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平寄寒還待在這裡沒走。

他跟吱吱兩個人鬥嘴鬥得不亦樂乎。

但慄微月下午還有事要做，他在不方便。

“你們倆既然這麼喜歡在一塊，要不然帶它去你房間玩吧，我想休息一會。”

兩人聽到這句話，立馬停了下來，吱吱撲稜著翅膀一下就回了自己小窩。

“誰喜歡跟它一塊啊！”

平寄寒立馬反駁道。

“吱吱吱！”

就是！誰喜歡跟你玩啊！

“那什麼，既然你要休息，那我就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事喊我。”

平寄寒提著食盒離開了。

慄微月在吱吱的注視下躺在床上閉眼休息。

沒過幾分鐘再睜眼，吱吱已經在自己窩裡呼呼大睡了。

慄微月起來坐在桌子前，拿出紙筆開始寫東西。

約莫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慄微月將這些紙一一折好塞進不同的信封裡，然後隨身帶在身上。

吱吱睡得正香。

慄微月再一次悄無聲息地出門。

天台

還是同樣的場景，同樣的兩個人。

懷黎岱似乎很高興，他靠在欄杆上，笑眯眯地看著慄微月：

“月月還是第一次主動來找我呢，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

慄微月沒看他，她站在欄杆前，看著下面空曠的地面。

“我很快就要離開了。”

懷黎岱點了點頭：

“然後呢？”

“我有一個要求。”

懷黎岱眼底的光愈發燦爛。

“是什麼？”

慄微月表情很淡，從臉上幾乎什麼都看不出來：

“你必須跟我一起離開。”

懷黎岱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他好像是真的很開心，稍稍湊近了仔細盯著她的側臉，眉眼彎彎：

“月月你這是在邀請我跟你一起嗎？”

“不。”

慄微月總算是轉頭看了過來，黑漆漆的眼珠子裡除了冰冷，什麼都沒有：

“我只是要你跟我一起離開，並沒有邀請你跟我一起。等離開Z市後，我們就分道揚鑣。隨便你再去哪，但是不能再回到Z市。”

既然不能告訴檀筠眷他們懷黎岱的真實身份，那麼就只能叫他一塊離開。

這樣一來最起碼不用再擔心他會在基地裡做些什麼事情。

懷黎岱撇了撇嘴，這似乎是他第一次做除了笑以外的表情。

他背靠著欄杆，雙手小臂撐在欄杆上，抬頭望著天空。

天空是灰白色的。

沒有云，也沒有太陽。

“可是月月，我為什麼要答應你呢？”

慄微月早就猜到他會這麼說：

“如果沒猜錯的話，從一開始你就是衝著我來的吧？”

懷黎岱晃了晃腦袋：

“嗯哼？”

“我都已經要離開基地了，你還待在這裡幹什麼？”

“嗯……你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但是——出了Z市後你又要與我分道揚鑣。”

懷黎岱轉頭看過來，眼底閃著暗紅色的光：

“月月，你未免也太無情了吧？”

慄微月直視著他的眼睛，儘管那些暗光叫人看了難免脊背發涼，她一字一句說道：

“你跟我講無情，不覺得好笑嗎？我們現在都是什麼身份，你難道不是最清楚的嗎？

都是沒有心的人，就別跟我講感情。”

懷黎岱被慄微月逗笑了，他哈哈笑起來，似乎是真的很開心，就連眼角都泛起了淚花。

過了好一會，他才慢慢停下來，然後盯著慄微月：

“月月，你真的很可愛。我很喜歡你說的這些話。好吧，你的那個要求，我可以考慮考慮。”

“要多久？”

懷黎岱想了想：

“明天告訴你。”

慄微月聽到答案，轉身就走。

懷黎岱就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然後輕聲說道：

“我就說，我們是一類人。”

慄微月微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往前走。

天台只剩下懷黎岱一個人，他再次爬到欄杆上坐著，雙腳隨意又悠閒地晃動著。

慄微月再次悄無聲息地回到房間，這一次應該沒有任何人發現。

坐在窗邊，慄微月摩挲著桌子上的紙面，再次提筆。

她想在離開之前，給檀筠眷多留一些東西。

研究室

零祾忙完外面的事情之後再進來，就看見自家爺爺坐在研究臺前發呆。

零祾不禁有些疑惑，爺爺從來不會有這種情況出現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爺爺？”

叫了一聲也沒有反應，零祾覺得更奇怪了。

走進幾步，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爺爺？”

零善終於回過神來，抬頭看過來：

“怎麼了？”

零祾一臉奇怪地看著他：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您吧？您這是怎麼了？怎麼坐在這裡發呆啊？以前您可從來不會這樣。”

零善嘆了口氣，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又搖了搖頭：

“沒什麼，就是找不到方法，有些迷茫……”

其實不是……

零祾一直幫忙，也算是參與了研究，知道現在一直卡在瓶頸裡，爺爺會這樣也是正常的。

她輕輕拍了拍零善的後背：

“研究總不是一帆風順的，現在這樣也挺正常的。爺爺不要過於擔心，說不定過一天就發生新的轉折了呢？”

零善抬頭看了眼零祾，眼神裡帶著些複雜。

零祾注意到他的眼神，頓時覺得有些不安：

“不是，到底發生什麼了？您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零善看了一會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沒什麼，你前面說的對，我是應該休息一下了。”

零善跟零祾去了隔壁的休息室。

零祾端過來一杯白開水：

“爺爺喝點水。”

零善接過來喝了一口之後就握在手裡，瞥了眼零祾然後試探性問道：

“對了，小檀的那個妹妹，最近怎麼樣了？我就上次在生日會上跟她見了面，都不怎麼熟。上次不是說失蹤了剛找回來嗎？”

零祾一聽到爺爺問起慄微月，再想到慄微月的特殊情況，頓時就有些不自在起來。

“她現在挺好的，爺爺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啊？”

零善自然看出了自家孫女的不正常，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那還不是你們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我就算天天待在研究室也略有所聞，現在好奇一下還不行嗎？

不就是想知道你們嘴裡天天唸叨著的微月妹妹是個什麼樣的小姑娘嗎？怎麼我每次一問起這個你們就遮遮掩掩的，難不成是有什麼瞞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