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嬤嬤將蘇凝緊緊的壓住,蘇凝故作拼命掙扎。
嗓音都有些破碎。
"大夫人,別,床榻上沒人。"
羅氏才不顧那麼多,看著此刻被幾人狠狠按住的蘇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瞧你這心虛的模樣,我看你這個小賤蹄子,居然敢藏男人。"
"你就等著浸豬籠吧,即便是老太君再護著你,你也逃脫不了。"
蘇凝低下頭去,眼底露出一抹讓人難以察覺的笑來。
蘇錦榮和蘇婉還等著看好戲呢。
羅氏大步走過去,毫不客氣的將簾子撩開,映入眾人眼眸的便是鼓起來的被子。
"果真是藏了男人,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哪個野男人,也敢闖進來。"
被子猛然掀開,一個枕頭出現在眾人面前。
羅氏神情驟然一緊。
還沒反應過來時,"轟!"的一聲,整個床頂的雕欄掉下來,死死的砸在她腦袋上。
直接砸出鮮血出來,雕欄本就重,加上尖銳的稜角。
劇烈的疼痛席捲而來,羅氏疼得大叫一聲,蘇婉連忙撲了過去。
"母親。"
"這床怎麼會塌?"
此刻的蘇凝掙脫幾個嬤嬤假意衝過去。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著已經被砸出血的羅氏。
"大夫人,我都說這裡面很危險。"
"你瞧你,都流血了,我給你擦擦。"
"小賤蹄子,膽敢算計我。"羅氏勃然大怒。
蘇凝心中竊喜。
"我這床頂壞了好久了。"
"本來就想讓人來換結果尋梅宴就忘了。"
"我都說了這裡面很危險,你為何還偏要進去。"
雕欄被幾個侍衛抬起來,羅氏的後腦勺砸出一個血洞來,血水滴在棉被上。
就此刻,雪狐從床下竄出來,周圍眾人嚇了一大跳。
"原來不是男人,是狐狸呀。"
"快,快去傳府醫。"
張嬤嬤心疼的大喊,幾個僕人連忙出門去叫了府醫。
羅氏忍著疼,捂住自己後腦的傷口,目眥欲裂的看著蘇凝,大吼。
"床壞了,為何不早說?"
"大夫人,你冤枉我,我早就說了,你就是不聽。"
"現在好了,這雕欄掉下來,我今夜都沒有地方睡了。"
幾個丫鬟僕人,將受傷的羅氏連忙抬去沁芳院。
二房的幾人,還有蘇婉來的丫鬟僕人紛紛去了沁芳院裡。
看著一群人遠去的背影,蘇凝嘆了口氣。
蘇凝抱著狐狸轉了一圈,薄紗裙襬紛飛。
"你的功勞不錯。"
屋頂上的傅泠夜,一躍而下,緩緩走到蘇凝面前,伸手就勾上她的下巴。
"又耍陰謀詭計?"
狐狸嗷嗷的叫了兩聲,傅泠夜的手鬆開,轉而撫摸著蘇凝懷裡狐狸毛茸茸的腦袋,勾唇薄笑。
"菀菀,真是隻狡猾的小狐狸。"
蘇凝抱著狐狸,坐在椅子上,順了順狐狸的毛,挑了挑眉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男人走近她,很隨意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給蘇凝倒了一杯。
"說吧,你又起什麼小心思,我若是猜得沒錯,你的目的可不止將羅氏砸傷這麼簡單。"
蘇凝手拿清茶,淡淡的喝了一口。
"看樣子,什麼都瞞不住殿下。"
"殿下看人,比誰都準,我的這些小心思都被殿下窺探得一清二楚。"
傅泠夜側眸看著她,低低笑了一聲。
"恩?你不說?"
蘇凝打著哈欠睏意難耐。
"我只是想讓這羅氏心思都放在養傷上。"
"短時間內,沒心思對我祖母和阿姐動手而已,僅此而已。"
她垂下眸子。
如今這神女臻圖在她手上,她這幾日要出去一趟。
可能都不留在府上,若是自己走了,羅氏來尋人反而沒辦法交代。
更何況,自己這幾日不在府,羅氏又起什麼壞心思,對阿姐和祖母動手,怎麼能行。
羅氏被砸傷,這傷在頭部,至少也得養個半月有餘,這樣自己便有機會辦事情。
可蘇凝想不明白,為何蘇錦榮會知道她的房間進來了人?
難不成,錦榮暗中找人跟蹤她?
"又在想什麼?"
蘇凝回過神來,男人的手已經漫不經心捏上她下巴。
"殿下,夜深了,我要休息了。"
傅泠夜頎長的身子緩緩起身。
"蘇凝,忘了告訴你一句,剛才混亂的時候,有個丫鬟拿了你桌上的一張紙塞進了袖口裡。"
蘇凝微微一怔,她桌上的紙,那不是練字抄寫書的字嗎?
"殿下可看清楚,那小丫鬟什麼樣子?"
傅泠夜挑了挑眉。
"不高,也不好看,鼻頭厚厚的,身材有些壯。"
他走到蘇凝面前,伸手握住她的細柳一樣的腰肢將人拉得靠近自己。
"你放心,我的人明日便來護你,不會讓你再受傷害。"
蘇凝搖了搖頭,不敢抬眸與面前這個勾人奪魂的男人對視。
"殿下護住我一時,護不住我一世。"
"我不是嬌養在閨閣的女子,府門宅內雖是兇險,可我不想靠殿下。"
男人眼眸幽暗深邃,目光落在她那張乾淨卻帶著倔強的臉上。
"蘇凝,若是我猜得沒錯,我是第一個見你哭的男人。"
蘇凝自然明白,可是她不想將璃王捲進來。
她知道太多太多秘密了,可若是自己說出前世的事情,能有幾人能信?
反而還會說她無中生有,汙衊他人。
她點了點頭,用一個極其深沉的聲音。
"殿下,小心楚王。"
她幽幽的說出這句話後,漆黑的夜色中,男人暗色的眸子靜靜的看著她。
他道:"早些休息,菀菀就留在你這裡,給你暖被窩。"
床榻上的雕欄被拿開,被子又被重新換了一遍。
小狐狸重新上了床榻,哼唧唧的叫個不停。
漆黑的夜裡,傅泠夜靜靜的坐在床前,看著蘇凝沉睡後,才離開。
翌日天亮了。
丹彤端水進來,開始抱怨。
"小姐,我怎麼感覺二小姐身邊的丫鬟春桃怪怪的。"
"這幾日總是來我們院子裡,我們院子的人向來與他們沒有交集。"
蘇凝想起昨日傅泠夜的話,那不就是說春桃嗎?
春桃是蘇錦榮的丫鬟,這丫鬟要她的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