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秋和寧曦在這座酒店內待了近一週時間。
更多時候,他們一起結伴坐在窗邊看著不遠處的黃山美景和日出日落。
有一次,陸知秋心血來潮想再親吻寧曦的臉頰,但被拒絕了。
寧曦決定不再心軟,貫徹落實好懲罰。
比如第三條懲罰:陸知秋一週內不許主動親寧曦。
一週後,二人便搭上返程的高鐵回到東海市。
車站內。
陸知秋的黑色揹包照舊是鼓鼓囊囊的。
因為寧曦買了許多黃山特產。
最典型的是黃山燒餅。
一種餅皮酥脆,內餡是梅乾菜扣肉的餅。
寧曦嚐了幾次,味道還不錯,於是多買了些。
其實,這些東西都是能網購的——只要是商品,幾乎都能網購。
但寧曦總覺得親自帶回來的紀念品更有意義。
陸知秋拉著她的手,有些底氣不足:
“寧曦,這都已經過去一週了。”
他的眼睛裡閃爍著期待,彷彿在說:這是不是意味著懲罰已經結束了?
“鑑於犯人陸知秋服刑期間表現得很一般,我決定再考慮考慮。”
寧曦有些不自然撇過頭去。
她其實對於拒絕陸知秋的請求,是有些困難的。
她害怕繼續看著他的眼睛,腦袋一熱又答應了他的請求。
寧曦說陸知秋表現很一般,指的當然是按摩那天發生的事情了。
“知秋,你是個壞人。”寧曦捏了捏他的手。
“胡說,天可憐見——我可是大大的良民。”
陸知秋作委屈狀。
其實,那天寧曦問他的時候,他當然可以回答“否”了。
但當寧曦真正問他的時候,陸知秋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能做的,只有坦誠。
說不清是惱怒還是嬌羞,總之,自那以後,寧曦也有點怪怪的。
比如,她查了某度,上面說戀足是一種病,得治。
她有些慌,又替陸知秋擔憂。
因為關於這方面的知識她確實不太懂。
寧曦所懂的,大概只有高中生物書上一些具體的器官知識了。
可是,再具體一點的,她也不是很瞭解。
“知秋,這好像是一種病呢。”寧曦眼眸中不無擔憂:
“要不,我們去醫院看看?”
陸知秋只覺得荒誕,問:
“你在哪裡看到的?”
“就——某度啊。”
“那上面很多都不靠譜的。”
“你說某度不靠譜,這我知道,可我看答主是個三甲醫院的主任呢。”
寧曦理了理被風吹得稍顯凌亂的頭髮,道:
“這總不能是假的吧?”
“可能我還沒病到那種程度,這個也要分病情的。”
陸知秋想了想,解釋:
“我的情況可能和你說的不一樣,我其實什麼都喜歡。”
“只要是你,你的每一處我都喜歡的不得了。”
陸知秋語氣忽然有些沉重:
“不過,我大抵還是病了,得了一種‘沒有你陪在身邊就會死’的病。”
“你……你這就是好色啊。”寧曦突然明白過來。
她伸手,又怕弄疼他,只輕輕在陸知秋手背掐了一下。
“真的假的?”寧曦還是有些不信。
其實要真是好色就好了,寧曦反倒如此想著,這樣他就不會得病了。
“真的,我喜歡你的全部,每一處都喜歡。”
“這麼說來,你果真是個壞蛋。”
“那我依然要辯解,我的確是個良民。”
“為什麼?”寧曦好奇。
“就當我是個壞蛋好了,可我也只對你一個人壞呢。”
陸知秋停下腳步,用手輕輕撫摸寧曦溫潤的臉頰。
“幹什麼,你又動手動腳。”寧曦倒是沒抗拒,但嘴上仍然在“威脅”著:
“你,你……罪加一等。”
“清湯大老爺,就饒了我吧。”陸知秋嘴角含笑,指了指揹包:
“你看我都背了一路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好吧,那就再原諒你好了。”寧曦喃喃,心裡又多了些許緊張。
這是第多少次原諒?寧曦也分不清了。
她只知道,她從來沒有對陸知秋真正生氣過。
“不對——你給我的四條懲罰裡,沒有不允許我摸你的臉。”
陸知秋拍了拍腦袋,有些戲謔地道。
是這樣的嗎?寧曦認真回想了一下,好像確實如此。
“那我再加一條懲罰好了。”寧曦似笑非笑看著他。
“別,別,我剛才在和你開玩笑呢。”
陸知秋徹底老實下來。
寧曦也保持了沉默。
因為她突然回想起陸知秋剛剛對她說的話:
“真的,我喜歡你的全部,每一處都喜歡。”
寧曦忍不住去想,他喜歡我的全部,那包括我所有缺點和小脾氣嗎?
一個人對自我的認知難免不足,很難徹底發現自己的缺點與缺陷。
寧曦同樣如此。
寧曦也不知道她有哪些缺點和小脾氣。
但其實,她自我感覺還挺良好的。
“知秋,你說喜歡我的全部,那包括我的缺點和小脾氣嗎?”
“確定是喜歡,而不是包容?”寧曦歪歪頭,玩笑似地開口。
“你哪有缺點?”陸知秋簡直震驚。
“看來你對你的自我認知還不足夠,在我眼裡,你簡直閃閃發光熠熠生輝。”
寧曦被他的話語和浮誇的表情逗笑了。
但兩人不知道的是,寧曦玩笑似地提問,其實很認真。
而陸知秋以為寧曦只是隨便問問,但他同樣有很認真地回答。
唉,有多少真心話以玩笑的形式說出口呢?
本質上都是一種試探,害怕傷害到愛的人。
兩人談笑間,牽著彼此的手走出車站。
站在一旁聽到全過程的保安面上表情複雜。
他還能說些什麼呢?
精彩,實在是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