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囊釋出了嗎?”
董十三問魏三兒,對方點頭。
這並不是個容易做到的事情,墨囊的釋出權只屬於荒野裡的幾個大的組織,以死亡烙印為主導。
其餘包括,雪鯨島機械師,這是組織的名稱,也可以是單獨的叫法,你可以說張鐵蛋是位雪鯨島機械師,也可以說這個名詞代表一個團體。
總之就是機械師一個人絕對是條龍,一群人那是巨龍,從來就沒有一堆蟲子組合成一條龍的說法。
這股勢力,本來隨著機械師島嶼失落大海而終止“生命”,但又奇蹟般的在地殼運動下拱出來一個群島出來。
有頭有臉的組織還包括,紅螞蟻社團,這個娘子軍,在荒野起著潤滑劑的作用,穿針引線,提供服務,從不做賠本買賣。
多年的荒野習慣是,沒有誰願意清除她們。
她們有他們的原則,底線,紅線,規則明晰,不爭地盤。
有點像一堆依附在鯨魚身體的小魚,也有些像依附於動物身上的跳蚤。
人畜無害,無處不在。
另一股勢力就是,哀傷之民了,這個曾經荒野的霸主,主要擅長靈感方面的技能,所謂靈感就是一種短時間控制他人精神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靈感能力可以短時間帶來意想不到的創造性。
而哀傷之民則因為不死軍團的侵略而一分為二,屈服的人接受了改造,獲得雙重人格的“永生”。
不屈服的人,委身荒野各個組織裡當奴隸。
不死軍團最大的特點就是人機結合,不死不滅。
最大的缺點也是這個,不死不滅,這個問題突破倫理底線,不再擁有變化。
一個沒有變化的族群,是機械化的,就像紅螞蟻女郎們喜歡香蕉,還是個的問題,顯然是後者。
自然界的恩賜全部摒棄了,堪稱完美的不死軍團就物極必反了,貌似成神,實際已經死水一潭。
他們最忌憚的是機械師,如果他們膽敢再打破平衡消滅任何一方勢力,各個組織聘請的雪鯨島機械師,就會讓他們的機械部分瓦解。
即使他們有數字人類的數字意識,那也明顯失去了載體。
他們總不能還存在於機械身上,那樣缺乏創造性,只能按“程式和指令”辦事。
另一股勢力是雪魂城,這個左婭的故鄉,那裡基本也淪為死亡烙印的附屬。
只是因為太冷,屬於半托管狀態。
典獄城的死亡烙印就不必再多說。
最小的一個組織,赤膽兄弟會,他們生存的法則借鑑了一個古老的打法,游擊戰。
這個隊伍以江湖俠義為根本出發點,存在至今,他們是最小最弱的,也多數分散在各個商會之間的僱傭兵團裡。
他們也可以在墨囊上釋出。
而魏三兒恰恰就有這個許可權。
董十三還是在黎明城市廢墟時瞭解到的,在核電站那個時空樞紐讓他意識到一個問題,他似乎是去了未來的某個扭曲的時空。
到現在他都無法分清楚真實和幻覺之間的界限。
“我不能這樣做,你可以殺了我,我說過,我不會背叛我的兄弟會。”
魏三兒佝僂著腰,話語很堅定。
董十三決定給他一個理由:“擂臺賽一發布,整個荒野的不一定來,死亡烙印會來。
不釋出,整個荒野的會來,而死亡烙印不會來。
整個荒野的來了,就是進入一個大全套,等著被霧醒城全部剿滅,讓死亡烙印奴役整個荒野。
死亡烙印來了,就是圍起來打,霧醒城的打他,整個狂野的打他,黑沼澤的也打他。
聽懂了嗎……”
魏三兒有點懵,一旁的卡爾小兒子笑道:“聽起來像順口溜。”
魏三兒咀嚼著話裡話外的意思,終於聽明白一點:如果發了墨囊懸賞,就是所有人打死亡烙印。
如果沒發,就是除了死亡烙印的組織被霧醒城清剿。
這是個聯盟反轉的問題。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風險在於,懸賞是自己代表赤膽兄弟會發的,內容卻是黑沼澤港口釋出的,這就意味著向這個大陸的所有組織宣稱——
赤膽兄弟會和黑沼澤港口已經結盟。
但我們為什麼要和一堆蜥蜴人結盟呢。
他們什麼也沒有。
董十三知道魏三兒在想什麼,他之前就瞭解他,現在他卻根本不認識自己。
這個男人是個註定想要改名字叫魏邦的人。
他內心隱藏的志向可是另立門戶。
抓住了這一點,其實,也不在乎什麼江湖俠義了。
董十三停下腳步,讓魏三兒能跟上來,側目向他耳邊說著……