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薔看著水桶中蔫了吧唧還全都是刺的花,又看了眼悠哉悠哉的沈灝清,有點頭疼了。
她倒是不怕輸,主要是怕輸了暴露身份,畢竟玩家身份卡還要用很久,被這群玩家抓包追殺就麻煩了。
見安薔表情複雜的看著他,沈灝清彎了彎眉眼,懶洋洋的託著腮,語氣輕佻,“安小姐,你看起來很憂愁的樣子,有什麼能為你排憂解難的嗎?”
安薔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溫柔澄澈的笑容,很乖巧的搖了搖頭,“不用了,沈先生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沈灝清驚詫的挑起了眉,似乎從沒見過她這種反應,不過顯然也勾起了更大的興趣,他打量著水盆中的花卉,半晌,託著腮笑了,“說起來,你有沒有發現,油畫是以紅顏色的花為主體的,但所有的花盆裡,不管花的狀態怎麼樣,連一束紅花都沒有。”
他漫不經心的捏起一朵白玫瑰,表面看起來人畜無害,花莖上卻全是尖銳的倒刺,稍有不慎便會刺破手指,將翠綠的莖杆染成紅色。
“至於紅色的花嘛……”他單手託著腮,食指輕叩面頰,笑的開懷,“你說,咱們身上有什麼是能染色的,紅色的東西?”
安薔沒說話,安靜看著他。
見她不接話,沈灝清一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笑眯眯接上了前話,“當然是血啊。”
他溫柔注視著她,天生含笑的眼睛讓他即使什麼都不做也顯得格外深情,“寶貝兒,願意為了我們的未來流點血嗎?”
安薔:“……”
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怎麼這麼古怪。
她張了張嘴剛要拒絕,不遠處就傳來了沈思思的慘叫。
她的女鬼搭檔顯然懶得幫她,沈思思也不敢讓她碰,生怕她故意搞破壞,無奈之下只能照著油畫一個一個挑選花朵。
她沒看到莖杆上的尖刺,手指結結實實紮了進去,汩汩鮮血從指腹冒出,怎麼止都止不住。
身旁的搭檔眼睛卻是亮了,直勾勾盯著沈思思流血的手指,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貪婪。
沈思思害怕的瑟縮了幾步,連忙把受傷的手指含進嘴裡,鮮血卻一刻不停的流,怎麼止都止不住。
“沒用的,”她的搭檔咧開了嘴,毫不掩飾臉上的貪婪,“除非有特殊的止血藥,你的血就會不停的流,直到乾涸。”
沈思思驚恐的瞪大眼睛,手指還含在嘴裡,根本不敢拿出來,只能“嗚嗚”的哭著向四周的玩家求助。
駱文彬沉默看著她,看著手中的止血藥猶豫不決,這種藥在裡世界十分稀有,他通關了這麼多的副本,才拿到了一小盒,眼前這位還是個能坑自己舍友去死的人,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到他。
林倩也皺眉看著沈思思,剛要站起身幫忙,就被身形頎長的男人搶了先。
沈灝清不緊不慢踱到了她身前,居高臨下看著淚流滿面的沈思思,唇角噙著溫柔的笑容。
他突然掏出一個白淨嶄新的手帕遞給沈思思,本就過分妖孽的臉笑起來燦若桃花,沈思思呆呆盯著沈灝清的臉,一時之間哭都忘了哭了。
她接過手帕擦了擦眼淚,含糊不清的道著謝。
“謝……謝謝。”
“怎麼能只說說呢?”沈灝清單手撐著桌面,另外一隻手湊到唇邊,低低笑了起來,聲音低沉悅耳,“來點實際的,給我放點血吧。”
“還有,”他想了想,很溫柔的補充道,“手帕不用還我了,它已經髒了。”
“……啊?”沈思思懵逼了,她呆呆看著眼前眉眼精緻糜麗的男人,半天反應不過來。
沈灝清不耐煩了,他輕嘖一聲,桃花眸眯了起來,絲毫不掩飾眼底的鄙夷。
“怎麼這麼蠢,我會給你止血藥,不過在此之前,先給我放點血,我一會兒要用。”
沈思思傻眼了,她驚恐的往後瑟縮著,難以置信的看著沈灝清,“你……你要我的血幹什麼?”
沈灝清深吸一口氣,他的耐性也算是徹底耗盡了,邁開長腿大踏步走了回去,把安薔拽了出來,自己則大爺似的靠在椅子上,衝安薔彎了彎眼睛。
“寶貝兒,幫個忙,搞定那個蠢蛋。”
說著,他塞給安薔兩個小巧精緻的瓷瓶,桃花眸波光瀲灩,“一個是空的,一個裡面有藥,等把這個瓷瓶裝滿了,你就把藥給她。”
安薔:“……”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得認命的站了起來,慢吞吞踱到沈思思面前,把瓷瓶遞到她眼前,“勞駕,把手伸出來。”
見沈思思一臉不情願,安薔彎了彎眼睛,湊近她的耳畔,柔聲道,“你要抓緊時間喲,其他人要想幫忙早就幫了,難道不是嗎?”
這一句話也戳中了沈思思的痛處,她恨恨看著完全裝作沒看見的玩家們,目光怨毒的把他們挨個兒剜了一遍,這才不情不願的伸出了汩汩冒血的手指。
沈灝清確實很有分寸,放了一瓷瓶的血,沈思思臉色肉眼可見的白了很多,估摸著再折騰下去就得失血過多暈過去了。
安薔見好就收,把裝著止血藥的瓷瓶遞給她,轉身回到了沈灝清身邊。
這位妖孽正在閉目養神,察覺到了她的動靜,他懶懶掀起眼皮瞅了瞅,笑的開懷,“啊,太感謝安小姐了。”
安薔將瓷瓶塞給他,安靜注視著他,還真想知道他又會整出什麼么蛾子。
這次倒是真的誤會他了,沈灝清接過瓷瓶,眼睛微微眯起,從儲物戒中又掏出了一個小刷子,很細緻的蘸取一些血液,均勻塗抹在花瓣上。
他的動作細緻輕柔,速度卻很快,沒多久就超過了其他小組的進度,第一個完成了插花。
安薔看著眼前花花綠綠精緻豔麗的花束,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沈灝清確實是有點子實力在身上的,這實物比油畫都要好看的多。
其他組就沒有這麼順利了,他們顯然也發現了紅色花朵稀缺的問題,只能學著沈灝清劃破自己的手指,手忙腳亂的往花朵上滴血,場面一度像極了殺人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