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雨輝江湖經驗豐富,越是危險越是表現得若無其事。
他一方面在準備退路等各種預備方案,一方面對魏風更加友好。
第二天中午,他請魏風、雲中天午餐,還特意叫來了張山峰、劉水生、李青海等人。
在城南一家大的羊肉館,廖雨輝特的將酒店的招牌菜都點了上來。
隨著肉質醇厚,香氣四溢的高原羊肉、羊排、羊腰、犛牛肉一盤盤端上來,廖雨輝跟每人斟上滿滿一大杯紅酒。
不知何時,廖雨輝從哪裡搞來了四瓶拉菲。
“雲總、魏總、張總、小劉,還有李師傅,感謝你們這麼多天來對我人信任和關心,今天,我跟你們敬上這杯紅酒,希望我們的生意紅紅火火,順風順水。來,我先乾為敬。”廖雨輝顯得特別激動,也很高興。
大家感覺不對,這哪裡是敬酒,而是好像要告別。
但既然廖雨輝這麼熱情地舉起了杯,大家都站了起來,端起杯:
“乾杯、乾杯、乾杯!”
酒逢知己三杯少,不太喝灑的雲中天覺得這紅酒味道特別:“廖總今天買的法國拉菲,特別好,不僅口感飽滿,濃郁,果香芬芳,而且酒體豐腴、柔順、高雅。”
“雲總,這麼好的酒,那你要多喝幾杯。”張山峰笑道。
“人們常說法國波爾多右岸的紅酒像唐僧,高貴有思想,左岸的像孫悟空生動有力道,法國南邊的如豬八戒平和接地氣。今天我們喝到唐僧湯了。來,我借花獻佛,敬大家一杯。”雲中天陶醉其中。
“好的,乾杯!”大家又一飲而盡。
“雲總這一解讀,讓我們顯得貴族起來了,我們要自己看得起自己。來,乾杯。”魏風也高興地跟大家敬了一杯。
“乾杯!”
“廖總,酒是很好,如果把事辦好,酒味會更香更甜。”張山峰笑裡藏刀。
“酒喝好了,就能把事辦好。”廖雨輝顯得特別高興,一切不在話下。
“喝好酒,就有好夢!”雲中天也不想節外生枝。
他們高興地喝著喝著,不知不覺兩個小時過去了。
大家都有點醉意,酒醉肉飽了之後,互相攙扶著打的回到酒店。
廖雨輝想趁著酒意馬上衝涼後休息,哪知剛洗一半,水突然停了。
在高原最忌諱的就是喝酒後馬上衝涼,而沖涼時又停水更是雪上加霜。
此時面板上的毛孔已全部開啟,高原的張力讓面板變得像氣球一樣,各個毛孔更是加倍綻放,冷空氣馬上衝入,感冒發燒立竿見影。
要是肺部感染,不馬上到醫院治療,就會有生命危險。
廖雨輝雖然身體很好,但高原的規律不能違背。
他馬上感到頭重腳輕,咳嗽叫喚不已。
他坐在床上施展武功,屈體運氣,根本沒有一點作用。
雲中天知道後馬上拿出兩粒備用的感冒藥日夜百服嚀給廖雨輝,魏風端來熱氣騰騰的薑茶。
半小時後藥效上來,他咳嗽減輕,然後又喝了一大杯薑茶。
汗水從臉上滾下,內衣溼透,廖雨輝臉色慢慢變得好看起來。
廖雨輝知道,這幾年來的巨大壓力,讓他身體嚴重透支。
現在一定要到醫院看醫生,要是半夜出了問題就不好辦了。
他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覺得精神恢復了一些。
於是,他馬上起床,決定到附近的西寧人民醫院看看。
剛到急診科,他就聽到一個熟悉的口音,馬上警覺起來。
“那姓廖的不知道是知道了我們的訊息,還是走了狗屎運,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住的酒店,卻不在了。”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帶著濃濃的荊楚口音說。
“就是聽你的,你要老子從旁邊爬到房間去看,摔了下來,到現在腳關節都腫得像個氣球,不能動彈。”
廖雨輝定睛一看,正是昨天在飯店看到了那位矮個年輕人,正痛苦地坐在長椅上候診。
“做我們這一行就是這樣,跟老闆辦事就是要出生入死,這點傷痛算什麼?等我們抓住了那些廖的,一定要先打他個半死。”高個年輕人繼續說道。
“人就不要吹牛皮了,就你那點三角貓功夫,根本就不是那姓廖的對手。你不靠我們,到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矮個青年似乎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廖雨輝一邊聽一邊慶幸自己決策正確。他不敢久停,馬上離開醫院,打的回到賓館。
他叫開雲中天的門,又要了兩粒感冒藥。
“雲總,我聽說在青藏高原感冒後不及時治療,可能會引起肺炎,危及生命,我現在突然感冒,可能需要早點離開高原。”
廖雨輝已經在為逃離高原做最後的準備,他覺得對雲中天還是要交底的。
“廖總,你也不要那樣緊張,今晚吃藥後再觀察一下。這幾天你就不要出去了,明天我再跟你買點藥,你的身體那樣好,應該不有問題。”雲中天安慰道。
“真是不好意思,我跟西安的兄弟約好了,有個大的業務也需要下高原談談。”廖雨輝似乎心意已決。
廖雨輝是典型的江湖人士,在複雜的生意場上摸爬滾打了20多年,什麼事情都經歷過,很多時候做事全憑感覺。
他從這兩個月來的各種跡象感覺到青藏高原之行已經危機重重:從西安剛到蘭州中川機場就見到魏風暈倒;從蘭州到西寧的高速上竟然看到幾丈高黑影的魔鬼;在孟達天池看到飛龍騰空;在班禪故里循化看見紅色翅膀的雄鷹;塔爾寺巴馬活佛的指點;而現在又重感冒,並被人追殺……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不管他有多高武功,多大雄心壯志,在生死麵前,他必須低頭。
“廖總,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也要跟魏總商量一下。”
“雲總,魏總那裡是不能商量的,他性格暴躁,現在有如熱鍋上的螞蟻,早已不耐煩了。如果聽說我下高原,是會做出各種事來的。”
“有些事必須面對,如果偷偷離開,可能會傷害大家。”
“那位沒有辦法,我現在高原是走投無路了。”
“我們一起想想辦法。”
“嘭、嘭、嘭……”正當廖雨輝還要說什麼時,門口突然響起了急促地敲門聲。
聽到急驟地敲門聲,廖雨輝有點像驚弓之鳥,馬上從床上彈了起來,衝到房門的後邊,擺出防身搏擊的姿態。
雲中天馬上站起來,走向房門,開啟一看,原來是魏風。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魏總,剛說到你,你就到了門邊。”雲中天笑道。
“喝了那麼多紅酒,睡到剛才起來,敲雲總的門沒有迴音,就找廖總,剛好你們倆人都在。”魏風說。
“廖總喝酒後馬上衝涼,現在有點感冒,剛好陪他一下。”雲中天解釋。
“我就覺得廖總這兩天氣色不好,好像有什麼心思,要多保重身體。”魏風斜著眼看了一下廖雨輝。
“魏總,這點小意思,算不得什麼。”廖雨輝表現得像個男子漢。
“廖總,那這兩天就不要出去,好好休息一下。北京有什麼訊息告訴我們一下就可以了。”魏風安慰中,還是不忘北京之事。
到了夜晚,雪山的寒風又吹到了城區,“雨”與倫次,淅淅瀝瀝的又乘著高原的夜色潛入夢鄉。
半夜,廖雨輝感冒突然加重。
他不敢再出醫院,吃了點藥的效果也不是很好,只得難過得哼了一晚。
雲中天和魏風早晨過來看到情況不妙,想把他送到醫院治療,他卻死活不肯。
大耳窿派來的人在西寧全城搜尋,讓廖雨輝心神不安。
他想自己一定要呆在軍區賓館,不能越雷池一步,否剛,會遭遇不測。
高原人耿直,魏風沒有想到那麼複雜。
廖雨輝不願出醫院的正真原因只有自己知道。
魏風看到一個那麼堅強的人就這樣倒了下來,覺得不可思議。他要留下來陪他,看看他有什麼心思。
雲中天覺得當務之急是治好廖雨輝的感冒。
他知道廖雨輝的難處,主動到街上的藥店為他買藥。
雲中天很少到西寧的藥店。剛進到附近的三豐藥店,突然,呼啦啦的擁來十幾位美女,把雲天嚇了一跳。
原來是一家新開的大藥房,服務員都來搶著引導。
“我先來”,“我引導!”
沒有辦法,雲中天想了個注意:“年輕人讓著年長的吧,他們經驗豐富些。”
很快,一個年齡快40歲的導購就帶著雲中天,跟他介紹各種感冒特效藥:“肺喘寧、抗病毒口服液、日夜百服嚀及頭咆抗生素。這些搭配起來,效果特別好。”
“那就買這些吧,請包裝好!”
雲中天剛準備離開藥房回賓館,突然發現前面一個人好面熟。
啊,原來是來高原尋找廖雨輝的那個矮個子年輕人。
“難道他們發現了我跟廖雨輝在一起。是的,在高原一個多月都與廖雨輝在一起,他們一定知道。我必須甩掉他們!”
雲中天一邊若無其事的走出藥店,一邊想想擺脫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