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遠了,秦婉才甩開了謝聞崢的手,
“你這樣誘導他,我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謝聞崢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我以為你並不在意這些。”
他的話倒是說到了秦婉的心裡,她現在確實是不太在意這些了。
秦婉和謝聞崢沒有回家,他們到集市上買了竹簍,便去了大澤山。
來到山腳下時還能看見些人,越往山上走,人越少,直到一張告示出現在秦婉他們面前,便再也看不見人了。
告示上寫著,“山有猛獸,行人止步!”
秦婉看到這個告示,心裡忽然就有些害怕,想著自己若真是遇到了猛獸要怎麼跑,才能脫險。
“怕了?”謝聞崢揚著眉問道。
“嗯,有點!”
謝聞崢拍了拍秦婉的肩膀,
“不用怕,你跟著我就行,我會把你帶到安全的地方。”
“好,”
秦婉緊緊的跟在了謝聞崢的身後,直到謝聞崢把她帶到了一處小溪旁,一路上果然什麼猛獸也沒有遇到,有的只是蟬‘知了,知了’的叫個不停。
“好了,這裡安全了,我去捉一些山雞,你就在這不要走遠了,等我回來。”
謝聞崢的淡定讓秦婉安心不少,笑著點了點頭,
“嗯!”
謝聞崢離開了,秦婉打量了四周,樹木茂盛,樹下落葉堆積處,雜草枯枝覆蓋下,到處都是菌菇,大的小的,什麼顏色都有。
明顯的很久沒人來過這裡採菌子了,菌子多的採不過來。
秦婉上一世喜歡用菌類熬湯,對菌子極為熟悉,知道那些菌子名貴,哪些菌子滋補,所以專挑好的菌菇來採。
不一會兒,便把從集市上買的小揹簍給採滿了,手裡還拿了幾朵,恨自己買的揹簍小了。
忽然秦婉聽到一聲十分淒厲的呼叫聲,由遠及近,秦婉第一反應就是有野獸,謝聞崢不在身旁她有些慌了,隨手拿了根木棍,就近爬到了一棵矮樹上。
她自然不指望一根木棍能對付兇猛的野獸,只是想著能拖一拖時間,只要能等到謝聞崢回來,自己就安全了。
秦婉注視著四周,沒有野獸和人向這邊奔來,心下稍安。
不一會兒驚呼聲戛然而止,連知了也停止了鳴叫,樹林裡靜的可怕,秦婉站在樹上向四周張望,周圍似乎都靜止了,連一個活物都沒有。
那個人不會被猛獸吃了吧?秦婉出了一身的冷汗。
過了許久,謝聞崢才回來,手裡還拖了一個暈倒的人,背上的揹簍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
“他是誰?沒事吧?”秦婉聲音中帶了顫音,心都揪到了一起,看到謝聞崢整個人才放鬆了下來。
“上山採藥的郎中,被猛獸嚇暈了過去,一會兒醒了就好了,沒大礙。”
“哦,那猛獸呢?”
“我已經把它引開了,咱們快些下山吧!”
“好!”
秦婉把那個男人扶到謝聞崢的背上,幸好那個男人不高,長得精瘦,背起來不是很吃力。
秦婉她們回到家時,天已經黑透了,否則讓街坊鄰居看到一個大姑娘背個男子,還不知被傳成什麼樣呢。
沈氏正在灶房做飯,看到她們帶了一個陌生男子回來,也有些不高興,她深知人言可畏,若是傳出去對這兩個姑娘名聲可不好。
“聞崢呀,快放下,快放下,你一個姑娘家,怎麼好背個男子?”
沈氏扶了那個男子坐到椅子上,不讓謝聞崢和秦婉再靠近。
待看清這個男子的樣貌時,沈氏面上一驚,聲音突然柔和了些。
“他怎麼了?”
“娘,他暈過去了,一會兒醒過來就沒事了!”
“哦!”
沈氏讓他靠坐在椅子上,輕輕的推了他一把,那個中年男子經過一路顛簸,終於緩過來一口氣,睜眼看著秦婉家的房頂發了會呆,才想起自己剛才看到了一隻吊睛白額大老虎。
一瞬間出了滿頭的汗。
秦婉見他醒了,一顆心總算放下了。
“大叔,您醒了?我們看您在山林裡暈倒了,不知您家在哪,就把您帶回了我們家。”
“是你們救了我?”
中年男子十分疑惑的看著對面坐著的兩個瘦削的姑娘,
“嗯,是他救得!”秦婉用手指了指謝聞崢,秦婉可不想搶這個功勞。
“那多謝姑娘了!”
中年男子從椅子上站起來,拱手衝著謝聞崢作了一個揖。
“不客氣!”
謝聞崢帶著淡淡的疏離,對於不熟悉的人,他總是渾身散發著冷意。
中年男子很是奇怪的多看了一眼謝聞崢。
秦婉怕他看出端倪,笑著說,“大叔,你一個人到山上做什麼?”
中年男子按下滿心的疑惑,笑著對秦婉說道,
“我差一味藥材,只有大澤山上有,誰知道到了山上,還沒采到藥材反而碰上了一隻吊睛白額大老虎,好險,讓兩位姑娘見笑了。”
男子自嘲的笑了笑。
“二位姑娘若是沒有緊要的事,最好也不要上山了,山裡的老虎實在是太兇殘了。”
“嗯!我們也不去了。”
秦婉雖然沒看到那隻老虎,但是聽到了那個男子悽慘的呼救聲,也有些心有餘悸,這個錢不好掙,還是另想它法吧。
“我是鎮上保濟堂的趙保生,今日就先回去了,改天備上謝禮再來叨擾兩位姑娘。”
趙保生說著,向著秦婉與謝聞崢道了別,又轉向沈氏,在他看到沈氏蠟黃的臉時愣住了,恍惚中有些似曾相識,
“你是……”
沈氏正沉浸在往事中,看到趙保生認出了她,一臉的猝不及防,臉不由的有些病態的潮紅,
“咳咳……我……咳咳……咳咳……”
沈氏忍不住的咳嗽起來。
趙大夫迅速從自己隨身的荷包中掏出一粒丸藥,喂進沈氏嘴裡。
“別說話,嚥下去!”
秦婉一驚,想攔沒攔住,也不知他給沈氏吃的什麼。
“大叔,這是……”
趙大夫連看也沒看秦婉一眼,瞅著沈氏從容的說道,
“止咳的!”
“奧!”
不一會兒功夫沈氏果然止了咳。
趙保生深深地看了沈氏一眼,語意溫柔的說道,
“你這脾氣還是如此,從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你這嗑疾也有二十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