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陽王心頭猛然一震,那些懸浮在空中的符文都因此微微一顫。
楚凡知道晨陽王不可能就這麼容易相信他的說辭,於是他輕飄飄的抬起右手,並指一揮。
一柄渾身散發著幽幽青光的古樸長劍,帶起一連串的殘影憑空出現。
它繞著楚凡的身周凌空飛行了一圈,宛如誕生了靈智一般的親暱,最終劍尖朝上,安靜的懸浮在楚凡的腦後,渾身青色光影流轉不休。
彷彿只待主人心念一動,便瞬間鋒芒畢露。
晨陽王心神更震,因為他並沒有看見楚凡的身上有什麼儲物的法寶,神識也並沒有捕捉到楚凡開啟了什麼儲物空間。
那柄一看便知絕非凡品的仙家飛劍,就是聽從了楚凡的號召,從虛無之中憑空出現。
感受到腦海中不斷響起的巔峰值獲取提示音,楚凡不禁暗自感嘆,王爺就是王爺,量不是一般的大。
神秘的強者氣息,詭譎的青影飛劍,從容不迫的溫煦笑意,彷彿眼前這個少年真的是天上劍仙謫塵,遊戲人間。
少年的聲音輕輕傳來:“我本是天上劍仙轉世,那日忽然恢復靈覺,體內靈脈自開,劍意不受控制之下,才不慎引來劍河。”
說著他微微頷首致歉,像極了一個高貴優雅的方外修士:“還請王爺見諒。”
“那你為何會昏睡過去?”晨陽王翁聲發問。
他其實已然信了大半,只不過長久以來步步驚心的謀劃,無數人因此而流的鮮血和整個國家的命運都繫於一身。
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楚凡對晨陽王的問題似乎早就做好了應對的方案,他抬手輕輕一揮,那柄詭異的幽青飛劍便化作殘影落入他的手中。
“一切還要從它說起。”
伴隨著劍身青色流光的變幻,少年語氣中似乎帶著來自上古時的輕嘆:“當初為了追求更高的無上劍道,我選擇了自斬道基,以秘法轉世重修。”
晨陽王心神盪漾,眼前這位少年的話語中每一個字都能聽懂,可組合在一起的詞彙和句子讓他不明覺厲。
無上劍道,自斬道基,轉世重修?每一個詞似乎都在告訴他,眼前這個少年真的是天上仙人流落人間。
楚凡的輕飄的聲音仍在繼續,語氣中滿是對從前的緬懷:“那日雖然恢復靈覺,體內靈脈自開,卻仍舊未能回憶起往昔。
我只感覺,有一柄劍,懸於我的心海之上。”
掃了眼晨陽王貢獻的巨量巔峰值,楚凡心中輕哼一聲:真當我那些史詩鉅著白看的是吧。
“為了破解眼前的桎梏,我運用全部心神勾連那柄劍,最終我心神耗盡,才昏睡過去。”
看出了晨陽王眼中的疑惑,楚凡繼續解釋道:“也是在昏睡中,陷入了前世記憶,知曉了我前世的謀劃。
而我心海中那柄飛劍,便是此劍,我這一身法力,也由此而來。”
少年眼神落在手中長劍上,他並指劃過劍身,長劍登時發出一聲清脆的劍鳴,似乎在回應少年那來自遠古的思念。
“重來一世,只為問鼎劍道巔峰。”
少年說完高傲的抬起來了頭,那柄青色飛劍從他手中脫離,飛到他身後的頭頂上空,滴溜溜的轉動起來。
一股劍意鋒芒畢露,少年的身後出現大量的劍影,具都帶著無盡的鋒芒,一起隨著飛劍不停轉動。
晨陽王只感覺呼吸都困難的幾分,眼前少年身後的凌厲劍意,銳氣逼人。
可他仍是忍不住發問:“既是如此,那為何你今日才來與我開誠佈公?”
“……”
草,這碉茅是真難忽悠,一點點漏洞都不能讓他抓住。
“因為我的記憶並不完整,實力也並未恢復幾分。本想慢慢的恢復,不過我漸漸的發現,此方天地靈氣斷絕,似乎整個天地都被封閉了起來。
不解開這個世界的謎題,我恢復的可能便會無限降低,因此才會找到王爺。
畢竟王爺,是我在此所見到的,第一個修行者。”
晨陽王沒言語,不過書房中那些詭譎的符文卻光芒漸熄,失去了法力的供給,一點點消弭於空中。
只是房間裡的陰冷與戾氣仍舊存在,晨陽王的那一身躁動的法力雖然漸漸歸於平靜,可仍舊在暗自流轉。
楚凡的眉頭微微皺起。
老登,你有點給臉不要臉啊。
少年的眼眸直視眼前這位帝國權勢最重的藩王,微微皺起的眉頭似乎在表示這位來自上古時的劍仙,不滿於他的不尊重。
身為劍仙的大修行者必然有著自已的高傲,他前面表現出的謙和有禮,只是他身為強者的優雅涵養。
[強者的凝視]發動。
擁有御靈境中期修為的晨陽王此刻心神仿若遭受到了巨大的撞擊,那一身怪異的法力似乎在這位少年劍仙的凝視下短暫的失去了控制。
此刻的他彷彿承受了巨大的壓迫力,那種窒息的感覺縈繞在心頭,他的後背在頃刻間被冷汗浸溼。
他心下當即瞭然,自已不收斂的行為,惹怒了這位少年劍仙,致使他一直以來保持的謙和涵養在此刻隱藏,只為了懲罰自已對他的不尊重,而表現出的不滿。
他將法力悉數收斂,從那個氣焰滔天的屠夫又變回那個高貴優雅的貴族。
“抱歉,請原諒我的失禮。”晨陽王感受到少年那股絕強的氣勢收斂,他來不及去理會背後內襟粘黏在身上的難受感覺,抱拳頷首致歉。
“如你所見,我肩上所承受的,容不得我半點疏忽。”這位飽經風霜的王爺從那種窒息的壓迫感中緩過神來,面對神秘的少年劍仙,仍舊顯得不卑不亢。
似乎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楚凡臉上又帶起了一抹溫煦笑意:“能夠理解。”
他也是此刻才稍微放下心來,背後的內襟同樣黏糊糊的粘在身上,手中的符籙在翻手間收回了系統空間。
“上仙還請入座,關於你的疑惑,我知無不言。”
“王爺客氣了,我還是更喜歡你叫我一聲小友,畢竟我這副身體,不過十六歲。”
晨陽王哈哈一笑:“哈哈哈哈,那我就斗膽,叫一聲小友了。”
兩人相視一笑,再無方才的劍拔弩張。
“我去喚人奉些茶水,畢竟有些事情,說來話長。”
“王爺隨意即可,我悉聽尊便。”
在晨陽王走出書房之後,兩人不約而同的扯了扯自已身後的衣裳,運轉法力烘乾那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