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最終還是沒能在王府吃上早飯。
走出王府，周翔一言不發，憂鬱的看著楚凡。
“行了行了，我請你去醉仙閣吃行了吧。”楚凡難得大氣一回。
兩人在醉仙閣要了一個二樓靠窗的包間，周翔一口氣點了許多招牌菜。
“那個周大人，不是我小氣啊，我是想問大早上的吃這麼油膩不合適吧，再說了，這麼多你吃的了嗎？”
看著周翔大有炒一本的架勢，楚凡嘴角微微抽動。
“無妨，我腸胃好。”
“吃不了就打包嘛，你放心，我最討厭浪費了。”
周翔明擺著就是在報復楚凡。
等店小二開心的離開，周翔才對楚凡說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楚凡喝了一口茶水後回覆道：“我想讓府衙把這個案子告示出去，傳閱各州，天下皆知。”
“不可能。”周翔斷然道：“先不說府尹大人會是何態度，北高縣的縣令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楚凡輕哼一聲：“他同不同意，並不重要。”
周翔語重心長的道：“你還未徹底進入官場，這裡面有太多的彎彎繞繞你不知曉。
就比如，那北高縣令為何著急結案？說白了，不就是為了政績嘛。”
“若國法能夠因此事更改，這不才是更大的政績嗎？”楚凡不解的問。
作為官場老油條的周翔搖頭道：“你要把這件事鬧大，別說什麼天下皆知了，就是傳出涼州都困難。
這可這不光光是他北高縣令一個人的事，你想想，三個未成年人，謀殺另一個未成年人，手段還如此殘忍，這要是傳出去，得引起多大的轟動。
整個飛羽城，整個涼州都得因此被詬病，況且三人都是學子，作為最高學府的國子監也必然會插手，到時候，事情就不好收場了。”
楚凡對此不以為然，他輕輕笑道：“不好收場？這不本來也是他們的失職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嗎？”
菜已經陸續送來，可兩人卻都沒有動筷的打算，周翔繼續道：“這件事情若真要公開，不是那麼容易的，即便府尹大人同意，北高縣令也一定會想盡辦法阻攔。”
楚凡皺眉道：“他一個小小的縣令，不過七品官，還能阻止府尹大人不成？”
周翔道：“你可別小看他只是個縣令，他上頭也有人，禮部尚書聽說過吧，一品大員，他姐夫。
況且他只是其中之一，國子監才是最麻煩的那個。”
楚凡感覺腦瓜仁有點疼，這個時代要是有個鬥音就好了，我管你那麼多，我直接給你影片曝光了。
周翔意味深長地看了楚凡一眼，“國子監作為鳳棲文道魁首，這樣的醜聞不會放任它發酵下去的。
所以，這件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依我之見，此事就此作罷。反正那三個兇手已繩之以法，也算是給了死者家屬一個交代。”
楚凡沉默片刻，緩緩道：“若是就這樣瞭解此事，那孩子的血豈不白流？你能保證，這天下就沒有類似的案子了嗎？”
他越說越激動：“或許此時此刻，正有孩子在遭受著同樣的欺辱，或許有的孩子已承受不住這樣的霸凌，而選擇了結自已的生命。
周大人，此事如果沒有廣告天下，如果沒有形成足夠的震懾，那麼這樣的事情，不會停止發生。”
周翔嘆了口氣，一時間說不出來話來。
楚凡給自已和周翔倒上了一杯茶水，他眸光深沉的繼續道：“殺人償命，所以他們必須死。
正國法，這是因為那個被霸凌的孩子不能白死。
廣告天下，我要他們付出代價的同時，震懾住其他人，讓這樣的情況不再發生，讓所有的人記住一個道理，那就是，欺人者，人恆欺之。
殺人者，亦被人所殺。”
……
晨陽王出現在府衙中，府尹嚴謹慌忙出來迎接。
“下官，見過王爺。”
晨陽王點頭答應後，自然的走向主座坐下，嚴謹趕緊招呼人來奉茶。
譚程和劉南章亦是受寵若驚，譚程上前彎腰拱手道：“王爺，我等此行有要事在身，未曾及時去拜訪王爺，還請王爺恕罪。”
晨陽王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行了行了，你來了我也沒時間見，起來坐下吧。”
三人這才顫顫巍巍的坐下，嚴謹問道：“不知王爺此來…？”
“剛才楚凡和周翔二人，來王府找我了，讓我正國法。”晨陽王目光瞥了嚴謹一眼。
嚴謹大驚失色，慌忙跪倒在地，他急忙解釋道：“王爺，此事下官並不知情。”
譚程，劉南章二人也是臉色一變，他們當然清楚，當初的國法修訂，就是以眼前這位王爺為主導的，現在有人讓他正國法，這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二人趕緊跟著跪倒在地，表示自已真的毫不知情。
晨陽王冷哼了一聲，他彎下腰，將手肘撐在膝蓋上，看著跪在地上的嚴謹，他嘲諷道：“嚴謹，嚴大人，牛逼啊你，都算計到本王頭上了。”
嚴謹緊張的嚥了口唾沫：“王爺何出此言，下官愚鈍，請王爺明示。”
“哼。嚴謹啊嚴謹，你心眼兒這麼多，乾脆別叫嚴謹了，本王給你改個名字，你這麼牛逼，就叫嚴牛逼吧。”
嚴謹立馬拱手高呼：“嚴牛逼，謝王爺賜名。”
趴在地上的譚程和劉南章二人對視一眼，紛紛看到了對方瞪大的眼睛。
心中不約而同的高呼：臥槽，難怪他能當府尹。
晨陽王站起身來，不耐煩的道：“行了，行了，趕緊滾起來。”
“謝王爺。”三人心中石頭落地。
“北高縣一案，你們三人在好好審查一遍。”
“是，王爺”三人拱手領命。嚴謹上前小心問道：“王爺，若是卷宗屬實…”
晨陽王揹著手瞥了他一眼，冷聲道：“三人罪大惡極，擇日問斬。”
三人俱是心中一震，掀起了滔天巨浪，低頭互相看了一眼後，同時答應道：“是。”
晨陽王揹著手走出正堂，招呼了一聲嚴謹，嚴謹立馬小跑著跟在身後。
“楚凡這個年輕人你認為如何，能否得到嚴府尹的認可。”晨陽王腳步不停，頭也不回。
嚴謹在身後陪著笑意，略微沉吟後恭敬的回答道：“上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