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定要找!"
老太君眼尾有些紅,伸手將蘇凝眼角的眼淚擦乾淨。
"我沒想到,你母親……"
"可能還活著。"
地上的東西被嬤嬤撿起來遞到老太君手上。
"此事,別讓羅氏知道了,否則你母親也危險,知道嗎?"
她身旁的嬤嬤都是忠心耿耿的,不會說出去。
蘇凝點頭,抱著老太君,就往老太君懷裡鑽。
"祖母……我們一家人什麼時候才能團圓。"
老太君平復自己的心情,眼角流出淚來。
"這麼多年,也不知雲初和那孩子,過得怎麼樣。"
"找,一定要將她找回來。"
"好。"
緩和許久,蘇凝才平復自己的情緒。
老太君將一個精緻的木匣子遞到她面前,面容慈祥的看著她。
"後日就是你十八歲生辰,這是祖母送你的。"
蘇凝吸了吸鼻子,將木匣子開啟,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支水藍色的步搖。
每個吊墜上面鑲著上好的東海珍珠,在微光照耀下,還發出微光。
"祖母,這好漂亮呀。"
老太君笑臉盈盈的看著蘇凝。
"這可是先帝在世時,賞賜給我們蘇家的寶物,千金難求。"
"這支步搖當時是從其他國家進貢而來。"
"當時只此一支,你祖父又立了軍功,所以賞賜給了我們蘇家。"
"先皇后為了這支簪子,曾上門來過幾趟,可惜陛下已經賞給蘇府,便也不好要。"
"祖母一直留著,如今你十八歲生辰,祖母給你。"
蘇凝小心翼翼的將匣子裡的步搖拿出來瞧上一眼,美得當真不是凡品。
她小心翼翼的將步搖放進匣子,滿臉笑容的看著老太君。
"祖母對我真好,若是婉兒和榮兒知道了,定會覺得祖母偏心。"
老太君嘆了口氣,眯著眼睛。
"並非祖母偏心。"
"這婉兒榮兒是羅氏所出,可祖母總覺得,與他們二人之間像是少了什麼。"
蘇凝挑了挑眉,看著老太君,心裡開始盤算。
"祖母,我有時候就在想,榮兒和婉兒到底像誰?與羅氏並不是很像,與我父親更不像。"
老太君無奈,拍了拍蘇凝的手。
"你呀,不準說這種話。"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祖母,你想啊,上次張大夫下毒的事情,我至今都想不明白。"
"當真是張大夫下的?我可不信。"
"而且父兄還有幾日就回來了,到時候羅氏又表現出一副賢妻良母,母慈子孝的模樣,我心裡就不舒服。"
"祖母……"
蘇凝起身,溫溫柔柔的給老太君捏了捏肩膀。
"孫兒,不想這事就算了,越想越氣。"
老太君沉了沉口氣,嗓音溫和。
"張大夫的事情,祖母知道,只是羅氏那邊祖母抓不到她的把柄。"
蘇凝撒嬌俯身到老太君耳旁,用兩個人的聲音道。
"祖母,生辰當天羅氏定要找我麻煩,到時候祖母能不能不要管。"
"孫女已經想好了法子,讓她露出一點狐狸尾巴。"
她話音剛落,老太君就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她看了一眼房間裡嬤嬤,嬤嬤便轉身出去,將門掩上。
"三丫頭,你後日的生辰,你又想打什麼鬼主意?"
蘇凝嘆氣,重新坐在老太君的面前。
"祖母,我只是氣不過,下毒之事就這樣算了。"
"父親回來,就當無事發生嗎?"
"而且我今日出去,聽到府上幾個丫頭私下竊竊私語,說是榮兒和婉兒根本不像父親。"
"哎呀,祖母,求你了祖母。"
蘇凝伸手又捏上老太君的肩膀。
"反正我生辰當天,你啥也不要管。"
老太君有些無奈,羅氏對這兩個丫頭的所作所為,她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如今,這三丫頭怕是又想讓羅氏吃苦頭。
她嘆氣。"行。。"
"我看你那些鬼點子呀,少用,少學羅氏。"
"我沒有學她,我只是用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蘇凝撇嘴。
"既然祖母答應孫女,生辰當天裝病,不管孫女的事情,孫女就謝謝祖母了。"
蘇凝俯身在老太君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祖母是最好的。"
老太君看著這般可愛的蘇凝,滿臉笑容的搖了搖頭。
"你這丫頭,哎,這性子跟你媽一樣,討人喜歡。"
"罷了,祖母就看你能玩出什麼花來。"
蘇凝說服了自己姐姐和祖母,心情豁然開朗。
她如今只用,等人發飆。
等人沉不住氣。
華庭院的房間裡,她將祖母給的步搖找了一個好的位置放下。
剛坐下來,青凰從暗色之中出來,跪在她面前。
"小姐,北疆來的訊息。"
"是殿下來的信。"
一聽是傅泠夜的信,蘇凝唇角就勾起一抹笑。
"二哥……"
他走的這幾日,她很想他。
信紙緩緩開啟,上面規規整整的寫著幾句話。
‘菀菀,見字如面。
離別半月,想之念之。
‘我已到北疆,知後日是你的生辰,
已提前讓人如玉準備好生辰禮物,希望菀菀能喜歡。
‘北疆的風很大,若有機會,二哥帶你騎馬吹風,聽聽塞外的風聲,體驗一下京都宅門裡從未有過的自由。
‘你給二哥推薦的時宴,當真是個難得人才,一人抵上百人。
我們一場大戰,奪了北疆一座城池,我已封時宴為驃騎大將軍。’
‘北洲公主暗下派軍緣助,我才知是你寫信到了北洲。’
‘菀菀為我考慮周全,二哥甚是感激。
菀菀乖乖在家,繡婚服等二哥來接你。’
蘇凝拿著信紙,唇角勾起似有若無的弧度。
"二哥他們平安的,還奪了北疆一座城池。"
"不愧是我二哥。"
"看樣子,當初安排時宴當是對的。"
扶瑤端水進來時,看到的就是蘇凝心情不錯。
蘇凝走過去,將信遞給扶瑤。
"時宴封為驃騎大將軍。"
"真的?"
扶瑤不信,放下手中水,拿著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小姐,我就知道宴哥哥絕對不簡單。"
扶瑤高興得不行。
時宴他們奪了北疆的一座城池,能不開心嗎?
上一世,北疆兇險就算了,北疆的皇帝更是什麼殘忍的手段都用盡了,將大周士兵殘忍折磨。
可是這一世,似乎當真是不一樣了。
蘇凝提筆開始寫信。
"我要寫信給二哥。"
"二哥,信王,還有時宴,大周的千千萬萬的將士,都要平安歸來。"
昏黃的燭火微照,蘇凝提筆落下。
翌日,早晨,
軍報聲劃破整個朝堂。
"報!"
"我軍大捷,連奪商丘和廣陵兩城,北疆退兵到北遂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