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我叫我二哥。"

傅泠夜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在她唇間擦過，溫柔蠱惑。

"我看你，根本沒把我放心上。"

蘇凝沉下眸子，將頭靠在他肩膀上，朱唇微張，深深的一口咬下，在錦緞之上留下一個牙印。

"誰說我沒有把你放在心上，二哥在我心裡的。"

傅泠夜嗤笑，手微微落在她髮梢，溫柔迷人。

"好，二哥信你。"

蘇凝抿了抿唇，靠近他："二哥，你既然知道楚王他們的目的，為何不告訴陛下？"

傅泠夜垂眸看著她，伸手揉捏著她發白的耳垂。

"有些時候，太急切反而適得其反。"

"做事，自然運籌帷幄最好。"

手臂在腰間收緊，蘇凝在他懷裡，嗓音溫柔，帶著小姑娘的嬌媚。

"可是有些事情，還是要直接了斷得好。"

男人淺淡的嘆息聲傳來。

一根脆紅色的鳳尾簪子被他拿出來，穩穩的插在少女的髮梢。

"陛下，並不是不知道，若是不籌謀周全反而打草驚蛇。"

"更何況，左相在朝中威望很高，要想扳倒這位權臣，還要有些手段，先養熟，再屠之，有何不可？"

紅色簪子插上，他眼尾露出一抹淺淡的笑。

"真好看。"

蘇凝剛伸手準備拿，就感覺手一緊被他抓住了。

"二哥，你給我這簪子，為何和其他簪子不一樣？"

她看著銅鏡中髮梢裡的一支脆紅鳳尾簪子，這樣的簪子當真是第一次見。

銅鏡中兩個人影交纏在一起，扶傅泠夜看著鏡中的少女唇角勾起一抹薄笑。

"這個是我紫霄殿的定情信物，二哥給你的自然獨一無二。"

"阿凝，今日讓你過來，是有事與你商量。"

腰身一緊，蘇凝被他按在懷裡。

傅泠夜深邃的眸子靜靜的看著她，手指在她小巧的鼻頭上微微刮過。

"你不是說，將來與做個殿主夫人也是可以的。"

"二哥今日讓你前來，便是想帶你回紫霄殿，你可願意？"

蘇凝臉上有些詫異，現在這麼急就要回去。

"現在嗎？"

"去紫霄殿幹嘛？要不要與我爹爹他們說一句，我怕他們擔心？"

傅泠夜搖了搖頭，低笑著開口。

"不用，你爹爹他們還未知道我是紫霄殿殿主，而且也不能暴露，我會找人去安排。"

蘇凝微抿朱唇，有些不解。

這男人怎麼神神秘秘的，她不知道傅泠夜將她帶回紫霄殿要幹嘛。

索性開口："去紫霄可有要事？"

"我聽聞你們紫霄殿神秘莫測，機關重重，我都還沒有去過。"

傅泠夜嗓音淡淡，伸手捏住她的手，眉眼裡帶著笑。

"如今蕭逸已死，羅氏已死，二哥想娶你了。"

"二哥想帶你回去，在紫霄殿先成親，等到事情塵埃落定時，再將你迎到啟西去。"

"成親？"蘇凝抿唇。

"那麼急嗎？也不讓爹爹她們知道？"

"我還說等孃親回來，如今……"

"你不願意嗎？"傅泠夜眉骨微挑。

"不是，我只是覺得太急了些。"

傅泠夜笑道："你跟了我這麼久，若是你母親找不到，你便一直不嫁我？"

"阿凝，我想娶你。"

"我……"傅泠夜的話在嘴邊戛然而止。

蘇凝沉眸，她知道傅泠夜現在的想法。

怕她嫌棄啟西太遠，怕她反悔，怕她不願意去啟西，怕她捨不得京都的家人。

畢竟，啟西算是異國他鄉。

她沒想到，他這麼急。

"恩？可願？"男人低沉嗓音再次傳來。

蘇凝沉下心來。

"不是，泠夜，我只是覺得來得太急了。"

"可是。"

她想了片刻："若是二哥願意娶我，我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你救我多次，我這條命本來就是你的。"

"我也曾答應過你，將來若是有求，我必應，願意為二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我始終覺得來得太急切了些。"

看著懷裡溫柔可人的人兒，傅泠夜攬著她的腰肢，讓她貼近自己。

熱氣抵著她的耳膜，嗓音也溫柔。

"你放心，你爹爹和祖母那邊我會讓青凰去打點好，你沒去過紫霄殿，我帶你去。"

"二哥帶你回去，你將來可是紫霄殿的女主人，我也好歹讓他們知道，紫霄殿主的女人，是你。"

"恩？"

"好。"去凝抿唇，心口不安。

日暮黃昏。

慕寧小院側門前，蘇凝被傅泠夜拉著上馬車後，一顆心也開始忐忑不安起來。

她只聽過紫霄殿，卻從未去過，而且這紫霄殿殿主是五川的風雲人物。

前世，她是做夢都沒有想過會與他有交集的。

紫霄殿殿主成親，定然是轟轟烈烈的。

而此刻的她，反而有些焦躁不安起來。

光線從車窗外照了進來，落在少女明媚的臉上，她緩緩垂下眸子，眼中情緒複雜。

手指微升，起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傅泠夜深邃的眸子，在寂靜的馬車中靜靜的看著她，勾起一抹薄笑。

"你怎麼這副樣子。"

"殺羅氏時，可是一點也不手軟，怎麼？我紫霄殿要吃了你？"

蘇凝撇了撇唇，將半個腦袋搭在傅泠夜的膝蓋上，略微嘆氣。

"沒什麼，二哥與我……。"她的話在嘴邊戛然而止。

"怕什麼，有我呢，恩？"

"恩。"少女乖巧點頭。

馬車徐徐緩緩的離開京都城，蘇凝搖晃之中，熟睡過去。

她進入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夢。

夢裡微黃的燭火顫動，將她冰冷的屍體圍繞在一起。

耳旁還能聽到四周傳來的鐘聲和木魚敲打的聲音。

穿著紅色金絲線袈裟的方丈們，打著住，將她屍體圍成一圈。

木魚聲越來越響，她似乎看到一個黑色身影從門外進來。

那身影手裡捏著翡翠紅線，將紅線纏繞在她的手腕上。

緊接著苦笑，不甘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她的屍體已經冰冷了，木魚和鐘聲的聲音漸漸遠去，她始終看不清那人影的樣子。

"阿凝，阿凝，醒醒。"

"醒醒。"

"乖，別睡了。"

熟悉的嗓音傳來，蘇凝緩緩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便是傅泠夜滿臉焦急看著她的樣子。

她額頭上生了一層薄汗。

他心疼的給她擦掉額頭上的汗珠。

溫柔的聲音帶著溫熱的氣息傳入她的耳膜。

"又做噩夢了？"

蘇凝搖頭，大口大口的喘氣。

"沒有，我沒做噩夢。"

"我夢到我躺在寺廟裡，周圍都是好多穿袈裟的和尚，還有木魚的聲音。"

"我還看到一個人影，黑色衣衫，手中拿了一根紅線，他把紅線綁在我的手上。"

傅泠夜溫柔的給她擦掉汗珠，薄唇貼在她的額頭上。

"紅線，只能是二哥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