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孩子,想找你還真是不容易啊,”那是個略顯蒼老的女聲,頭戴王冠,和她一樣有著一條銀白色魚尾的中年女人含笑看著她,身後跟著十幾個侍女,負責監視她的那幾個也在裡面。
安薔頓了頓,瀲灩的杏眸微垂,眼含歉意的搖了搖頭,“很抱歉,您有什麼事情找我嗎?”
“有倒是有,”王后直勾勾盯著她,半晌,露出一抹古怪的笑,“不過在此之前,親愛的孩子,你是不是應該先解釋一下,這麼長的時間,你都去了哪裡嗎?”
安薔瞥了眼她身後低著頭的侍女,面上掛著溫軟的笑,杏眸盈盈潤潤,湛藍的眸子微彎,看起來格外人畜無害。
“讓您擔心了,我只是一時貪玩,出去轉了轉。”
“是嗎?”王后臉上的笑消失了,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她,凸出的,圓滾滾的眼睛慢慢睜大,一眨不眨,像極了癩蛤蟆。
安薔一臉坦然的彎起眼睛,剛要回復,身側便傳來了一道熟悉的,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聲。
“哎呀,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啊。”
微微上翹的桃花眸瀲灩多情,修長白皙的指節插進銀白色的髮間,男人含笑看她,挑起一縷髮絲在指尖把玩,薄唇微勾。
他上半身只穿了件薄透的紗衣,白皙緊實的肌肉若隱若現,肌理分明的線條之下,是條銀白色泛著粼粼波光的魚尾。
王后眯起眼睛看他,半晌,扯出一抹和善的笑,“啊,是另一個王國的王子啊,怎麼不打一聲招呼就來了,實在有些失禮了。”
男人似笑非笑的望著她,半晌,一臉坦然的攤了攤手,笑容燦爛,“那真是抱歉啊,畢竟我是故意的。”
王后:“……”
相比於王后的咬牙切齒,安薔抬起眸子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表情平靜無波,實則內心懵逼又茫然。
……她是個魚就算了,沈灝清怎麼也變成魚了?他好歹也是個玩家啊!??
王后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面無表情盯著沈灝清,“你們的領地不在這裡,怎麼突然就過來了?”
沈灝清眨了眨眼睛,桃花眸彎了起來,他突然側過頭,天生含情的桃花眸定定注視著安薔,尾音含著笑意,“我來提親啊,向這位美麗的公主提親。”
安薔:“……?”
白皙纖長的手指撫上她柔順的發頂,力道輕柔克制,沈灝清含笑看著王后,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挑釁,“親愛的母上大人,您還有什麼問題嗎?”
王后慢慢眯起了眼睛,轉頭看向身旁的侍女,“有這一回事嗎?”
侍女愣了愣,驚恐的抬頭,飛快看了沈灝清一眼,又重新低了下去,尾音發著顫,“王……國王他確實同意了……”
她話音未落,耳畔便響起獨屬於男人的,低沉微啞的嗓音,沈灝清彎著唇,含著笑,輕飄飄瞥了她一眼,“既然是我的未婚妻,那能否拜託王后先行離開,讓我們單獨待一會兒呢?”
王后猛地抬頭看向他,凸出的眼睛因憤怒而更加渾圓,她深吸一口氣,勉強扯出一抹笑,“這可不行,親愛的,我們的國家最近出現了很多陌生人,你們遇到危險就不好了。”
“是嗎?”沈灝清突然嗤笑一聲,雙手環胸,眼尾魚鱗熠熠生輝,他饒有深意的看著她,十分自然的牽起安薔的手,“您難道真的不知道,這婚約是怎麼來的?”
說罷,他徑直拉著安薔離去,王后皺了皺眉伸手就要攔,卻被身後的侍女拉住了。
“那個男人是個硬茬,”侍女垂著頭,低聲道,臉上滿是無奈,“真不知道那個管理是怎麼稽核的,這次臨時塞進來的兩個npc怎麼都一身反骨。”
王后頓了頓,扯著嘴角繼續問,“所以,他是怎麼說服國王順著他的?”
侍女睜著死魚眼看她,無奈的攤了攤手,毫無感情波動的陳述道,“他掏出一把刀架到了國王的脖子上,說自己一見鍾情了,不看見公主就會死,但他覺得自己死沒意思,就要拉著國王一起死。”
王后:“……”
這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損招嗎??啊??
宮殿內到處都鑲嵌著鑽石珍珠,在光線的照耀下閃爍出耀眼奪目的光芒。
安薔被晃得眼睛疼,無奈的看著身側坐著的男人,半晌,頭疼的揉了揉眉心,“不解釋一下嗎?你這身行頭是怎麼回事兒?”
沈灝清含笑看她,毫不設防的朝她伸出兩條白皙有力的胳膊,他半倚半坐在向內凹陷的圓壇邊,桃花眸微微眯起,唇角掛著清淺的笑,怎麼看怎麼都是在邀請她擁抱。
安薔慢吞吞眨了眨眼睛,唇角掛著笑,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沈灝清張開雙臂等了她一會兒,臉上的笑慢慢變淡,桃花眸瀲灩波光,分明含著委屈。
“安安,你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我舉的手都要酸了唉。”
“你說是就是吧,”安薔彎起杏眸,笑吟吟道,“所以,親愛的未婚夫,能開始聊正事兒嗎?”
“當然,”沈灝清瞬間重新彎起眼睛,唇角掛起熟悉的,輕佻的笑,他懶洋洋伸了個懶腰,垂眸看著下半身那條修長漂亮的銀白色魚尾,突然伸出手捏了捏。
安薔眉頭輕輕皺了皺,她抓起沈灝清的胳膊,指尖輕輕碰了碰胳膊上銀白色閃著光暈的鱗片,耳畔傳來男人含著笑的嗓音,“很疼的,你輕點。”
安薔輕輕吐出一口氣,也沒心情去管他這話說的有毛病了,秀氣的眉毛朝下壓了壓,她抬眸對上那雙深邃漂亮的眼睛,語氣無奈,“你該不會是把自己玩兒脫了吧?”
沈灝清唇邊的笑意僵了僵,眼神明顯不自在起來,心虛的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看安薔。
果然如此。
安薔頓了頓,盯著沈灝清看了半天,半晌,無奈的閉了閉眼睛,“說吧,你到底幹什麼了?”
“其實也沒什麼,真的,”沈灝清慢吞吞眨了眨眼睛,伸出骨節分明的手發了個誓,眼尾淚痣被銀白色的魚鱗遮住,少了媚態,反倒多了幾分不似凡人的清冷瑰麗。
過分好看的男人略微揚起修長的脖頸,喉結上下滾動,露出一抹張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