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大幫派就是這麼多壞毛病。
要打也不派些厲害點的,老派這些蝦兵蟹將,這樣陪他們玩好累呀。嘴裡的糖都不香了。
坐在練武館圍牆上的謝雙,看著下面一群年輕女子,深深嘆了口氣。
難怪老爸不想當武林盟主,和他們比武跟逗娃娃似的,太沒意思了。
嚥下口中的軟糖,一躍而下。
「峨眉弟子趙妍帶眾師妹來貴館,希望與謝館長比試一場。」站在最前面的一位姑娘,二十七八的年紀,拿著一把劍,眉眼間充滿了不屑。
「哦。」謝雙應了一聲。
練武館的中間。
練武館周圍裡三圈外三圈。
昨天的影片爆火了之後,原本趕來比武的人自動轉換了角色,變成看客,把寬闊的練武場圍得滿滿當當。
閆靜還是架著手機在一旁直播。
今天直播間的人氣直逼頂流。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場內,怕一眨眼就錯過了。
練武場中央。
謝雙一身淡色的漢服長裙,腰間繫著一條精美的細帶,勾勒出纖細的腰線,整個人充滿了俏皮和靈動。微風拂過,輕拂著長裙的裙襬,衣袂飄飄。在陽光的照耀下,她彷彿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謝雙眼神清澈明亮,沉靜地看對面的趙妍,「請吧。」
聲音淡淡,但落到趙妍的耳朵裡,卻讓她沒來由心慌和沉重。
她深吸了一口氣,拔出劍。
趙妍作為峨眉新生代裡的頂尖者,一直是非常有實力的。雖然謝雙一直靜靜站著,沒有任何動作,但是習武者能敏銳地感知周圍氣場的細微變化。謝雙身上原來的雲淡風輕變得犀利,那種來自強者的壓迫感一下子讓趙妍的額頭滲出了細微的汗珠。
趙妍緊了緊手中的劍,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眼神中恢復了原來的銳利。她猛地揮起劍,如閃電般迅速向前逼近,劍刃劃過空氣,留下了一道道殘影。
謝雙看似隨意地伸出手指夾住被劍氣帶起的綠葉,卻突然向前揮動,將手中的綠葉射向對方,葉子撞上了劍刃,發出了尖銳的嘯鳴聲。
趙妍的劍被葉子撞得劇烈抖動,險些握不住,整個人在葉子的衝擊下向後摔去,她用盡力氣將劍深深地插進土裡,低著頭半跪在地上,才勉強穩住身形。
練武場一片死寂。
她竟然連謝雙的身都沒靠近,就輸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樹葉沒入樹幹後留下的那條縫,以及地上趙妍向後退時,劍在地上劃出的深深痕跡。
如果說昨天的比武還有人質疑是炒作,是假動作。那麼今天,隨處可見的樹葉就像被注入了魔法,在謝雙的手裡變得異常堅韌而鋒利,抵擋住快如閃電的刀劍依舊完好無損。
輕盈飄逸的裙襬隨著行走輕輕搖曳,謝雙走到趙妍面前。
趙妍手還在發麻,她用衣袖擦掉嘴角滲出的血,撐著劍費力地站起來,深深地看了一眼謝雙,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峨眉的弟子們也默默跟在趙妍身後。
謝雙渾不在意,飛身而起,輕鬆立在了旗杆頂部。
儘管年僅14歲,謝雙已經展現出出眾的美麗和自信,吸引著周圍的目光。她的美麗不僅僅是外貌,還有一種內在的光芒。
環顧四周,她輕輕開口。
「我對武林不感興趣,對比武也不感興趣。如果是想來切磋一下,我們武館歡迎之至。如果抱有其他目的,慢走不送。」
剛才那場比武,謝雙使了三分力,對於趙妍,她沒有手下留情。
「你武功那麼高,是有什麼秘籍嗎?」人群的某個角落裡傳了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
天空中飄著白雲,微風拂過,輕拂著長裙的裙襬,謝雙感受著這個世界溫柔地輕撫。
「沒有秘籍。多練,提高速度和力量。」
謝雙沒有說的是,再快的動作在謝雙眼裡都像慢動作一樣,這才是他們輸的最重要的原因。
除了練武場的人,目睹那場直播的所有網友,都徹底折服了。加關注的人暴增,靜靜不裝的賬號一下子增加了近千萬的關注者。
那天之後,很多人慕名而來,想到武館裡學武。人數太多以至於場館不夠,只能擇優錄取。
謝雙沒有再下場比武了。原本想來比試的人也全部偃旗息鼓。
8
邢飛在外,從來都說自已的父親是邢遷,因為世人不知道邢遷是誰。誰也不會想到,邢遷就是邢陌書,而邢飛竟然是邢陌書的兒子。
邢陌書,華國第一大財團龍雙集團的董事長。
三歲小孩都知道華國最有錢的是邢陌書,他的邢氏集團涉獵了幾乎所有的產業,尤其是其線上購物平臺墨寶。
邢飛沒有和師弟們一起回武當,而是單獨離開,回了一趟京市。
龍雙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邢陌書正坐在辦公桌前,對著電腦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邢寶寶,媽媽生前養的薩摩耶在沙發上盤起身子埋著頭打盹。
聽到開門的聲音,邢寶寶警覺地豎起耳朵抬頭。發現來人竟然是邢飛,它飛奔過來,撲上去用溼漉漉的大舌頭在他臉上來回舔。陪著邢寶寶玩了好一會兒,邢飛抬頭髮現他老爸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絲毫沒注意到有人進來了。
場景十分的詭異。
邢飛握拳靠近嘴角用力地假咳了兩聲。
邢陌書這才抬頭,見到了久未歸家的兒子,肉眼可見的開心。
邢飛坐到老爸對面的椅子上,拔出腰間的軟劍問,「爸爸,銀蟒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邢陌書慈愛地看著兒子,接過軟劍,「之前不是和你說過,這是你媳婦送給你的定情信物嗎?」
頂著一頭黑線,邢飛耐著性子問,「那我媳婦去哪裡了?」
「你不是才見過嗎?」邢陌書反問。
「……」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邢飛傻眼了,我什麼時候見到了我不知道,反而遠在天邊的你知道了?
「我這兩天就去參加了一場比武,除了謝雙誰也沒見過了。總不能我的媳婦是謝雙吧?」
邢飛看著自已的老爸笑眯眯的,突然害怕了。
「你是在開玩笑?」
搖搖頭。
「你知道我打不過她嗎?」
邢陌書點點頭,還附加了一句,「全華國都知道你打不過她。」
「……」這樣的老爸,不要也罷。
「她怎麼成了我媳婦的?」
「這個話說來就有點長了。」
「那就長話短說。」
故事十分老套。簡單點說就是,邢家和謝家在太爺爺那一輩的,有過命的交情,曾經相約結兒女親家,結果接下來的兩代人全是男丁。當時兩人堅定一定要結為親家,所以婚約一直流傳下來,直到謝雙這一輩。謝雙剛出生的,邢陌書就知道自已家的兒媳婦有著落了,所以從來不催邢飛找物件結婚。
「為什麼我之前沒有見過他們,你也從來沒提過?」邢飛指出不合理的地方。
「因為之前你未來丈母孃反對。」邢陌書在謝雙滿月的就送去了聘禮,被彼時還非常稀罕謝雙的謝琳給打出來了。
「……為什麼說是之前?」邢飛抽了抽嘴角,滿月的下聘,自已的老爸果然優秀。
「因為現在同意了啊。」邢陌書非常開心,頂著一副「你見過你媳婦你懂的」的表情。感覺如果不是邢飛在場,他能跳起來騰空轉圈圈。
不,我不懂,我一點都不懂。
「雙雙戰鬥力那麼強,你丈母孃養著養著,發現有砸手裡的風險,所以在你媳婦九歲時主動聯絡我,並把你媳婦的劍——銀妖,給你送過來了。」
「……」
邢陌書說時大師在謝雙七歲的鑄成了這把劍,取名銀妖。謝雙舞了一次就創作了七星流月劍法,然而她嫌武器不趁手,拿著太沉還麻煩,不願意要,謝東就替她收起來一直放著。最後這把劍被當成定情信物送給了邢飛,也算是實現劍生的價值了。
邢飛心思複雜地拿回自已視若珍寶的軟劍,又想起比武時謝雙的清冷模樣,「謝雙知道這件事嗎?」
邢陌書點點頭。
「那她什麼想法?」
「你丈母孃說了,只要糖管夠,你什麼想法她就什麼想法。」
「……」邢飛深深嘆了一口氣,非常無奈,「你們怎麼沒有人問問我願不願意被包辦?」
「難道你不願意?」邢陌書像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瞪大眼睛看他,眼神裡充滿了不可置信,「你媳婦上得了廳堂,下得了武場,守得住武館,創得了輝煌。要顏值有顏值,要武力有武力,又能保護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而且,要不是包辦婚姻,你配得上她嗎?你要是不願意,我為了這個兒媳婦努力奮鬥下來的萬貫家財怎麼辦?」
「……你當初一直告訴我,你是為了我而努力賺錢的。」
「為了你娶得到媳婦而努力賺錢,不就是為了你而努力賺錢嗎?」邢陌書話鋒一轉,「既然你回來了,剛好我們提點東西去謝家拜訪一下,先把婚訂了。你媳婦現在這麼出名,我怕她跑了。」
「在你眼裡,我就這麼沒用嗎?連個媳婦都守不住?」
「你沒她年輕。」First blood.
「你沒她好看。」Double kill.
「你沒她出名。」Triple kill.
「你沒她有錢。」Quadra kill.
「你打不過她。」Penta kill.
Ace.
「……」邢飛的信心已經所剩無幾,「不對,我怎麼沒她有錢?」
「我們集團叫什麼名字?」邢陌書不答反問。
「……」
邢飛第一次準確知道自已在老爸心中的地位。
可能邢寶寶都比自已高。
9
客廳裡擺放著舒適的沙發和茶几,綠植和鮮花裝點著整個空間,營造著一種溫馨和和諧的氛圍。前提是先忽略坐在沙發上劍拔弩張的五個人。
邢飛沒想到這麼快又見到謝雙,還是這種場景下。有一種拐賣未成年少女的即視感。
謝雙雙腿併攏,端坐在謝琳身旁,正經的模樣和那天的漫不經心判若兩人。
「我們上門是來和親家談談兩個孩子訂婚的事。」邢陌書笑呵呵地提出來意。
「年齡還沒到。」謝東冷冰冰地斜睨對方,聲音硬邦邦的。
「我們可以等,先訂婚。」依舊笑呵呵。
「兩個人不認識,沒感情。」
「前天比過武了,認識。感情可以慢慢培養,先訂婚。」還是笑呵呵。
「你兒子打不過我女兒。」
「你女兒可以保護我兒子,先訂婚。」邢陌書笑得更歡了。
就像第一次認識自已的老爸,邢飛聽著邢陌書見招拆招的話,再看看未來老丈人氣得臉都快青掉了,真的想找條地縫鑽一鑽。
謝琳瞪了一眼謝東,打斷他即將開口的拒絕,直截了當直奔主題,「聘禮多少?」
邢陌書從公文包裡拿出厚厚一疊紙遞給謝琳。
封面上寫著,股權轉讓書。
邢陌書把自已名下所有股權全部轉讓給謝雙,成功領證之後正式生效,訂婚之後、結婚之前可以先拿部分分紅。
隨意地翻開看了幾眼,謝琳合上,滿意地點點頭,「孩子跟誰姓?」
「不管男女,第一個孩子姓謝,第二個跟我們姓。」
「家裡誰主事?」
「誰武力值高誰主事。」
「成交。」謝琳滿意地點頭,轉頭對自已的女兒說,「帶小飛去後花園走走。」
談到這份上,連非常不願意女兒被包辦的謝東,都開始滿眼憐憫地望著邢飛。
這孩子攤上這樣的爸爸,被如此徹底地賣了就已經夠慘了,還打不過自已的媳婦,以後家庭地位岌岌可危,大膽估計將來肯定比自已慘上幾倍。
太慘了太慘了。
謝雙走在前面。
邢飛雙手插在口袋裡略微拘謹地跟著後側方。
雖然兩個人沒有說話,但是氣氛並不尷尬。
插在兜裡的手突然摸到一根棒棒糖,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掏出來,撕開包裝紙,遞給謝雙。
謝雙低頭看到那根棒棒糖,是她最喜歡的巧克力味。
這是個好人!
她眼含笑意,接過棒棒糖就往嘴裡塞。
啊,真甜呀。
眯起眼睛,心滿意足。
邢飛失笑地看著她的樣子,真像一隻慵懶的小貓咪。
「我們比武之前,你知道我嗎?」邢飛輕聲問。
「原本不知道,看到銀蟒就認出來了。」
「你對我們……有什麼想法?」感覺自已像楞頭青年一樣在女孩面前會緊張,邢飛自嘲地搖搖頭,雖然才見第二面,完全談不上愛,他卻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很簡單自在。
「你和倭人比武的影片我看過,有三個地方你反應錯誤,導致你錯失機會並且讓自已的弱點全部暴露在對方眼前。」謝雙沒有接話,卻提起另外一件事。
邢飛當初因為那一場和倭人的比武受了重傷,雖然師傅說是對手太強,但是他一直覺得自已的判斷和行為失誤才導致嚴重的後果,本來鬆散的神思在謝雙認真的神色中也嚴肅了起來。
「倭人第一次用劍住你的腿部攻擊時,你本應該借力打力,攻擊對方劍柄,一躍而上再反身劈下,你卻反而腳踩劍刃後翻,把自已的背部暴露在對方的眼皮下,導致自已第一次受傷。」
「倭人第二次纏到你身後、欺身上前時,你本應該避開對方的劍迅速後退,絞住對方的腦袋後借力翻繞到對方身後,你竟然直接轉身,結果距離太近,對方動作太快,你拿著劍完全沒法反擊,導致自已第二次受傷。」
「倭人第三次,也就是剛才那一次你拿著劍沒法反擊的情況下,你竟然還守著劍,本應該往後上方拋了劍快速撤退,你反而拿了劍迎上去讓對方戳。以你的實力你應該可以重挫對方並全身而退的,你太菜了。」
那場比武,雙方的實力不相上下。兩人在比武場上展開激烈的交鋒,瞬間轉換攻擊和防禦,速度和力量的比拼,刀劍交錯,拳影飛舞。
由於速度太快,當時在比武現場的觀眾都看不太清楚,只見比武場上殘影忽現。沒想到謝雙透過影片,看出了這麼多的問題。
謝雙的話語落下,邢飛心中因為這場比賽而鬱郁的地方終於解開,所以自已重傷險勝並不是對手太強。還是有人能真正懂自已的。
邢飛站在那裡,身體微微顫抖,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興奮,眼睛瞪大,目光炙熱。
這一刻,謝雙形象在邢飛的心裡高大了起來。
「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幫你揍他出氣。」謝雙煞有介事地給出了承諾。
謝雙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但是邢飛明白她的意思,她接受了他。
「前段時間我吃過一種純天然材料製成的糖果,甜甜的,但是不會蛀牙,我下次來看你的時候給你帶,好不好?」邢飛語氣溫柔,感覺像在哄小孩。
謝雙一聽,眼睛炯炯有神,鄭重地點了一下頭。
「好。」
10
誰也沒想到,那個機會這麼快就來了。
謝雙和趙妍比武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敢來踢館。武林的貼吧上長期置頂的是謝雙用樹葉打敗趙妍的影片,但凡看過比武影片的都會在自已心裡估量一下,挑戰謝雙的下場。
這天,貼吧上突然出現了一封戰帖。
很多年了,除了推選武林盟主時的比試,很久沒看到人主動約架,一時之間這封戰帖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讓人意外的是,這竟然是當初被邢飛打敗但也讓邢飛受重傷的倭人吉田鋼太郎向謝雙下的戰書。
而且,這不是普通的戰書,而是一方不死不休的生死狀。
戰書上約定三日後在武林大會比武擂臺進行,不到場者自動認輸,並且從此退隱江湖。
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人對此都議論紛紛。
吉田鋼太郎是不是腦子壞掉了?他的實力連邢飛都打不過,怎麼打得過謝雙?
這不是給謝雙白白送上族譜單開一頁的機會嗎?
謝雙也直接,在帖子的下方直接認證回覆,好。
簡單到令人髮指的一個好字,多麼的傲慢,讓一眾吃瓜群眾紛紛化作小迷妹小迷弟。果然華國人骨子裡對於倭國的痛恨與生俱來。
武林大會比武擂臺除了五年一次的武林盟主競選,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街頭巷尾都在談論這次比武。
地下賭場還開了賭局,九成的人押謝雙贏,為啥看了影片之後還有一成的人賭吉田鋼太郎贏呢?
因為除了對謝雙實力的質疑,就是對吉田鋼太郎有勇氣向謝雙挑戰肯定是憋著準備放大招的盲目自信。
比武前一天,許多人怕搶不上好位置,提前到擂臺前的觀眾席蹲守。
武林大會比武擂臺的中央聳立著一個寬敞的正方形賽場,被一圈堅固的圍欄所環繞。擂臺兩側由堅固的木板構成的臺階,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擂臺四周則是寬闊的觀賽區,環繞著一圈高高的看臺,密密麻麻的座位上擠滿了觀眾。除了武林人士,非武林人士也趨之若鶩,包括很多來蹭流量的網紅。
連閆靜也是早早挑了好位置架好手機,開了直播。
邢飛坐在看臺第一排中間最好的位置,拿著手機開啟微信,看著那個棒棒糖頭像,猶豫不決——該不該關心一下她?感覺她的實力根本不需要我的關心,但是不關心她會不會覺得我對她不上心?
輸入框裡,刪刪改改,半天發不出去一個字。
距離比賽時間越來越近,邢飛開始坐立不安,頻頻看向比賽的入口。明明知道她的實力,卻還是害怕有意外。
關心使人降智。
比武的時間是下午一點。
吉田鋼太郎早早地就坐在擂臺的一側休息椅上,怡然自得。在擂臺正前方擺著生死狀上面,簽著他的日本名字。另一側該簽字的地方還空著。
五分鐘倒計時開始的時候,謝雙還沒有出現。
人群開始騷動,難道謝雙怕了?不敢來了?
對手是倭人,所有華國人都自動覺醒了血脈——面對倭人,只有戰死,沒有不戰而降這種選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所有人越來越緊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入口。
直到倒計時十秒開始,開始有人義憤填膺,罵謝雙是膽小鬼丟華國人的臉。
反觀吉田鋼太郎則越加洋洋得意,他本就不相信謝雙像妹妹真由子說的那樣厲害。妹妹混入華國,在峨眉山上學習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被一個黃毛小丫頭一招就打敗了,還口口聲聲說自已的內傷幾年內都好不了。
吉田鋼太郎堅信是妹妹想回倭國而故意落敗,使出苦肉計。
5、4、3、2、1。
看著空無一人的入口,主持這場比武的裁判走到了擂臺中央,拿著話筒朗聲道,「謝雙沒有出現……」
「我一直在啊。」一道慵懶的聲音響起,生生讓嘈雜的現場變得鴉雀無聲。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視線到處搜尋,人呢?
誰也不知道謝雙原來到底在哪裡。
她就像突然間出現的一樣,披著一襲輕紗般的白衣,凌空而來,緩緩落在了擂臺一側。一頭及腰黑髮如瀑布般垂落,隨意地用髮簪別住,露出秀美絕俗的容顏。
所有人的眼睛都齊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時間彷彿凝固了一樣落針可聞。這一刻他們終於明白,美若天仙的具象。雖然現在年紀尚小,但是假以時日,肯定是名動中外的美人。
邢飛抬眼望去,與她目光相對,她神色清冷的臉上忽然揚起了淺淺的笑容。邢飛心跳漏了一拍。
謝雙收起笑容,眸若寒冰,直直看向對手,「開始吧。」
沉醉於謝雙美貌的吉田鋼太郞如夢驚醒一般,對上謝雙淡漠的眼神,他內心暗罵道,真由子這個廢物,竟然不提前告訴自已,謝雙如此美貌,只強調如果謝雙不死,以後一定會是倭國的心腹大患。這麼美的女人娶回去管教管教,不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他抬眼色眯眯地看著謝雙,用不甚熟練的漢語連說帶比劃,「你要是直接認輸,我留你一命如何?」
謝雙聽聞,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武館的弟子們都來了,聚在東北角的觀察區,當他們看到謝雙的那個表情時,所有人都在心裡替吉田鋼太郞捏了一把汗。
現在已經不是吉田鋼太郞死不死的問題了,而是吉田鋼太郞怎麼死比較爽的問題了。
這次充當裁判的是代理武林盟主何現,前武林盟主謝東臨時撂挑子,他被趕鴨子上架,直到下一屆武林盟主上任。今天來客串裁判,完全就是來看熱鬧的。上次看到謝雙這小妮子還掛著鼻涕蟲找他討糖,如今已亭亭玉立。
裁判何現在旁邊輕聲提醒謝雙,生怕嚇著了她,「雙雙,生死狀你還沒有簽字。」
謝雙輕點腳尖掠到生死狀前,信手拈筆,洋洋灑灑簽下自已的大名。
11
終於到了最緊張的時刻。
謝雙和吉田鋼太郞分立在賽場兩側,裁判何現在中間宣讀比賽規則。而後,裁判何現吹了一聲口哨後,退到裁判席。因為比武是以一方死亡為結束,所以,後面就不需要裁判了。
謝雙靜靜地站在那裡,風吹過,飄揚的裙襬展現出了一種悠然的美感,彷彿與自然融為一體,流露出一種與世無爭的優雅與從容。
「你先。」吉田鋼太郞痴迷地望著謝雙。
謝雙睥睨而掩鼻,「拖延時間你也不能多活幾秒,何必。」
她從來不先動手。
因為如果和她比試過的都知道,別人先動手,那對方還有出一招的機會,她先動手的話,那對方一招都不用出,直接就是0—1的慘劇了。
吉田鋼太郞被謝雙的傲慢刺激到,高高舉起鋼刀,猛地衝向謝雙。
謝雙如松一般絲毫不動,眼看鋼刀即將劈下,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膽小的還閉上眼睛,就怕下一秒血濺當場。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
吉田鋼太郞的刀在距離謝雙一厘米的地方再也下不去了。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吉田鋼太郞在加大力度,他的額頭慢慢滲出細細密密的汗,而謝雙還清清冷冷地站在那裡。
習武的人都感覺到了謝雙釋放出來的威壓。離賽場太近的人甚至出現了頭暈目眩的症狀,靠近的人一個一個開始盤腿靜坐,運氣抵禦。
直到這一刻,臺下的邢飛才真真正正感受到謝雙的實力有多恐怖。而那些沒有上門踢館的人,也在暗自慶幸,守住自已的小命了。
臺上,吉田鋼太郞憋紅了臉也沒法前進一絲一毫。
這時,謝雙倏地卸掉所有威壓,一個側身,瞬移到了吉田鋼太郞身後。吉田鋼太郞的刀失去了阻力,身子帶刀隨著慣性一下子往前撲倒在地。
「你就這點能耐嗎?」謝雙輕啟朱唇。
吉田鋼太郞出師不利,摔到地上失了臉面,一時之間惱羞成怒,用力拍地,旋身向上,拿刀往謝雙的腿部砍去,卻連謝雙的衣角都沒有碰到。還沒等吉田鋼太郞再次反應,謝雙已經欺身上前,巧力攻擊吉田鋼太郞握刀的手,腳踩刀刃借力一躍而起反身劈下。
謝雙兩手空空,隔空劈下,卻硬是給吉田鋼太郞逼退了幾步。
吉田鋼太郞喘著粗氣,五臟六腑就像被燒著了一樣,鮮血從嘴角滲出來。
臺下的邢飛表情開始怪異起來。他怎麼也沒想到謝雙會把這決定生死的比賽變成現場教學。起初他還憂心忡忡,直到看到謝雙劈傷吉田鋼太郞,他才反應過來,這是當初比武時他的第一個失誤。
瞬間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這小姑娘。
受了內傷的吉田鋼太郞內心開始有了一絲絲的恐懼。
她是怎麼辦到速度這麼快的?
完全沒有反應時間,甚至連看清她的動作都很困難。
而臺下的人更是目瞪口呆,就看到一個殘影,然後吉田就受傷了。
這是人類的速度嗎?
線上觀看的網友把錄下來的影片放慢了8倍,勉強能看到謝雙的動作。
吉田鋼太郞深吸一口氣,雙手用力握緊刀柄,死死盯著謝雙,剛才的輕蔑和不屑已經被憤怒取代。
謝雙無視吉田鋼太郞的怒視,單腳一點,身子騰空而起,一躍而上立於賽場圍欄杆上。黑色的長髮隨風飄揚,如同柔軟的絲綢般在空氣中舞動。
擂臺的氣氛更加緊張,所有人都全神貫注地盯著賽場。
謝雙渾身透露著的鬆弛感在這裡顯得格格不入。
吉田鋼太郞又持刀向前猛撲,橫掃過欄杆。謝雙凌空而起,躍過吉田鋼太郞的頭頂,背對著吉田鋼太郞落在地上。吉田鋼太郞撲了個空,迅速轉身,拿刀刺向謝雙的後背。
這時,謝雙卻避開吉田鋼太郞的刀,一反常態,直接後退,逼近吉田鋼太郞,伸出雙手,絞住他的脖子,借力翻繞到他身後,吉田鋼太郞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謝雙一掌打在了背部正中,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一下子癱軟下去,“哐當”一聲,刀掉到了地上。
驚醒所有人。
謝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完全沒有給吉田鋼太郞任何機會。
剛才那一掌,謝雙用了五成力。
她留了吉田鋼太郞的性命。
但是,廢了他的武功。
吉田鋼太郞躺在賽場中央,渾身上下只剩下深深的絕望和憤恨。
目光死死地盯著謝雙,「為、為什麼?」
「你動了我的人,就算你不找我,我也會來找你的。」沒壓制自已的實力,那鋪天而來的壓力,讓人深深恐懼,「你應該慶幸,他沒死。」
邢飛重傷昏迷的時候,謝琳告訴過謝雙。謝雙當時沒有什麼表示,只是武館的弟子們經受了將近一個月的魔鬼訓練。
謝雙縱身一躍,掠到邢飛面前,伸手攤開,「我幫你報仇了。」
小姑娘要禮物來了。
他含笑掏出一把糖果。
12
謝雙和吉田鋼太郞的比武傳到了網上。影片最後定格在謝雙與邢飛攜手離開的背影。
後來記者進行跟蹤報道,吉田鋼太郞的武功全部被廢,餘生只能臥床。網上大肆傳播著吉田鋼太郞重傷臥床的慘樣。
之前眾人還對謝雙沒有取了吉田鋼太郞的性命感到憤慨,覺得她空有實力,卻婦人之仁。
現在想來,習武之人,淪落為沒有任何功力的常人比直接死更讓人難受。
更何況,他連正常人的生活都過不了了。
比起一刀切,這樣一刀一刀慢慢割,更疼。
失去武功的吉田鋼太郎成了家族棄子。
趙妍,或者說是吉田真由子,來到他的床前,她低頭看他,臉上帶著譏笑,「終於不用再辛苦練武了,怎麼樣,哥哥?」
吉田鋼太郞咬牙,惡狠狠地罵她,「等恢復了,我一定把你碎屍萬段。」
「難道你沒有發現,經歷這段時間的調養,自已的身體越來越弱嗎?」真由子拖開一把椅子坐上去,把玩著桌上喝乾了的藥碗。
吉田鋼太郞一開始不明所以,突然看到那個碗,再蠢也明白過來,「你、你……」
他掙扎著想從床上起來,費盡力氣卻只是越來越難受,整個肺部像是被液體填滿,呼吸變得沉悶而困難。
真由子放下手中的碗,一步一步走過來,就像來自死獄的使者。
「謝雙把我打出內傷的,我不僅不難過,反而非常開心,因為我第一個就想到了你。謝雙和我比武的那天,她三成功力都沒有出,我知道你肯定打不過她。你還是那樣蠢,稍微激一下你,你就下了戰書去送死。看你的樣子,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你死了,吉田家就是我的了,知道了嗎,哥哥?」
吉田鋼太郞眼神像淬了毒,恨不得能撲上去咬下她一口肉來洩憤,「你如此歹毒,我是你親哥哥!!!」
聽到這一句,真由子一下子被踩到痛處,原本的淡定瞬間被歇斯底里取代,「是,你是我親哥哥!!!但是你又對自已的親妹妹做了什麼?」
真由子的眼神燃起了狂熱的火焰,她雙手揮舞著,隨手抓起身邊的物品,瘋狂地朝地上扔去。玻璃杯碎裂的聲音、物品撞擊牆壁的聲響,充斥著整個房間。
等她終於恢復冷靜,冷漠的眼神對上吉田鋼太郞,彷彿在看一個死人,聲音森冷,「誰家的哥哥會爬上自已妹妹的床?甚至在玩弄之後,膩了,還要將她許配給一個老頭子,榨乾剩餘價值?」
真由子突然笑了起來,湊近吉田鋼太郞,一字一頓地說,「所、有、的、人、都、該、死。」
真由子終於有能力復仇了,所以她回到倭國。
不僅僅是吉田鋼太郞,還有吉田家,一個都跑不掉。
吉田家的人縱容哥哥對自已的折磨,想要藉助自已的聯姻,再次輝煌。卻從沒有人考慮過,她也是人。既然如此,就一起下地獄吧。
幾個月後,曾經輝煌了幾個世紀的吉田家在吉田真由子結婚當天,被一把火燒了。除了吉田鋼太郞之外,吉田家所有的族人都參加吉田真由子的婚禮,到場的賓客以及新郞新娘,所有人無一倖免,全部死於這場火災。至於為什麼沒有聽到呼救,警方封鎖了現場和所有訊息,所以網上各種版本的議論都有。
吉田鋼太郞雖然沒有死於火災,但是他因之前比武導致的傷勢過重,在火災七天後,死在了床榻上。
13
邢飛退出了武當,和謝雙在武館裡混日子,看自已的未來媳婦和武館的兄弟們的訓練日常真是太舒服了。
之前一直拼命想要努力訓練自已,讓武功更進一步的心思已經淡了。
媳婦太厲害,自已拼盡全力也達不到她的一成功力,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至於其他人為什麼如此努力地進行訓練,提高自已的能力,比如說雲飛揚,不比賽的日子天天泡在武館裡加練,那是因為——
他們都沒有媳婦保護!
邢飛吃軟飯吃得太開心啦~
抬頭,看著站在旗杆上的那個身影,越來越著迷,轉頭對已經臥倒在地的雲飛揚大聲嚷嚷,「快起來,繼續,不要裝死!」
……
雲飛揚怨念頗深地看著坐在圍牆上的傻缺,用眼神告訴他:
你要不要看看你媳婦有多兇殘,我用得著裝死嗎?
我是真的要死了好嗎?
……
年底,武林舉行了比賽推選新的武林盟主,原本整個武林的人都十分勇躍,報名現場氣氛十分熱烈,結果不知道誰把謝雙在報名現場的照片傳到貼吧上去。所有已報名的人不約而同撤銷了自已的名字。
有機會成功的比賽才叫比賽,一丁點兒勝算都沒有的比賽,那叫送人頭。
次年元旦,謝雙不戰而勝,直接接任成為新一代的武林盟主,年僅十五歲。
又過了五年,淡出的謝雙因為一個極端轟動的訊息又回到了人們的視線。
年紀輕輕,嫁給了龍雙集團董事長的兒子,並且接受了董事長邢陌書所有的股權轉讓,一躍成為華國首富。
舉國譁然。
這時人們終於懂了,為什麼邢陌書辦公司取名龍雙集團了。謝雙屬龍,這是一開始就打好的算盤,勢在必得,那麼問題來了,邢飛到底是不是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