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裡散步的人一陣騷動。
他們尋聲望去,只見雙臂紋著兩條黑龍的年青男子拿著一把尖刀,渾身是血的朝人群追趕,一些沒有防備的散步人,有些被他砍傷,有些驚叫著四處逃竄。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得朝樹林裡躲去。
不知為什麼,那人放下其他人,朝廖雨輝追去,眼看快追上了,手中的尖刀兇狠的刺向廖雨輝。
廖雨輝邊跑邊想:“歹徒為什麼追殺我?”
他一閃身,順手抄起路邊一根木樁狠狠地打了過去。
哪知歹徒也有些功夫,頭一偏,又迎著廖雨輝刺了過來。
廖雨輝使用峨嵋劍法進行抵擋對抗,雖然招招化解,但仍佔不到任何優勢。
顯然,歹徒不僅殺紅了眼,而且會武功,更主要的是招招都是要取廖雨輝的性命。
不怕硬的,就怕橫的;不怕橫的,就怕不要命的。更何況是狂妄之徒。
正當廖雨輝與歹徒打得難解難分之際,雲中天迅速閃到後面的大樹邊,突然從旁邊飛起右腿,朝那歹徒後背踢去。
歹徒站立不穩,往前摔倒在地,尖刀也從手中飛了出去。
歹徒倒在地上,一個翻滾,馬上鯉魚打挺,想站立起來。
哪知雲中天使出鴛鴦連環腿,迅速跟上,又是一腳將他踢倒。
廖雨輝迅速轉身,利用擒拿術,將那人壓在地上。
歹徒高大粗壯,年輕靈巧,很快就掙扎著往前爬,想搶掉在地上的尖刀。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雲中天一個健步飛身上前,用右手腕鎖喉,將那人的頭死死的壓在地上。
已經跑得很遠的魏風也回過頭來,公園散步的人也圍了上來,一起將那人控制住。
廖雨輝一看這歹徒,覺得非常面熟,原來是他的債主派來追殺他的一個歹徒。
他們幾人追殺廖雨輝不成,就覺得高原治安管理好,人們安分守己,有機可乘。
手上紋黑龍的男子在夜總會泡了幾晚,找了幾個小姐,很快花光了帶的錢。
於是,黑龍男心生歹念,決定伺機搶劫。
哪知遇到對方激烈反抗,他馬上掏出隨身攜帶的尖刀,刺向對方。
在逃跑到公園,看到廖雨輝。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正好痛下殺手。
黑龍歹徒知道一般人唯恐躲之不及,不敢幫忙。
哪知打得難解難分之際,出來一個見義勇為的武功高手,只是三下五除二,就被制服,只得自認倒黴。
很快,接待報警的警察和公安趕過來,把那人拷上帶走。
看到那人耷拉著頭,看來內傷嚴重,廖雨輝越發佩服:“雲總真得好好感謝你,身手敏捷,內功深厚,內功遠超於我。”
“廖總過獎了,只是我經常鍛鍊,而你很少有時間溫習。”
“雲總別謙虛,危機見真章,不知道您不僅智勇雙全,而且手腳麻利。”魏風覺得雲中天確實不一般,真是不簡單。
“魏總,看到廖雨輝被追殺,只是出於本能而已。”雲中天儘量輕描淡寫。
魏風深有感觸地說:“雲總,我接觸了很多人,像你這樣文武雙全,低調謙虛深藏不露的人,您是第一個。”
“好了,好了。自己人就不要誇自己人了”雲中天覺得沒有必要張揚。
“雲總能文能武,真是了不起。”廖雨輝從心底裡佩服不已。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我決定要好好向雲總學習。”魏風發誓道。
“魏總,你那天看到社會上的一些不平之事還說:只要能賺到錢,不管什麼手段都可以用,現在還這樣看嗎?你改得了嗎?”廖雨輝半開玩笑。
“那只是一時之氣話,我是軍人的後代,做事還是有原則的。”魏風笑道。
“我也是想應國家號召,從西安來到湖南辦農場,可惜將農場辦得太大,投入太多,經營得比較困難,還好,一位江蘇的老闆準備入股5000萬到我們農場,這幾天就準備過農場談判,如果我們的事情辦好後,就不需要他們參與了。”
“有資金還是先利用,我們的事情還很難說。”魏風建議道。
他們在河邊轉了一圈,天黑了下來。他們回到酒店,看看電視,分析北京情況,直到凌晨一點才睡。
當在燦爛耀眼的晨光中甦醒的時候,嶄新的星期一就閃耀在青藏高原崑崙山上的高處,充滿希望的時光又來了。
早餐後,雲中天與廖雨輝來到了西寧市中心南川河邊的中心公園。
公園茂盛的大樹下,散步、鍛鍊、唱歌、吹笛子、拉二胡、吹小號、長號,拉手風琴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等各民族群眾,成了一道道亮麗的風景。
昨晚他們勇鬥歹徒的一頁早已翻過。
雲中天邊走邊對廖雨輝說:“廖總,雖然北京答應今天來,但還是要搞準一點,不要再出差錯了。”
“9點後,我發個簡訊給李秘書。”廖雨輝猶豫了一下說。
“一定要定下了,如果再推可能就有問題了。”
“不會有問題囉,他沒有必要騙我們嘛。馬上發簡訊給他。”廖雨輝還是老套招牌式的回答。
簡訊發了半個小時,仍然沒有迴音,雲天就對廖雨輝說:
“廖總,快10點了,你打個電話,直接問一下李秘書。”
“好、好!”明顯地看得出廖雨輝心中的焦慮。
連續撥了三次,也不見北京接聽,廖雨輝自我解釋說:“可能是星期一上午開會吧!”
雲中天表情凝重,緩緩地道:“再催也沒有用,再等一等吧!”
10分鐘後,廖總收到了北京李秘書的簡訊,高興得跳了起來:“雲總,你看,李秘書來簡訊了:鄭主任昨晚上了西山,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時間改在明天。”
“你可要確認好,不能再這樣推呀,約呀,否則會失去大家的信任,我們也不好做人。”雲中天隱約感到北京可能有些問題了。
於是,廖雨輝又發了一個簡訊給北京的李秘書,半個小時都沒有回信。
廖雨輝表面冷靜,但心裡卻急得團團轉。
手機每來一個簡訊,他都馬上看一看。如此十多次後,突然,他大叫起來:
“雲總,李秘書回信了。剛才鄭主任告訴他,就定在明天,除非特殊情況,也一定會在星期四到。”
“最好是這樣,在領導身邊,有時也是身不由己。”雲天心裡雖急,倒也要善解人意。
廖雨輝突然像小孩一樣高興地得直叫喚:“你看,我講的沒有問題,肯定沒有問題,不錯吧!只要一成功,我們就喝油了,就改變了命運。”
沿著河邊前行,廖雨輝總是充滿激情地不斷地重複著“只要一成功,我們就喝油了,就改變了命運”幾句話,如祥林嫂一樣。
在青藏高原耀眼的陽光下,在大美青海盛夏涼爽的空氣中,在焦急不已而又無限憧憬地等待裡,在南川河邊、在三座橋下,來來回回、轉上轉下,一走就是兩個小時,一個上午很快又過去了。
雲天與廖雨輝回到酒店的房間後又打幾個電話,就來到魏風的房間。
只見魏風正赤著上身,拿著一支注射器在自己的肚子上扎。
魏風的糖尿病越來越嚴重,為了方便,只得每天自己打2針胰島素,肚子上留下的都是密密麻麻的小針眼。
“魏總,這樣痛嗎?”雲中天問道。
“不痛,習慣了。”魏風笑道。
“北京領導有重要工作,初定明天來。”廖雨輝說。
“不是說好星期一來嗎?怎麼又是明天,如果明天又不來怎麼辦?”魏風一聽到這種模稜兩可的話,就馬上激動起來。
“李秘書給我的簡訊就是這樣寫的。”廖雨輝顯然底氣不足。
“下午你再打一個電話問一下,說我們好準備接他們。”魏風覺得昨天去教堂時的教誨發生了作用,正要發作時,突然冷靜了下來。
“下午再跟北京聯絡吧,我們先去中餐。”雲中天不想大家又淪陷到一種無謂的爭議之中。
在酒店對面的小餐館,三人點上三個小菜與葷菜,雲中天要了一碗米飯,魏風要了一瓶蘋果醋,廖雨輝要了半斤互助生產的青稞酒。
米飯踏實、簡單、快捷,這是雲中天的風格。
蘋果醋時尚、養生、可以成為酒的替代品,魏風從酗酒到不能飲酒,身體改變著習慣,他希望用蘋果醋暫時壓住一次次湧上心頭的怒火。
白酒熱烈、提神、解憂,廖雨輝這位曾經豪爽、義氣、大方,現在被折磨得只想透過此次一搏,心中的焦灼與苦悶只能用白酒來暫時緩解。
實際上,他們這種商業模式和生活方式,是一般中國商人的生活常態。
據說,在珠海、重慶、新疆、內蒙赤峰操作國家工程的施工企業上萬家,人員幾十萬。
僅一個珠海,這種商人就有十萬人以上,等候時間三五年是常態,長的十年以上。
他們從住五星級酒店,到一般酒店,再到公寓、租房,從千萬富翁,變成百萬人員,到資產清零,到負債累累。
特別是充滿期待,到平常心態,到崩潰邊緣,到跳樓跳海,不知道有多少故事發生。
騙或者被騙,憧憬到失望,再到絕望,到又燃起新的希望,往往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
高原追夢人的故事,看似平淡,卻包含著普通商人的酸甜苦辣,悲歡離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