥叫來。”
六六大順自從小燕子成親後，就被調來榮親王府照顧小燕子，說是伺候的慣了，也伺候不了其他主子，再加上小燕子也離不開六六大順。
皇上自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這六個人都放出了宮。
“是，格格。”
蕭風來時，晴兒已經被老佛爺派人叫走，大廳也只剩下小燕子一人。
永琪和爾康說是商量對策，便扎進了書房，整整兩個時辰也沒有出來。
“雲兒。”
“哥。”
“我都知道了，你打算怎麼辦？你若是想走，我現在就帶你走。”
“哥，我沒說要走。我已經嫁給永琪了，我能走哪去，我叫你來……是說晴兒的問題。”
蕭風拉著小燕子的手頓了頓，他知道小燕子要說的是什麼，他確實被氣憤衝昏了頭腦，才不理晴兒甚至一個信都沒有。
但仔細想，倒也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續絃之事，只是老佛爺的一廂情願，但他和晴兒的事說到底，是要老佛爺做主的。
畢竟晴兒是老佛爺一手帶大的，他無法讓晴兒拋棄養育自己那麼多年的長輩。
“說到底，哥，你若是真喜歡晴兒。就別讓人家再等了，人家今天已經主動跟我提了想嫁給你，你可是堂堂男子漢，難道成親這種事，還要人家女孩子主動？”
蕭風吃驚於小燕子的話，他沒有料到晴兒竟然會直接直截了當的跟小燕子說，她要嫁給他。
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般，他呆愣了一會兒，似是做出什麼決定一般，轉身離去。
小燕子剛要說些什麼，面對的已是蕭風的背影，她有些無奈。
這兩口子，是都把她當工具人了？
爾康和永琪從書房出來時，小燕子已經回房睡著，即使小燕子不說，永琪也明白，小燕子今天怕是哭了。
回來的時候不單單臉蛋紅，就連眼睛也都是紅紅的。
對於續絃之事，永琪連理都不想理，每日看著小燕子都怎麼樣也看不夠，他巴不得他和小燕子之間沒有孩子。
這樣，小燕子就只屬於他一個人。
他把熟睡的小燕子往懷裡摟了摟，聽著小燕子還在嘟囔著夢話，具體說些什麼有些聽不清，唯獨幾句永琪聽著卻異常真切。
“永琪……不要納妾好不好？”
“我不想你納妾。”
永琪摩挲了一會兒小燕子凌亂在額頭的髮絲，他親了親小燕子的額頭。
“不會的，這輩子有你就夠了。”
似乎是聽到了永琪的呢喃，小燕子往永琪的懷裡鑽了鑽，換了個較為舒服的姿勢，熟睡了過去。
老佛爺睡到四更醒來時，發現跪在床頭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她開啟蚊帳，看著晴兒面朝她跪在地上，而蕭風背對著她也跪在晴兒身旁。
似乎是怕打擾了老佛爺，蕭風把練武時穿的護甲放在一旁，不知跪了多久。
“晴兒，你們這是做什麼？跪了多久？怎麼也不叫醒哀家。”
晴兒似乎是拿住了老佛爺心軟的特點，不等老佛爺開口，眼淚就隨著老佛爺的動作掉了下來。
“老佛爺，晴兒斗膽……請老佛爺成全晴兒和蕭風吧。也請老佛爺取消讓永琪續絃的念頭，永琪和小燕子走到如今經歷的實在太多太多，好不容易修成正果，若是之間加入了別人，那永琪和小燕子會瘋掉的。”
“孩子之事，小燕子和永琪都還年輕，老佛爺何必催的那麼緊呢，兒孫自有兒孫福，永琪的孩子也定然是數一數二有大福氣的……”
老佛爺聽出了晴兒的目的，對於蕭風，她還是欣賞的，尤其是聽說微服出巡時，是他三番兩次救了晴兒。
晴兒雖然是親王之女，但老佛爺也並不想讓她多麼飛黃騰達，如此想來，當今能配的上晴兒的，也斷然只有蕭風一人。
老佛爺點點頭，似乎是默許了晴兒和蕭風的婚事。
但小燕子那孩子……
說實話，她對小燕子的喜愛，如今並不亞於對晴兒的喜愛，看著小燕子為了孩子吃不下睡不著，她心裡也斷然著急。
之前提出續絃，只是偶然想到的，並沒有實際落實，也沒有跟皇帝提起。
那些大臣不知道哪裡聽來的風言風語，竟然把念頭動在了這上面。
“你們年輕人的事啊，哀家也不說什麼了，只要你們覺得幸福美滿就是了。小燕子的事，算哀家一時糊塗。好在沒釀成什麼大過。就這般過去吧。你和蕭風的婚事，哀家會去跟皇帝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