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長林望著他,說道:“這位兄弟有覺悟,說得好,中國的男人都是有血性的你叫什麼名字?”
“小名柱子,大名雷子明。”
“哪兒的人?”
“南面楊村的。”
“跟鬼子有仇吧?”
“我是五天前成婚的,那一天,日本兵衝進了村子,殺了我媳婦和岳父母一家人,我要報仇。”
譚長林招招手,說道:“你來你來。”
柱子的眼睛冒著火,走到了前面,譚長林說道:“好,你要殺鬼子,我支援你,堅決支援,可是,如果你報名參軍了,就屬於部隊的人了,有組織有紀律,絕對不允許你私自行動啊。”
“我知道,要聽長官的話,您放心吧,那一天我進了縣城,已經殺了兩個日本兵,仇已經報了,我再殺鬼子,就是為了咱們的鄉親們報仇了。”
“哦?你殺了兩個日本鬼子?”譚長林驚訝地說道:“了不起啊,了不起,好,既然是這樣,你更要第一個報名參軍了。”
當下,譚長林細細詢問了柱子殺死日本鬼子的詳細過程。
譚長林回身對鄧耀輝說了幾句話,鄧耀輝皺著眉頭,看了看柱子,點點頭。
接著是報名登記,柱子自然是第一個報名的,給眾人帶了個好頭,鐵蛋畏畏縮縮找到柱子,說道:“柱子哥,我,我想回家。”
“為什麼?抗日打鬼子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我想回家,跟爹媽說一聲,這樣就當了兵,家裡人也不會放心的。”
“嗯,那也好,你回去跟我爸媽也說一聲,不打跑鬼子,我是不回家的。”
“那好,柱子哥,你自己保重啊。”
“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會自己注意的。”
被抓來的壯丁裡面有一多半選擇留了下來,其餘的人要回家,鄧耀輝等人也不強留,強扭的瓜不甜,總是要自覺自願的好。
忙了一個下午,第二天來了一個腰裡掛著盒子炮的人,長著滿臉粉刺,一雙虎目凜凜生威,到了祠堂之後大聲喝道:“集合。”
眾人都在吃飯,有的手裡還捧著飯碗,只有柱子站起來,茫然看著他,說道:“長官,啥叫集合?”
那個粉刺臉的人表情頓時變得更冷了,像是從粉刺上面能刮下一層霜來,指著院子裡的空地,說道:“就是這裡,立正站好。”
新兵的集合是拖拖拉拉的,有的人手裡還拿著飯碗,一邊走一邊吃著飯,捨不得放下來。
粉刺臉掏出盒子炮來,沖天放了一槍,把所有的人嚇了一跳,飯碗拿捏不住,掉在地上。
粉刺臉厲聲說道:“我只說一遍啊,集合就是按個頭的高矮,從右面排到左面,手指併攏,放在褲袋的兩側,腳跟併攏,挺起胸膛,眼睛直視前方,現在開始,按我說的做。”
新兵開始慌亂起來,柱子的個頭不矮,站在排頭的位置,再看那些人,簡直目不忍睹,有的個頭高的站在後面,個頭矮的站在前面,參差不齊,有一個人手裡拿著饅頭不時咬一口。
粉刺臉的臉色繼續陰沉,大喝一聲:“立正。”
新兵們被嚇了一跳,饅頭掉在地上,那名士兵很可惜地看了看腳下咕嚕嚕的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