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

董十三手臂痠麻，身體快要散架，兩隻黎明棍也開始滑膩起來。

“喵——子彈用完了嗎？”黑貓問道。

“呼——光傑兄，你也懵了嗎？怎麼可能用完！”

董十三喘著粗氣，回應。

聽到這些，黑貓咪有些自慚形穢，作為一名破荒者軍團的戰士，默數敵軍出彈量，不應該是基本素養嗎？他自己卻忽略了這些習慣。

而且，剛才有提到“活屍餘孽”的根源剷除問題，董十三沒有理由這麼衝動，不留後路的……

但是，作為一隻貓，怎麼幫助這位戰友同僚呢？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他懊惱自己是這樣一個身軀苟活。

思緒紛亂間，兩人已經殺到一處尖頂建築跟前，那建築的頂端有個標誌，是一個黑色的手掌心。

不由分說，董十三推門進去，這時候他又扭動兩隻棍子，對著門縫，彈出最後的一組黏土炸彈。

隨著爆炸聲響，他勉強壓住了大門鎖釦。

“呼——”董十三長舒一口氣，癱坐在門下，雙目渙散。

那些隔著門伸進來的手臂，毫無目的隔空抓扯著。

黑貓李光傑趁機沿著門邊一個個的撕咬那些手臂，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戰鬥輔助。

“你想不想恢復人形？”董十三有氣無力的對李光傑說道。

“想，董爺，你有辦法？”黑貓李光傑喜出望外。

“我要是有辦法就好了，只能說是嘗試，弄不好你就湮滅了……”董十三有些力竭的回應道。

“我不在乎，魂飛魄散也總比當一隻母貓強吧！！”

黑貓咪李光傑很堅決的說道。

“呵，一輩子都要看一幫紅螞蟻的女郎們天天做體操運動？！”董十三戲謔道，這樣能讓他枯竭的力量恢復一丟丟，畢竟是男人嘛，葷段子抵得上一根菸呢！

貓咪李光傑喵道：“呵呵，我見過的場面，你一輩子都想象不到。你無法理解什麼是極致快樂！我也無法理解，但是我見過成千上萬次。”

“我去，老兄，你可真厲害！天天看現場直播，哈，而且你還是一個男人的靈魂，母貓的身體……”董十三很難想象那樣的違和畫面。

“我要怎麼做？”

黑貓李光傑急切問道。

“我不知道，眼下先要弄明白你是怎麼死的，又是怎麼到這隻黑貓的身體上的？”董十三恢復了一絲精神的說道。

“藍眼淚。”黑貓李光傑說出了一個詞。

“你是說？藍眼淚？”董十三再次聽到了這個名字，之前是瞭解到幻鱗的同化時，碎冰他們說是在黑沼澤港口有個藍眼淚警戒廳。

“對，藍眼淚，半年後，我們的空天母艦在幽靈海漫無目的航行，食物和淡水開始緊張，甚至有些人自相殘殺起來。

這時候，左宗提出來離開艦船，想辦法找到浮空之城，或許還有救，就這樣一部分人跟著他出發了，包括我在內……左宗他總是一馬當先，因為他最牽掛女兒，他必須要離開幽靈海。

長話短說，總之，我們經歷了很長的時間，終於找到了一塊浮空之地，這一塊懸浮的陸地，其實並不大。

應該是‘反重力裝置’在隨機投放時的一個小錯位。

我們到了那塊浮空島，上面什麼城市建築都沒有，但是，在那裡居然有了正常的重力！

一切就像又回到了霧醒城那樣，可以接地氣了。

這島上有森林，在森林深處，有個地方，那是一處洞穴改造成的建築，

叫做藍眼淚警戒廳。

哦……裡面住著許多奇怪的人，他們大部分是老虎的頭，人的身子。

而且會說話……”

“大哥，這門快被撞開了，我不聽故事了，以後再細聊，問題是你怎麼死的？又怎麼變成了貓。”

董十三深呼吸幾口，又一次問道。

“我沒有死，我們只是在那裡舉行了儀式，舉行了儀式就可以離開幽靈海。”

黑貓李光傑給出了令人出乎意料的說法。

“啊？沒有死？嗯……儀式？是‘同化’的儀式嗎？”董十三正襟危坐的問道。

“啊？對！你怎麼知道是‘同化”的。”黑貓李光傑詫異道。

“用不同人的血來‘同化’？”董十三補充道。

“對呀，你是怎麼知道的？”

黑貓李光傑更顯差異。

“黑沼澤港口的幻鱗，也是這種方式，一小碗這麼大的血量，相應的，面板置換一個拳頭大小的鱗片。”董十三邊比劃著碗口大的手勢邊說道。

“不，我們是一命換一命，要抽乾一個人所有的血，才能同化成他們那樣的‘虎人’形態，跟著被送出幽靈海。”黑貓李光傑陷入沉思。

幾個呼吸後，說道：“左宗選擇了用他的命讓我同化，條件是保護他的女兒左婭。”

“他為什麼自己不同化？”董十三疑問。

“當時，他病的很嚴重，那種病毒幾乎快要吞噬了他的生命，是我一直沒有放棄他。

而我一直懷疑，病毒是人為的投放，要知道浮空之城可是有頂尖的生化病毒專家的。”黑貓李光傑眼神裡充滿哀傷。

“所以，你才一直跟著左婭。”

“喵，沒錯，當時在我找到左婭時，她已經在紅螞蟻社團了，我保護了她，給她出謀劃，讓她成為貓咪團的大姐大，這樣她就不用再接客了，我能做的就是這些……”

黑貓李光傑進一步解釋道。

董十三略微皺了皺眉頭，說道：“可是，我的這隻黑鱗臂，只對靈魂有作用啊？這麼說，我之前的想法完全錯了？”

“也不盡然，也許同化後的我，已經死了呢，只是精神和意識存在著。就像霧醒城的數字人類那樣，他們也沒有實體的人的，他們都活在數字裡，活在網路空間，實際上根本沒有真正的肉體存在！”

黑貓李光傑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嗯，你確實是位高明的謀士！”董十三讚歎一聲。

“那麼，這樣的話，我就不能按照你的計劃恢復成原本的我了！？”黑貓李光傑用哭喪的語氣喵道。

“不，我做的嘗試就是帶你去稜鏡之心，用你的執念，進行一種叫做‘注視·靈魂’的手段，短暫離開這裡，看看會不會有轉機。”

董十三張開黑金左臂的手掌，露出旋渦，一字一頓的說道：“剛才我就是這麼想的，當時，你還以為我要吞噬你，我只不試圖注視你的執念，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