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玉來到祭堂。

房間內一個法陣還散發著金色的光芒，一顆紅色的血珠懸浮在陣法的中央，許多卷軸在陣法周圍懸停。

這個儀式明顯只進行了一半，就被突然中斷。

元玉重新關上了房門，坐在了蒲團上面。

她重新入定，雙手在胸前不斷交替著手勢，最後閉上了眼睛，紅色柳葉的印記在額間顯現。

卷軸一一開啟，繞著陣法飛旋，一張張錦布上面的文字起源於四洲，大多都是相似的內容，便是過去元玉與人類做的交易。

人族所思所想的東西各不相同，可付出的代價卻是相同的。

他們死後，靈魂不會入輪迴，而是交給元玉任意處理。

這一年被元玉收走的靈魂從卷軸出來，一個個出現在房間內，不受空間限制，陰冷的魂魄給這個房間新增了幾分昏暗陰森的氛圍。

元玉吟誦著未知的法咒，這些靈魂全部發出痛苦的哀嚎慘叫，無數金色的光粒從這些靈魂中提取出來，融入了法陣中央的血珠。

金色光粒提取完後，周圍的靈魂大多變得殘缺不堪。

元玉收起了血珠，血珠重新飛回了祭臺上。

在祭臺上掛著一幅畫，畫中人是神祇，高嶺之花讓人心生敬意，穿著鎏金的白衣戰袍，腰間別著一個酒葫蘆，在他頭頂有一隻金色的眼睛，眼睛周圍便是七根黑色短箭。

法陣收回，簽訂的交易錦布消散於天地傳達天道，瞬間，元玉被反噬，碎骨之痛瞬間湧上身體，腦袋快炸了一般，脹痛無比。

元玉雙手捂頭，倒在蒲團上痛苦呻吟，嘴裡湧出鮮血。

那些殘缺不堪的靈魂換作無數虛無縹緲的白光附在元玉的身體上，腐蝕著她的神體。

“啊啊啊！！！”

元玉痛得在地上輾轉，一身白衣被她身上的鮮血染紅，她的神魂也被腐蝕，光芒變弱。

一場痛苦的反噬結束，元玉已經沒有了力氣，整個人如水裡撈出來一般，渾身是血還夾雜著冷汗。

過了很久她才緩過來，睜眼望向祭臺上的畫像，目光虔誠。她重新點了三炷香，跪在蒲團行禮。

等她出來時，已經是深夜了。

高粱和靈芝都守在門口。

高粱見元玉出來，白衣已經變成了血衣，立馬迎上去：“師父怎麼樣？”

元玉臉色蒼白，現在只想好好修養，她開口，聲音虛弱無力：“我修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小輩們的教導你們上點心。”

高粱和靈芝應下。

元玉正要走向自己的房間，突然想起什麼，回身看向靈芝問：“今天秦哲明來為了什麼事？”

靈芝說道：“沒什麼大事。師父別操心了，他的問題我會幫他的，你好好休息。”

元玉這才安下心，回了自己的房間結下結界閉關。

回到醫院的時候，蘇婉已經醒來了，經歷了一場病變，她已經不再是秦哲明記憶中總是容光煥發的母親。

她老了很多，生了很多的白頭髮，遮也遮不住。

見到秦哲明來了，她努力扯起嘴角，露出勉強蒼白的溫柔：“來啦。”

秦哲明來到蘇婉身邊，接過保姆的手裡沒有削完的蘋果：“張姨剩下的交給我吧，你回去吧。”

張姨應下。

蘇婉問：“保姆說你之前來過一次，又很快走了，是去問醫生了嗎？”

秦哲明削著蘋果，也沒有隱瞞：“醫生說需要移植心臟，媽你放心吧，只要有新的心臟就可以做手術。”

蘇婉怎會不知道心臟有多難得。

其實秦哲明也不怎麼寄希望於新的心臟，他更傾向一個能夠恢復母親身體的法術。

如果他早點悟道就好了，可惜他剛入道，還沒有能讓人枯木逢春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