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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啃食血肉

董十三擺出一副坐懷不亂的姿態,心裡盤算道:

“對付這個汙濁的臭東西,原本不是我董十三的事,但這很有可能是刀疤臉的事。

既然有這麼個赤膽兄弟會的組織,他們大體上都是以兄弟之間照應、抱團全暖為基本準繩的,不是嗎?

如果刀疤臉在,他也會衝上去和兄弟們一起戰鬥,不是嗎?

相信,即使死去了,他也願意。

本來,在這個荒野上,人活著就只是一種苟且,為了赤膽兄弟會去死,也算死得其所了吧……”

此時,董十三儘量以刀疤臉的思維來理解眼下棘手的事。

:也就是,如果我是刀疤臉我會怎麼去做的問題。

之所以現在董十三還沒有收束“注視·靈魂”這樣的異能,完全是在照顧刀疤臉的感受。

在千冬客棧,刀疤臉曾說過:“他們都看不起我......我是鼠輩......”這樣的話,所以他才留下拼命,想要獲得認可。

:好吧,現在,就讓赤膽兄弟會對你刮目相看吧!刀疤。

董十三心中做好了打算,默默推開紅螞蟻女郎倚靠在自己身體上的,熱熱乎乎、軟軟呼呼的臉蛋和胸脯。

站在可以俯視整個廢棄廠區群的鐵塔頂端位置,董十三在10點方向看到了一處二層紅磚房頂層平臺上的壓縮機。

這種巨大的壓縮機多半是一些有冷凍需求的廠房才需要。

於是,他迅速沿著鐵塔向下攀跳,紅螞蟻女郎緊隨其後,當然,還有那隻黑貓。

不多時候,董十三來到了那個二層紅磚房門口,腐朽的木門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次風吹日曬以及海嘯後海水的浸泡,處處是裂口。

左右牌匾還在,但字已經全部風化褪去。

董十三暗自嘆息:就像我去“恩左”的五年探索,現在什麼也想不起來一樣。

可憐、可悲。

走進廠房,一排排架子上有一個個鉤子,下面是金屬面板組成的長方桌,金屬已經腐朽成了渣滓。

:嗯,肉聯廠,這是大災變前最傳統的肉聯廠,所以有冷庫和壓縮機。

走近內部,董十三把所有線索串在一起,很快就做出了判斷。

同樣的道理,要尋找自己記憶裡的蛛絲馬跡,走近自己的心靈世界,記憶世界,甚至夢境,興許還能開啟一扇窗子,窺見自己到底經歷了什麼?

“這當然是方法,但我必須要找到到底是什麼組織,在清洗人們的記憶,至少在我返航前後,是誰在主導我的記憶抹去這件事情!”

董十三一時走神,這個時候思索這些問題,似乎和窗外的汙濁巨魔沒有任何關係,

希望那些赤膽兄弟會的兄弟能外挺一陣。

沿著曲折的像是迷宮般的肉聯廠,向深處走,果然有個厚重的對開金屬門,門已經鏽死。

董十三用盡力氣才拉開一條縫,側著身進去。

眼前的畫面,令他驚呆了!

他一陣反胃,又退了出來。

冷庫裡面全是頭髮,只剩下頭髮,是人的頭髮。

這意味著什麼?董十三想都不敢想。

而紅螞蟻女郎腳下的黑貓卻進去聞來聞去,若無其事。

是啊,在屍體這方面,動物總比人的心理更加強大吧。

況且裡面其實並沒有屍體,只有一些頭髮,以及斷裂的、零碎的骨頭而已。

“這裡曾經是個避難所,由於特殊的原因,他們當時是出不去的,或者是不想出去。”

這個聲音分明是從冷凍庫裡面傳出來的,董十三看了看身旁的女郎,她並沒有進去啊?

詫異間。

那聲音又來了:“所以,他們就互相殘殺,然後互相啃食血肉、抓扯頭髮,吸食腦髓……總之,很慘,就連......”

董十三再次詫異的尋找那種聲音的出處,他隱約覺得是進去的那隻黑貓在說話,但不太肯定,或者是根本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只能又進冷庫,盯著那隻黑貓,確認心中疑問——

果然是它,那隻黑貓,他的嘴在動!

難道貓也會說話嗎?

一隻普通的黑貓,他在說人話。

而且還在分析,按照人的思路那樣分析!

這不可能。

沒錯,那隻貓又說話了:“哦,當時,他們甚至還會把死去的人一點點‘蠶食’,就連剩下的骨頭都要敲碎,用來吸食骨髓!

當然,在那之前,腦子也是吃過了的,”

這隻貓的描述很恐怖!

但它邏輯清楚,它就像個法醫那樣到處踏勘,聞來聞去,調查研究,邊走邊說,邊說邊分析。

這一刻,董十三好像對這種場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最後,這隻貓補充道:“好吧,除了頭髮沒辦法吃以外,這裡至少有300個人遭遇了這些事情,鑑定完畢。”

黑貓叼了一塊碎骨頭,三步並作兩步的跳出冷凍庫,迴歸到紅螞蟻女郎身邊,放下“物證”。

董十三注意到,那是一個孩子的殘缺恥骨……

黑貓又舔起它的貓爪,以及梳理背上和襠部的貓毛。

“嗯,這是左婭女士!刀疤,你一點都不認識她嗎?”

紅螞蟻女郎訕訕笑道。

“嗯......”

董十三仍然不動聲色,的確,這隻貓分析的非常精彩,而且她被這女郎稱之為“左婭女士”?

難道她是個人?而不是一隻貓嗎?

紅螞蟻女郎近而提問道:“刀疤,我叫什麼名字?”

根本不等董十三回答,只是一停頓,女郎立刻哼笑一聲,說道:“我叫左婭。”

:啊?這個......這個到底是什麼跟什麼?

董十三算是徹底被弄糊塗了:主人左婭女士擁有一隻愛舔來舔去的黑貓,而這隻黑貓也叫左婭?

這聽起來是個不錯的故事。

……

窗外悽慘叫聲還是絡繹不絕,董十三不願深究關於左婭為什麼是左婭的問題。

他找到冷庫出風的主管道,那條胳膊粗的銅管,上面佈滿了綠色銅鏽。

“你這是幹什麼?”

身後的疑問聲音,不知道來自女郎左婭,還是貓咪左婭?

董十三試著扯動冷庫銅管道,用力又不敢用全力的向前順延。

因為年久失修,力量大了,扯斷這條管道就不划算了,

力量太小的話,又扯不動。

而且到處都是死人的頭髮,絲絲縷縷掛在上面……

就這樣慢慢挪動著,那根管道還是被拉扯到完全破碎的窗子跟前。

那面窗子朝向剛才燃篝火的小廣場方向。

董十三鬆了口氣,但聞著手上的銅鏽味和揮之不去的屍體腐爛味道,下意識摸了摸內懷兜,那裡是他經常放煙的地方。

空空如也。

“嗯……等等……”

董十三似乎忽然想到:

就在張鐵蛋迷彩卡車剛到港口時,這個刀疤臉是第一個檢查站,他先收下了一包張鐵蛋“孝敬”他的香菸。

想到這裡,他在左側上衣口袋裡找到了那包煙。

這煙名叫“懺悔”,是雪鯨島的菸絲,據說很名貴,但大家都會擔心抽這種煙會不會患上“大笑的笑死病”。

畢竟誰也不能保障,這些菸絲沒有沾染過雪鯨的粉色雪花。

董十三點燃了一支“懺悔”香菸,感覺精神稍微好些,並抽出一根遞給腳步臨近的紅螞蟻女郎——左婭。

左婭接過香菸,看了看牌子,熟練的點燃,吐著菸圈。

看來,她也不在乎大笑而死的傳聞。

同屬於“不信邪”的那種型別。

左婭抽菸抽的很悠閒,但每一口都咂的很深,菸頭的火星部分很尖。

最後在沉寂的氛圍裡,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

“刀疤哥,我想看看,你打算用什麼能量來驅動壓縮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