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連忙站穩,恭敬的給朝陽行禮。
朝陽立馬把她扶起來,看著她的眼睛極其溫柔。
"蘇凝姐姐,你我之間行什麼禮。"
蘇凝微微頷首:"公主身份尊貴,這禮當行。"
朝陽滿臉笑容,將自己手腕袖子撩起來,原本毒發膿瘡的手臂此刻白皙細嫩。
"恩,好了,完全恢復了,這都是你的功勞。"
蘇凝唇角勾起一抹笑:"太好了。"
此刻在雪地裡的蘇婉聞聲,側頭向兩人看過來,眼中帶著一絲冷意,死死的盯著蘇凝。
她不理解,蘇凝不過去草包,為何得這朝陽歡心。
發白的手指微微拽緊,她將榮兒扶起來,聲音冰冷:"榮兒,你先回去,我陪我娘,孃親待會還要去受罰。"
榮兒眸子猩紅,嗓音帶著恨意,往蘇凝和玉衡那邊看去。
"阿孃,就是三姐姐那個賤女人,讓阿孃在雪地裡受苦,阿孃不能跪。"
他的聲音很小,小到只有羅氏和蘇婉能聽到。
似乎察覺到蘇榮冰冷刺骨帶著恨意的目光,蘇凝垂下眸子,眼底一抹厲色。
蘇榮不是蘇家血脈。
上一世他年滿二十時,自己的父親,哥哥便是被他親手送去刑場。
後來整個京都有些人開始起鬨,讚揚,說蘇榮大義滅親。
可是京都的百姓根本不知,蘇榮根本不是蘇家人,父親哥哥都是遭人陷害。
他若不是蘇家血脈,那他到底是誰的兒子?他和蘇婉到底是誰的野種?
她們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無數思緒湧上心頭,蘇凝想得出神,就被朝陽扯了扯袖子。
朝陽低聲問道:"蘇凝姐姐,你怎麼了?怎麼心事重重的。"
蘇凝回神看著朝陽:"沒什麼,走吧我們往前走。"
"可是,你不管雪地裡的幾人了?"
蘇凝唇角勾起一抹冷意,笑道:"為何要管?"
站在蘇凝讓旁邊的玉衡身子不好,還在咳嗽,氣息也有些弱。
她拍了拍蘇凝的手,溫柔道:"阿凝,我先回去了。"
蘇凝點頭:"阿姐,我與公主說些話,待會就來給你和祖母解餘毒。"
玉衡點頭,海棠就走過來,將她扶著往華清苑走,剛走幾步,迎面就遇到雲羅郡主。
"大小姐,我能與你談談嗎?此事事關重大,我也是受人之託。"
玉衡沉默,臉上絲毫沒有表情。
"談什麼?若是為了那人來,便不必了。"
"大小姐,此事若是不說清楚,你和他定然難安,我今日來便也只是傳遞訊息而已。"
玉衡閉了閉眼,表情有些痛苦,柔弱無骨的手捂住胸口,苦笑一聲。
"談,好,我談。"
虛弱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
蘇凝看著此刻玉衡和雲羅兩人,似乎明白了什麼。
阿姐定是與信王有關係,信王阿姐是一對苦命鴛鴦。
"你們今日就是來找我阿姐的?"蘇凝看著旁邊的朝陽。
朝陽笑道:"也算吧,為了幾日後的尋梅宴。"
"尋梅宴?"
蘇凝眉頭微皺,上一世也是尋梅宴,表面是雲羅郡主主辦。
實則這背後操作這場尋梅宴之人,便是當今的五王叔信王。
一切都是為了自己阿姐。
見蘇凝若有所思,朝陽繼續開口。
"這尋梅宴是在雲羅姐姐的府上舉辦,你猜宴會最後的簪花禮是什麼?"
蘇凝微微蹙眉,上一世的簪花禮是神女臻圖,最後獲得這幅畫的人是蕭逸。
這神女臻圖,最後讓蕭逸拿去給楚王收服了一個重要人物。
五川四大公子之一,江東第一謀士扶夙。
今生,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蕭逸得到這幅神女臻圖。
蘇凝看著朝陽,假意搖了搖頭:"我還真不知道。"
蘇凝和朝陽兩人一邊走,一邊談話。
"這叫神女臻圖,五皇叔親自拿出來的。"
此刻,雪落下來,雪地裡兩人美得像一幅畫。
辰王靠在柱子上,看著遠處跪在雪地裡的蘇婉,居然覺得有一絲心疼。
眸光一轉,她看到另一邊的蘇凝和朝陽。
"這兩人何時關係這般親密了,本王怎麼不知?"
朝陽一邊走,一邊從雪地裡抓了一把雪,捏著雪球,扔出去。
"五皇叔這次大度,甘願拿出來,做簪花最後的禮,蘇凝你想不想要?"
蘇凝點頭:"自然。"
她撿起地上的雪花,也學著朝陽的樣子,扔雪球。
"神女臻圖,好東西呀,當然想要。"
可蘇凝清楚這次就算想要,也不能以她的名義去拿這幅圖。
畢竟上一世,蕭逸為得到這幅圖可是費盡心思。
今生……
蘇凝看著院子裡的白雪,眸子黯淡。
前世這些事,都得反著來。
此刻,在華清苑,玉衡微微蹙著眉,看著對面的雲羅郡主,氣息很平。
雲羅郡主看著此刻病秧秧的蘇凝,面露一絲心疼。
"若是讓五皇叔看到你這樣子,定然心疼不已。"
"你們二人又是何必,當年之事,五皇叔一夜白頭,你大病纏身,還不夠嗎?"
玉衡冷笑一聲,嗓音沙啞。:"我不需要他為我出頭,我與他早就沒了瓜葛。"
"你回去告訴他,當他把事情做絕時,我蘇玉衡便從未給自己退路。"
"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我與他什麼都不是。"
雲羅聲音平靜:"你就沒有想過,你誤會他了?當年他失去了記憶,所以才……?"
雲羅嘆了口氣,只覺得兩人惋惜。
她從袖口中拿出一隻金蟬遞給玉衡,聲音平靜。
"五皇叔說了,若想知道這信中的訊息,尋梅宴你必須得參加。"
"尋梅宴時,他會在我府上北苑等你。"
玉衡緩緩開啟那封信,原本平靜的臉上,神色驟然一變。
她立馬將手中信合上,不可思議的看著雲羅。
"信上所說,可是真的?"
雲羅淡然:"信上寫什麼,我並不知道,不過五皇叔讓我給你帶句話。"
"什麼?"玉衡低聲。
"無論他是誰,當年他從未負你。"
"話已帶到,我走了。"
看著雲羅離開的背影,只覺得諷刺又好笑。
從未負她,可為什麼要做那麼傷害她的事情?將他推入到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