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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執念”支配線——玄黃隧道

“執念!”

:是執念把我引導到霧醒城家裡的嗎?這似乎是一種雙向吸引。

董十三懸浮在空中,認真思索著從返航到現在發生的過往,一件又一件事情都光怪陸離,完全不符合科學,根源也許是他對流浪星球“恩左”的五年探索?那個星球到底是怎樣的!自己到底經歷了什麼?

一時,董十三腦海波雲詭譎,一團迷霧。

:“尤其是被感染了黑鱗片的左臂,他不僅瞬間就能將彌留之際的卡爾吸收,而且還吸納了卡爾某種特殊的自我修復能力,以至於輕鬆恢復了天狼A機甲人的機能。

現在,無疑又是這隻被感染了的黑鱗手臂,帶我來到玄黃隧道里,繼而又不知所以然的來到了霧醒城……”

董十三心事重重的分析著,始終還是沒有得到合理的答案。

記憶的缺失是讓人痛苦的事情,作為一個人,記憶缺失或是被抹去,就如同資料被格式化一樣,那麼,此時的他還是不是原本的他呢?這是個需要解決的根本性問題。

“重要的是帶著感染和變異活著,重要的是回到黑沼澤港口,那裡的人需要我和天狼機甲!特別需要!不然,死亡烙印絕對會做出屠城的事情!”

董十三鄭重的提醒自己,回頭看了看不遠處立著的天狼A機甲,除此之外,別無他物,連那些“掛”在空中的光刀斬也無影無蹤了。

“難道光刀斬也被我吸收了嗎?”

董十三忙收斂了思緒,繼續沿著“執念”這個思路分析下去。

:首先,“執念”令卡爾短暫擺脫了某種詭異的支配。可以確定的是,變異成幻鱗蜥蜴人之前,或者死之前,卡爾的“執念”源頭一定是他自己的那三個孩子。

其次,我藉助於玄黃隧道,遇到了靜雅,此時此刻,她和其他人正在搜查我的住處。其實,靜雅的“執念”也許存續了五年,這種精神的力量,讓我們兩個產生了雙向的執念感應,近而,我又藉助於黑鱗手臂的詭秘特性,自然而然的帶我來到了這裡……

最後就是,現在的我,肯定是另一種存在,從時空上看,和眼前的時空是重疊的,但我所在的時空又完全不影響他們,也就是說,目前的我,就如同科學解釋不清楚的靈魂存在,也可能是幾百年前人們提到的位面或平行時空吧……

眼下,天台上的靜雅,有著典型的東方美,董十三清楚的記得,她喜愛紫色,她說是,“宇宙和星雲就是摻雜了那麼些神秘的底色,紫色才是真正的底色……”,沒錯,紫色顯得更加妖魅,董十三不願反駁,因為,當時的他也沒有飛出地球去深空探索過。

此刻,靜雅展開紫色兜帽,解開盤起的烏黑頭髮,舒展擺動,烏黑明眸上紋著浪花般的紫色眼紋,那是一雙美到無話可說的眼眸——若暗影飄花。

她那淚痕未乾的臉上,帶著觸景生情的幽怨,忽然斜向上看了一眼,正好是董十三的方向。

“你說帶我去探索幽靈海的!?騙人。”靜雅忽然用質問的語氣,目光失去焦距的怔怔盯著董十三。

“嗯,我……我這不是回來了嘛,可以的話,我們一起越過禁區,到幽靈海域,呃!五年前我就做好了企劃……”

董十三一邊解釋道,一邊努力壓低身姿,試圖向靜雅靠攏。

靜雅呆呆了半晌,若無其事的轉過身去,又囁嚅道:“混蛋,你說過要帶我去幽靈海的……你快回來!”

她似乎又啜泣起來,很顯然,董十三的回應以及存在,她一無所知,看來,剛才只是一種巧合。

天台上的另外幾個深空局小夥伴們,好奇的翻著董十三收藏的老古董,與其說是老古董還不如說是海底城市打撈上來的廢品,這也算他的愛好之一吧,正如他不排斥黑沼澤港口是集散垃圾的地方一樣。

董十三持續控制身姿向下飄動,有種在萬丈高樓臺階上,拾級而下的感覺。

但忽然間,在他家露臺的邊緣出現了阻力,讓他難以再跨出哪怕一步,像是有一面無形的牆壁阻隔了他。

:看來,我所在的這個區域是有範圍的,和剛才一樣,玄黃隧道里,上下、前後、左右,都是有無形阻隔邊際的。

故此,董十三略有明悟的停止嘗試。

“靜雅,你過來一下!”這熟悉的聲音令董十三為之動容,是他——神機處首席長官——宋城東。

此刻,宋城東手上拿著一個巴掌大的小本子,封面上,有手書寫的“幽靈海域探索”字樣。

宋城東把本子單手豎直握在胸前,像個準備宣誓的深空局新人那樣豎直平放胸前。

一窺之下,靜雅的暗夜飄花眸子跟著一下子靈動起來……他認得董十三的筆跡。

而董十三又在宋城東那條“一字鬍鬚”的深刻印象裡,短暫回憶了下神機處,也就是他所瞭解的神機處:

“神機處這個神秘的組織主要是收集各類情報、執行特殊任務的地方,他們深藏於地下,成員往往偽裝成各類身份,混跡於世界的各個角落,為泛海聯盟提供源源不斷的情報,但是,至今卻沒有人搞明白他們的成員,架構,信條,身居何處……

難道他們接手了追捕我的事情?豈不是殺雞用牛刀?”

董十三做出了自認為最合理的判斷,望向宋城東。

宋城東,捋著嘴唇上寬厚的“一字”鬍鬚,對一旁眾人說道:“神機處的同仁們,看看……深空局裡智神的人都有勇氣計劃探索幽靈海咯,我們呢?而,我們呢!——盲區!那是我們唯一的盲區,我們的軟肋,我們的恥辱……懂嗎!?”

宋城東情緒漸次高昂,同時瞥了一眼靜雅,似乎意有所指,又似乎找到了問題的關鍵——想要抓捕董十三,靜雅就是關鍵。

靜雅撐開立在身前的三位高大威猛的神機處漢子,理了理衣衫,調整了下呼吸,異樣的說道:“宋首席,你們可以按照董十三的計劃去探索,我想,應該不會讓你們失望的……我瞭解他,董十三是頭獨狼,他有著古老的智慧,而不是那些數字化、等級化的智慧!”

這些話,更暴露了靜雅和董十三非同尋常的關係,這是宋城東想要聽到的回答。

……

等眾人紛紛從露臺進入房間,董十三懸浮著,盤腿而坐,他正苦思冥想——

“要先找到迴歸現實的法門!”

:既然認定了是“執念”帶我來到這裡,那我就可以憑藉“執念”真正的迴歸到黑沼澤,那麼……卡爾先生的三位孩子是不是一種執念的源頭呢?

想到這裡,他展開攥緊了的黑鱗左臂,到現在,他也沒能完全掌控這隻手臂,完全像是屬於另一個人的手臂。

返航醒來後,黑鱗手臂一會攥緊,一會展開,又一時左擺右擺的,完全不受董十三支配。

這一刻,他展開的手掌心裡,仍然活躍著一團漩渦氣息和場景,像黑洞那樣的漩渦,像海洋形成的漩渦,像風雲際會時雲團攪動成的漩渦……

漩渦裡隱約和他是有種感應的,比如各種各樣斷斷續續的場景和人聲,比如,只有透明軀殼遊蕩著的人的形狀和異類、巨獸形狀。

董十三挖空心思的尋找著可以解讀的部分,他仔細觀察著自己手掌心黑洞漩渦時,就像在天際俯瞰著、注視著一個新的世界——那裡麵人來人往,場景幻化,白馬過隙,稍縱即逝。

“黑沼澤港口!黑沼澤港……”董十三在掌心幻燈片的畫面裡尋找著想要尋找的地方。

從他自己的視線到手掌,及至掌心內部,一根根細密的無形的線在聯動,這種類似於絲絨的線,釣魚線的細線,像支配木偶的線……

竟然,竟然是從他自己的眼前發出去的,一條條的延伸著,蔓延著,分明是代表著他的關注,一旦他關注那個部分,那些線就如影隨形的跟過去……

這一刻,董十三恍惚覺得自己變成了神。

特別是執念這個部分,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卡爾在起著強烈的作用,這種作用無疑表現出他在無數細線中的特殊形態。

董十三清晰的感知到卡爾在其中的存在顏色更接近於紅黃混合色,就是玄黃隧道里那種顏色,相較之下,其他線更為透明,顏色也混沌無法辨別。

“宇宙玄黃,天地洪荒。”

董十三卻想到的是這樣的開頭,怔仲間,他隱約悟出了些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醒悟。

不過,幸運的是,他在手掌漩渦的影象裡,似乎有所發現,他沿著代表卡爾的粗壯紅線延展,看到了一些東西,可以清晰辨別的東西。

“有了!是了,是了,是這裡。”

在他手掌裡那些街道和人形重疊的光影裡,董十三分辨出了黑沼澤港口,只是……那些狹窄的街道和渾濁的人形有些不同,有些獨特,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