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碧柔偏了下腦袋，花瓶擦著她的臉飛過，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嚇得她身子跟著顫了顫，
“老公，我錯了，我說，我說，你留我一條命就行。”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還有命她就還有機會。
汪鵬宇運了運氣好整以暇的坐在寬大的沙發上，
“說吧，我女兒現在在哪？”
程碧柔強裝鎮定的編織自己的謊言：
“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你別急，但我知道誰知道。
二十五年前，那個女人生下孩子後就把孩子賣了，買家是個人販子，我不知道他把人賣到哪去了，但我知道那個人販子在哪。”
汪鵬宇的心跟著一緊，人販子！古往今來落到人販子手裡的人沒個好下場，他素未謀面的女兒得承受多大的屈辱啊！
“快說，那個人販子在哪？”
“青州！他老家是青州的，他肯定回老家了。”
又是青州，那個讓自己折戟的城市！
汪鵬宇緊了緊拳頭，
“你最好說的都是真的，否則我讓你嚐嚐十八種刑具的滋味。”
撂下這句話汪鵬宇就轉身去了一樓，他發動了家族的力量，最終確定了人販子的身份，一個綽號“老鬼”的老頭，現在已經七十多了，蝸居在青州的一個農村裡，成日靠看直播，打賞女主播為樂，有一兒一女，女兒已經成家生子，兒子是個瘋子，成天被關在家裡，還有一個孫子，不過被過繼給了一個女老師。
“南知意？她不是武輕塵的女兒嗎？”
汪鵬宇看著手下蒐集的資料，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怎麼又是這娘倆！
手下人也是親歷過青州之變的，他抿了下嘴唇斟酌道：
“不僅如此，就連這個老鬼咱們也見過。”
汪鵬宇眼珠子轉了兩下，瞬間腦海裡浮現出一個人影：
“是街上那個老頭嗎？”
手下立即點頭拍起了馬屁：
“您真英明，就是他。”
汪鵬宇微微眯起眼睛，眼裡閃過一絲幽光：
“安排人馬上去青州。”
再次來到青州，汪鵬宇的思緒萬千，誰能想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小地方跟他羈絆如此之深！
他住在一處郊外的別墅，這裡沒有別的優點，就是安靜，即使乞丐男被打的撕心裂肺也沒有人聽見。
“老鬼？我看你太高抬自己了，你頂多算一個人渣，死後直接進畜生道的主，連做鬼都沒資格。”
老鬼趴在地上看著被打的皮開肉綻的兒子心疼的直抽抽，他連連磕頭哀求汪鵬宇：
“我不是人，我混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兒子吧，有啥事衝我來。”
他還在床上躺著給女主播刷火箭就被一夥人矇眼堵嘴帶到了這裡，來了就看見兒子被他們毒打，他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
汪鵬宇懶得跟他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二十五年前你是不是從帝都買了一個小女孩，她現在在哪？”
老鬼眼珠子一轉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知道對方既然已經找到了自己就確定了自己的身份，抵賴是肯定不行的了，
“您說的是哪一個？”
“帝都一個剛出生的女孩，你再好好想一想，或者我讓你兒子幫你想一想？”
眼見兒子又要捱打，老鬼急忙大喊：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我買下她不久她就病了，為了不砸手裡，我就把她送到了福利院的門口。”
“哪個福利院？”
“朝陽福利院。”
汪鵬宇立即站了起來，追問道：
“是帝都的那個朝陽福利院嗎？”
老鬼連連點頭：
“是的，我親眼看著福利院的工作人員把她抱進去我才走的。”
汪鵬宇終於感覺到了一絲希望，應該是這些連續的挫折中唯一的亮光吧，自己的血脈，還是那個讓自己念念不忘的女人生的，他滿心的激動。
“那女孩可有什麼特徵，你還能認出她來嗎？”
老鬼故作沉思的想了一會，然後在汪鵬宇期待的目光中點點頭：
“好像是脖子後面有一個銅錢大的胎記。”
再一次縮小了尋找範圍，汪鵬宇一刻也等不及了，他讓人把老鬼父子倆塞進後面的車裡，連夜又回到了帝都。
剛好趕在第一縷陽光灑現的時候他們也趕到了朝陽福利院。
望著這所破敗的福利院，汪鵬宇的心裡很不好受，一想到女兒從小在這裡長大他的心就揪得慌。
福利院已經很久沒接待這麼有錢的人了，院長親自出來迎接，在看見被押著的老鬼時，心裡一咯噔，又迅速調整好面部表情，誠惶誠恐的把人往裡面帶。
“汪總大駕光臨，讓我們這裡蓬蓽生輝，我替這裡的孩子們謝謝你。”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汪鵬宇手一揮，一張五百萬的支票拍在了院長的辦公桌上，院長只瞄了一眼就被那一串的零晃花了眼。
“哎呀，汪總果然是個大善人，上天保佑您福壽安康。”
汪鵬宇壓住支票的一角，讓院長拿支票的動作頓住了，他困惑的看著汪鵬宇。
“想要拿錢可以，前提是把我女兒給我。”
“女兒？什麼女兒？您女兒怎麼會在這裡？”
院長一連三問顯得十分震驚，汪鵬宇簡單說明來意，院長這才做醍醐頓醒狀，他拍著手激動的說：
“原來清清是您的女兒啊！我就說這女孩一看就是有貴氣的，您等著，我這就把她帶來。”
等待的時候感覺時間是如此的漫長，汪鵬宇幾乎是在讀秒，他焦躁不安的在院長辦公室來回踱步，外面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讓他大驚。
原來是走廊裡一堆小蘿蔔頭啊，最大的不過十來歲，小的才五六歲，個個面黃肌瘦的，擠擠挨挨的在門口往裡張望。
汪鵬宇朝幾人揮手，讓他們進來，這些孩子你推我我推你的，期期艾艾的走了進來。
汪鵬宇看向長的最高的男孩輕聲問：
“你們認識清清嗎？”
這幾個孩子同時點點頭，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
“認識，清清姐姐對我們可好了。”
“她每星期都會過來陪我們玩。”
“她還給我們買好吃的，我最喜歡清清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